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抚好的三公子忍不住傲娇了,只冷淡的点了下头:“本公子考虑考虑。”
“......”
有了流风相助,紫季等人随后就赶到。
来的时候流风手里还拎了个老熟人。
——被打晕的袁绍书。
流风心想,他真是捡漏第一人。
总能捡到些讨厌的玩意儿。
流风递给顾卿月一枚令牌,道:“这是从袁绍书身上搜出来的。”
顾卿月端详了好一会,冷笑道:“居然是他。”
真是打瞌睡都有人送上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豢养暗刺之人,与礼部尚书袁术远有关。
袁术远是只老狐狸,暗地里养杀手一事不会让袁绍书知道。
估计这次是袁绍书擅自行动,袁术远根本不晓得他的好儿子做了什么事。
“带回去。”
今日动静闹得如此大,恐会引起多方注意了。
也是得感谢袁绍书,将大街上的人都清空了,不至于有人发现他们的伪装。
否则可就有大麻烦。
顾卿月转身拉着面色苍白的俞弃上了马车,感觉到车身的行驶后,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俞弃微闭着眼,道:“他的意识先入昏迷,本公子不就出来了么。”
“哦。”顾卿月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从顾卿月一见他开始,俞弃的脸色就没恢复红润,虚弱得很。
“你放心,本公子死不了。”
“......哦?”
顾卿月的语气就像是在质疑他行不行,俞弃忍着太阳穴的突突作疼,咬牙道:“现在就是让本公子杀人都没事!”
某公子的硬气只坚持了几息,放完狠话后,眸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顾卿月一脸淡定,眼疾手快地扶着俞弃,免得他的头撞在车壁上。
所以逞什么强,这不就打脸了?
俞弃只是有些虚脱,毕竟这个时候不是他该出现的,强行掌控身体的使用权确实伤身体。
好生休养就是了。
“......”
顾卿月在郡主府底下建了座用于方便审讯的牢房,墙壁上血迹斑驳。
袁绍书被绑在十字木架上,流风搬他的时候粗鲁了些,手上没有分寸,以至于他的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颇为狼狈。
在他的右侧,是一排排沾着干涸的血的刑具,在烛光的照映下折射出骇人的寒芒。
顾卿月换了身衣裳坐在审讯椅上,修长的双腿相叠,手中握着一条倒刺的鞭子。
她鞭子柄点了下放在一旁装满水的铜盆:“弄醒他。”
审讯人这事顾卿月向来是让流沐跟着的,他虽然嬉皮笑脸,一旦用起刑来就是顾卿月也没他狠。
流沐啧了声。
主子可真仁慈。
满脸的水带来的窒息感强迫袁绍书醒了过来,他剧烈地咳嗽着,眼睫毛上挂着的水令他视线有些模糊。
好一会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顾卿月。
袁绍书下意识地动了动手,却发现四肢也被禁锢住:“顾卿月,你想做什么,想对当朝重臣之子动用私刑么?”
顾卿月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聪明。”
袁绍书气结。
他蓦地道:“顾卿月,你欺君罔上,竟然隐瞒东陵质子装傻一事,你若是放了我,再给本公子磕个头,本公子说不准就不会告发到陛下那去!”
流沐真心实意的问道:“主子,他是不是有点那个大病?”
如今身为刀俎的是他们,沦为鱼肉的是他袁绍书,他是哪来的底气威胁他们。
多少沾点脑瘫。
“兴许吧。”顾卿月把玩着那枚令牌,眼睛直视着袁绍书:“袁绍书,你说本郡主若是将暗刺的令牌交给陛下,陛下会杀你,还是杀本郡主?”
袁绍书顿时说不出话。
本来豢养死士就不是能放在明面上的事,各达官贵人都是私底下培养死士,而且数目极少。
像暗刺这种组织,朝中大臣和它扯上了关系,那将招来杀身之祸,灭族之灾。
培养杀手的钱财从何而来,目的是什么,其中又会牵连了多少官员。
这深究下来,错综复杂,影响到的不只是一方势力。
袁绍书知晓自个父亲掌控着暗刺也是因为偶然偷听到,平时袁术远根本不会给他窥得一二的机会。
连这枚令牌,都是之前袁绍书从书房那偷出来的。
“什么暗刺,本公子不清楚!”
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个东西是他的,袁绍书逐渐冷静了下来:“倒是顾卿月你,帮着东陵质子装疯卖傻十余年,又在打着什么心思?”
“顾卿月,该杀的,是你啊!”
顾卿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本郡主只要把你杀了,谁还能发现俞弃不是真傻?”
“你!”
袁绍书心中一慌,但一想到他若是许久不归家袁术远一定会知道他派人去找俞弃麻烦,就会怀疑他的失踪与顾卿月有关。
只要他咬死不说袁家和暗刺的关系,顾卿月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袁绍书道:“重臣之子在帝京失踪非同小可,你敢杀我就不怕我袁家的报复么?”
“可你不是袁术远唯一的儿子,继承人么,不多的是?”
后院里的阴谋算计,只要是和权力沾点边儿,他们闻着点肉沫子的味道就本能地扑上去,不比皇宫黑暗。
想取代袁绍书的也并非没有。
“主子,让属下来吧。”
流沐眸中跳跃着跃跃欲试的火苗。
流沐自信没有他撬不开的嘴,尤其是袁绍书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估计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他自然就把什么话都说了。
顾卿月淡淡点头,补充了一句:“留着口气。”
“主子放心,流沐有分寸。”
流沐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刺棱刺棱冒着白烟,如同恶鬼般一步步走向袁绍书。
袁绍书惊恐地摇头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爹是户部尚书,你要是动我一根毫毛,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户部尚书?听起来官挺大的,可惜我不怕。”
流沐举着发红的烙头逼近袁绍书的脸,隔着咫尺的距离,袁绍书就感觉到了令人恐惧的热度。
如果真落在了他的脸上——
袁绍书不敢想象。
偏偏流沐还要在旁边讲解,脸上挂着坏笑:“放心,在下只会很轻地碰你一下,只会烫伤起水泡的哦,不过再这之后再用泡过盐水的鞭子撕裂水泡,唔,袁公子你想不想体验一下?”
“你......你拿它远点,远点!”袁绍书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下这还没动手呢,袁公子就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