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那巨楼之下时,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这一个月听到了消息,赶来看热闹的,而且财帛动人心,杨贵妃的千年宝藏也足够诱人,万一自家的法门被杨贵妃入了眼,手指头缝里漏一点,也够普通人乐呵很久的了,毕竟这杨贵妃是摆明了知道自己活不久,来散财的。
一路上,灸法子不断的跟人打着招呼,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势力、散人,就没有他不认识的,身为龙门外交官,超强的记忆力确实重要。
“这位是鎏金院的峒古翰林赵院士。”
“这位是射星狐窟的杨大队长。”
“这位是长关兄弟会的白纸扇关四姐”
“这位是西北散人山姥姥。”
……
到后面介绍的陈衍仁已经记不住了,反正元婴期以下的都没什么记忆点,他只是僵硬的笑着,陪着师父打招呼,毕竟是行法长老的亲传,以后不出意外是要继承这个职位的,这些修行界有名有姓的大佬还是得多留几分心。
巨楼的入口处,两列尸鬼女官正在迎客,在亮出龙门的身份后,自然是被引到楼中视野最好的贵宾席中入座。
放眼望去,楼内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由根根三人合抱的红漆柱子支撑,中间是十丈见方的平台,四周有活水环绕。
观众席分为两层,下层的是给普通散人落座,而上层则要奢华一些,留给给各大势力和有名有姓的强人,每个势力都有数张长几排列,两侧间隔的空档,还有一小队舞乐相伴。
在龙门派座位的两侧,是上次见过的苦行团和弃姑坊众人,他们也许从马嵬驿事件后就没走,一直盘桓在长安,今晚更是早早的就来了这里。
苦行团打头的还是他们的大师兄九相,那时的陈衍仁还不算入了修行,如今一看,才知道这阉和尚作为一个势力的首领,居然只有金丹修为,可以说是非常落魄了,不过大光头很有礼貌的和陈衍仁打了招呼,他也不好意思在内心腹诽人家。
倒是另一边的弃姑坊,打头的是一位气质清冷的宫装美女,之前见过的三姑坐在她身后,显然,这就是掌握了二心钟这一核心科技的大姑了,灸法子见了她,居然先点头致意,令陈衍仁大感意外,毕竟如果仅仅是修为高,可不足以压服龙门的行法长老、天门一撞还珠子的真传弟子,身份也得足够才行,不由得令人怀疑这位大姑有什么特异之处。
而在巨楼坐北朝南的主位上,一驾华丽的凤榻隐于帐幔之后,金碧辉煌之中,隐约可见贵妃扶额靠在榻上,即使什么也看不清,但异常的魅力令人下方观众席的散人们频频眺望。
“所以说到底,这个法会究竟是要做什么?贵妃都要死了,还有闲心搞这些唐宫乐宴吗?”陈衍仁有些纳闷,这歌舞升平的景象,怎么看都不像是天魔将要复生的样子,倒像是皇宫里过年。
“你可以当成悬赏大会,悬赏能解杨贵妃天魔之厄的人,赏格就是她的千年宝藏。”灸法子解释道。
“不过天魔乃是佛敌,如今佛门衰败,他们唯一硕果仅存的苦行团都没辙的事情,这些个新兴的修行组织,能有办法才见了鬼。”灸法子老神在在的喝着茶,这种唐朝的加料饮茶方式他不是很习惯,为了颜面又只好硬着头皮强喝。
“当然,我说的是皆大欢喜的解决,不管是苦行团还是弃姑坊,都有办法解决一端,要么是保住贵妃的性命,要么是解决天魔,但想两全其美,不好意思,做不到。”
“其实,要只是解决天魔,或是救杨贵妃的性命,咱们龙门千年传承,也能做到,但法子也不见得比苦行团或弃姑坊高明多少,都是大同小异,殊途同归。”璇性解释道:“至于楼下那些散人们,就更别提了,他们的传承大多零散,东拼西凑的,理论根基薄弱,恐怕连天魔是什么都不是很清楚。”
寒性也道:“跟你相熟的沈家小子,他爹也算是得了龙门遗散的部分传承,祖上追溯起来,能攀到走丹一脉的旁支,但遗落在外多年之后,传承断层严重,才会出现克死妻子的惨剧。”
“说白了,这次的法会,就是几个大势力的舞台展示,谁的理论更高明,谁的技法更精妙,以后在修行界事物的话语权就能多一点。”灸法子悄声道:“至于杨贵妃的死活,其实大家不怎么关心,大势力可看不上她那点遗宝,哦,弃姑坊倒是挺在乎的,她们对这种有效打拳的历史杰出女性充满了好感。”
”那天魔呢?这总不能不在乎吧?”陈衍仁问道。
“六天故鬼,何足道哉。”灸法子嗤笑一声。
“要说他强,那确实是不愧佛敌之名,要真让他逃了出去,成了气候,恐怕当今之世没人能治得住这魔主,但你看看今日的阵容,少说有十位元婴在这里蹲点,泰陵之外,刑律长老带人拿着九素界光旗守着,这天罗地网的阵势,就算杨玉环真的心神失守把天魔放了出来,一个刚刚复生的魔头,能翻得起多大浪花?更别说,弃姑坊的那位大姑,传言已经堪破界限,迈入大乘了。”
“那可是准仙人啊!天门封闭的当今之世,就是天花板一般的存在。”璇性仰慕的感叹道。
“看来还是不能太跳啊,感觉就算萨拉塔斯夺取了天魔的全部精华,遇到这些大佬也得跪。”陈衍仁内心想着,顺带感应了一下萨拉塔斯的进度。
从一进楼开始,这个前古神便以最擅长的低语开始骚扰天魔,什么“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组织上知道你的难处,只要你缴械投降,一切都好商量。”“我十大元婴A上去怎么输!”之类的垃圾话。
奈何对方窝在香囊之中,一副打死也不露头的样子,看起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也不知道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