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又荣获了一张好人卡。”
肖辛觉得聂小倩和宁采臣一样,都是极其好骗的那种人。
“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小辣椒不似往常,语气沉闷。
“你怎么了?语气这么低落,不会是生病了吧!”
肖辛答非所问,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你一个魂体都算不,怎么会生病,肯定又在想什么花招戏弄我吧!”
肖辛将那块碎布收入怀中,然后往聂小倩的水中居而去。
聂小倩虽然帮他挡了燕赤霞那一剑,将燕赤霞注意力引回了自己身,那他刚才就是做了一个无用功。
不过聂小倩应该会对宁采臣的印象改观。
那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聂小倩不敌燕赤霞,她背后的姥姥实力也是不明的情况,但姥姥不会放弃聂小倩这么一颗好棋子不管,一定会出手相救。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小辣椒无心应付肖辛的玩笑。
夜晚漆黑,月光在乌云半遮挡下,在肖辛不注意间,一根木枝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钩住了肖辛怀里露出来的白色一角,那条留字的布条就这么留在荒野。
湖面一如既往的平静。
原本已经被法术摧毁的亭子还是伫立在水中央,白纱飘飞。
肖辛循着琴声往前走,亭子后面还有一间背靠山野水中亭,额一块额匾,边黑黑的“水中居”三个大字,刚涂漆一般,此刻里面正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肖辛绕道来到水中亭背后,那里有一扇窗户。
“小倩——”
肖辛轻声喊。
他接连喊了几声,聂小倩终于从窗户探出头来。
聂小倩见是宁采臣模样的肖辛,犹豫着又关了窗。
“什么鬼?明明刚才还恨不得把自己挂在……的样子,这会又拒人千里之外!”
肖辛靠得更近,又喊了几声。
见小倩明明看到他了却回到屋里无视他呼喊,肖辛就近找了一棵大树,一手掀着袍子,顺着那棵树爬到了刚刚聂小倩探头的窗户外,然后拍打窗户,试图引起聂小倩的注意。
“早跟你说不要再来找我了。”
聂小倩开窗把他拉进屋又急忙把窗户关,一脸焦急,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还有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肖辛做出一脸放心的模样。
宁采臣已经知道聂小倩是鬼,肖辛哄他今夜去找燕赤霞,说不准明日就会彻底离开兰若寺。
所以他今天是一定要来除了姥姥的。
因此他来都来了又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离开。
果然,聂小倩有了一丝触动。
“明天就走?”聂小倩一愣。
“是啊,不过我会想办法回来看你的。”肖辛装傻出一派天真。
若是他今天解决了姥姥,之后必定还会再回来杀黑山,毋庸置疑。
“千万不要。”
聂小倩有一丝失落,但是既然要走还是不要回来最好,何必再回来羊入虎口。
“不好有人来了!”
聂小倩看到门映出几道鬼影,急急把肖辛拉到在了屏风后面。
“姥姥的鼻子很厉害,你躲到水里,他就闻不到你的味道。”然后把他藏到她本打算沐浴的浴桶之中。
“又要我湿身?”
肖辛想起了宁采臣第一次见聂小倩的,几次落水。
聂小倩无暇顾忌肖辛此刻的玩笑,所以并没有回应他。
见鬼影已经停在了门口,自己则回到屏风前假装无事一般在案几旁研磨花瓣,然后给自己的指甲涂丹寇。
“小倩姐姐。”一名身着堇色衣裙的女子带着几个侍女推门进屋。
肖辛感知来的还只是小鬼,所以并不打算太早暴露,准备深吸一口气后沉入水中,吸气的时候余光瞟到浴桶正前方挂着一幅画,正是宁采臣还给聂小倩的那副美人图。
“小青,我知道姥姥等得很不耐烦,我化完妆就出去。”小倩拿起梳子不急不缓地拿起一缕头发梳起来。
一阵阴风从湖面吹来,再从窗口吹进来,席卷地板,阴风一直到聂小倩脚下。
聂小倩有所察觉,脸原本淡漠的表情的表情裂开。
下一秒就见阴风将聂小倩一卷,然后将她重重地摔在地板。
肖辛被聂小倩按在水中,隐约只听见聂小倩在外面一声惨叫。
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袍的老妇突然出现在房里,头插着银质梳形首饰,驼背弯腰,老态龙钟,开口就像在喉咙里卡了一坨老痰极不通畅,难听至极,说话时而男声,时而女声。
“你居然敢瞒着我,收藏别的男人。”
姥姥站在聂小倩身后,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提起来。
聂小倩吃痛,碍于姥姥的威压,佯装一脸委屈:“我没有。”
“你还敢抵赖,我有证据了。”姥姥拽着她的头使劲往下一扔,那名叫小青的女鬼将一块白色丝帕丢到她面前,看样子从某件衣服撕下来的。
“你自己看看。”
她仿佛已经猜到到底是什么了,伸手去拿,确是一条让她哑口莫辩的证据。
俨然就是她给肖辛留言。
面还留有署名。
辩无可辩。
“你竟然写这种东西给男人。”姥姥甚是生气,“我要惩罚你。”
音落,姥姥藏在宽袍大袖里的手臂,突然变成差不多等粗的藤蔓伸展出来,面还仿佛布满黑黑的树皮纹路。
藤蔓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聂小倩身,而后者疼得满地打滚,却不敢有一丝反抗。
姥姥甚至还将藤蔓缠到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身子掀起再重重扔到屏风,屏风被撞倒散架,聂小倩不敢一句怨言。
肖辛在水里隐隐听到聂小倩在外面惨叫连连,于心不忍。
因此他在水里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出来把老妖怪给干掉,省得以后麻烦,这样还可以顺便帮聂小倩出口气,以后她也不会再受外面那个老妖怪的威胁。
思此,肖辛打定主意,踩实水底就要冲出水面。
一股莫名的气息却突然将肖辛包裹住,外面的鞭打声惨叫声如同隔了一层薄膜,听的尤不真切突然被戛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