马学军匆忙间回到家的那一刻,眼都傻了。
只见屋子里的池大妈和萧红梅,两人正互相拽着各自的头发。
池大妈咬牙切齿的喊着:“你送不松手?”
萧红梅也咬牙切齿的回应着:“您不松手,就甭想我松手。”
马学武急的一脸慌乱。
“哎哟,大妈,红梅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都退一步,松开手,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池大妈和萧红梅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池大妈和萧红梅都属于那种个性很强的女人。
“老大,你瞅瞅,你自个儿睁大眼睛好好瞅瞅,这个女人,值得你为了她左右为难吗?这就是个泼妇。”
池大妈忍着头发的疼痛,气急败坏的向马学武说道。
萧红梅不甘示弱的回应着:“要说我萧红梅是泼妇,您池大妈早几十年前就是个泼妇了,我比您还差了不少。”
马学武心里又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把她们两个拉开来吧,这两个人偏偏碰都不让自己碰。
就在这时,闻讯而来的马学军和英子看到这一幕后也都傻了眼。
英子直接气冲冲的跑过去,在萧红梅身强拉硬拽了起来。
“萧红梅,你放开我妈!”
英子虽然对萧红梅没有格外的偏见,可一看到自己的妈被萧红梅拽着头发,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句实在的,别说萧红梅跟自己非亲非故了,就算萧红梅跟自己有深厚的交情,但一旦敢打自己的妈,英子也绝对不会饶了她。
马学军眼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也顾不着太多了,冲过去,硬生生用蛮力,将池大妈和萧红梅分了开来。
“哎呦!”
分开来的一瞬间,池大妈和萧红梅手里都多了一撮头发。
这两人实在都太狠了。
英子看着池大妈被拽下来的头发,气不过的还想过去跟萧红梅缠斗,被马学军拦下来了。
马学武尽管是最着急的一个,可他在这关键时刻内心深处的怯懦在此时暴露的一览无遗。
萧红梅头也很疼,池大妈同样也拽掉了她头的一撮头发。
萧红梅自知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一个人。
而此时马学武也并没有对她说什么关心的话。
内心有些落寞的萧红梅轻轻叹了口气。
“池大妈,对不住了,今儿个话赶话,言语得罪您了,我给您赔个不是,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大杂院了。”
“我走了,老大马不是还要相亲吗?我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跟着碍眼。”
说罢,萧红梅从桌子拿起了自己的包,就朝屋子门外走了去。
马学武挪动了一下脚步,想出去松松,可最终又把脚缩了回来。
心里徒自叹了口气。
而这时,走出门外的萧红梅,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又走进来朝马学武道:
“对了老大,今儿个来,除了拜年之外,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马学武愣了愣。
萧红梅又叹了口气道:“咱们从南方往省城捎服装的事情,被厂里到龄知道了,昨儿个我一个在厂办工作的姐妹告诉我的,后天就班了,我估摸着一到厂里,到龄就会找咱们谈话。”
“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都想好了,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到时候到龄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车那些东西是我让你带的,你没打开过包装袋,你不知道那里面是从南方倒腾回来的服装,你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本来这件事就是我挑的头,我当初也说过,出了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今儿个我来就是想通知你一声,后天去了厂里,甭管怎么调查你,你嘴巴严实一点,甭管他们问什么,你都说你不知道,这样他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马学武一听这话,顿时就惊了。
早先他就担心过这件事会被发现。
没想到竟然发现的那么快。
早先萧红梅也确实说过出了事,一切责任由她来承担。
但当时的钱,马学武毕竟也分了,而且眼下这种情况下,萧红梅又受了极大的委屈,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考量,马学武都觉得这件事不能让萧红梅一个人承担。
一念及此,马学武立即摇了摇头道:“红梅姐,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咱就一起面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担下这件事情,再说卖服装的钱我也分了。”
萧红梅劝解道:“老大,你别犯糊涂,这件事一个人承担下来,就是一个人受处分,两个人承担下来,就是两个人受处罚,多一个人承担责任非但不能平摊责任,反而平添一个人受处罚。”
马学武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硬气。
反正就是固执的说了一句:“我不管,反正甭管怎么说,这事儿不能叫你一个人承担。”
萧红梅拿他也没办法,只说了一句,随便你吧,随后就匆匆走了出去。
这次马学武在原地怔了一下。
最终却迈开脚步追了出去,说了句:“红梅姐,我送送你。”
池大妈心急如焚的跟门口朝老大喊了一声:“老大,你送什么呀,人家那闺女一会儿就要门了啊。”
马学武似乎没听见,人影早已消失在院子里了。
心情郁闷的池大妈,重重的叹了口气。
十分无奈的说了一句:“敢情今儿个我头这撮头发是白掉了,这个缺心眼的老大,让我说他什么好。”
英子苦笑了一声。
“我看大哥八成是掉不丢这份情了,老实说萧红梅其实对大哥真不错,妈,我看这事儿您以后甭管了,大哥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做主吧。”
池大妈轻轻叹了口气。
也没多说什么。
就说了一句:
“我就是替老大亏得慌,老大可是个童男子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