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一个不大却十分沉重的箱子被搬了进来,几个负责搬运的壮汉都被累出了细汗。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威尔福德大方地掀开箱子,令人目眩的光辉从其中迸发而出。
“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威尔福德随手拿起一块湿漉漉的翠绿色宝石,“你要是想要就都拿去吧,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也只能用来装饰鱼缸。”
陈越死死的按住箱子的边缘。
目的是为了不让威尔福德发现自己应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
金子!宝石!
如果能将眼前的东西变现,他估计自己很快就能功成身退了!
“怎么,你不满意?”威尔福德见陈越一脸呆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不,我很满意。”陈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最后拱一把火。
“威尔福德先生,你还需要再做一件事,我们之间的交易才能达成。”
“什么事?”
陈越笑而不语,伸出手,用意念从军火库中招出一支步枪。
“原来吉列姆没有撒谎,你真的会变戏法。”
威尔福德又打量了陈越几眼,大大咧咧地拿过步枪,感叹道:“M1加兰德?天呐,这老是夹断士兵手指的破烂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陈越没有回答,又开始了自己的挑唆:“去往新世界的名额只有一个,我不能带更多的人,所以......”
威尔福德愣了愣,然后满眼惊骇地看向他,“你是说...”
“没错,只有列车上的人死绝,我才能带你离开这里。”陈越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残暴的话。
威尔福德显然被惊到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无法告诉你具体原因,但事实就是这样,通往新世界的车票,不止需要黄金和宝石,还需要淋漓的鲜血。”
陈越拿起一块透亮的宝石,淡淡道,“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会提供一批武器,那样会让进度快一点。”
......
场面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饶是心狠手辣的威尔福德,也被这个堪称残忍的想法惊得说不话出来。
用数千人的死亡,换取他一个人去往新世界...
这真的值得吗?
如果,要他说出心底最真实的答案...
那一定是——值得。
在这辆永远不会停止,而且注定毁灭的列车上生活了十多年,枯燥如牢笼般的生活已经逼得他快要发疯。
如果能用一群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性命换来新生,简直太值了!
对新世界的渴望让威尔福德完全忽略了对陈越的质疑,嘴角露出一个残忍而兴奋的笑容:
“这些人死前的挣扎,或许可以当做为我送行的表演!”
陈越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威尔福德紧握住他的手,吐出一口畅快的烟雾。
【交易达成】
忽然间,眼前闪过一串文字,陈越面前装满宝石和黄金的箱子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军火库中多了什么东西。
拉开军火库列表一看。
一大箱子的黄金和宝石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小部分。
看来“战争公司”还真是说到做到,二话不说就收取了80%的利益,只给雇员留下20%的边角料作为报酬。
不过陈越已经十分满足了。
即使是只有区区20%,这一趟所赚得的财富要比他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还要多得多了。
......
......
半自动步枪80支,子弹2000发。
Zb-26轻机枪5挺,子弹1000发。
木柄手榴弹200枚。
“嗯,差不多就这些了。”
给自己留了些防身的家伙事,陈越把大部分武器弹药都给掏了出来,毫不吝啬地分发给了威尔福德的手下。
“梅森部长,接到线人密报,尾部车厢的猪猡们正在策划一场暴动,而且汤姆那几个对我心怀不满的家伙已经决定叛变。”
威尔福德招来自己的心腹手下梅森,一脸郑重地说道:“为了保卫永恒的引擎,梅森,你必须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剿灭!”
有些神经质的女人用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没有任何质疑地大声道:
“为了至高无上的引擎!”
陈越冷眼看着这群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可怜虫,意识到自己也该动手了。
“克劳德,我想你也应该和梅森一起去剿灭叛徒,而不是在这里傻站着。”
支开自己唯一的贴身护卫,威尔福德朝着陈越摊了摊手,笑着说道:“陈,新世界的人喝不喝威士忌?我有许多珍藏的好酒。”
“我想,你应该没有机会再喝了。”
在心头默念了一句,陈越掏出自己专属的雇员手枪,没有太多犹豫,扣动了扳机。
“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坐力被削减了的原因,第一次开枪,他打得异常的准。
特制的达姆弹正中威尔福德的胸口,立即将他的身体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骨骼和内脏被子弹恐怖的动能撕裂并裹挟着喷溅出去,在光洁的地面上挥洒出一副狰狞的画。
临死还带着几分天真的老人瞪大了双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抱歉,为了我的任务,你必须死。”
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发热的枪管,陈越把手枪重新塞回后腰。
他杀威尔福德的原因很简单:
威尔福德是列车的主人,他的死会让列车陷入终极的混乱。
至此,他的目的终于达到。
拥有军火两边都有着充足的信心和理由去杀死对方,冲突一触即发。
.......
陈越坐在椅子上抽着闷烟。
他感觉很奇怪。
血淋淋的尸体就堂而皇之地摆在面前。
而他作为杀人凶手,同时也是第一次杀人,心中却没有半点触动。
回想起今天的所作所为,或许是他二十多年来道德的最低点。
挑唆、欺诈、杀人...
许多在往常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被他一口气做了个遍。
可笑的是,列车上的双方直到打起来也反应过来是他在后面推波助澜,甚至还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带来希望的救星。
“或许我从来就有做奸商...不,做卑鄙小人的潜质。”
点燃一根烟塞进威尔福德的嘴里,陈越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很显然。
比起累死累活的打理店铺,他更喜欢现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