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及妻儿,”许胜心慌了。
“那也得先让找着报仇的人再说。”
流云笑了笑:“你不说也行,反正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死再多的人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人命也不值钱,早死早超生嘛!”
“你是大夫,你不能这样。”
许胜崩溃了
“那我不动手,玄恭,你爷爷的仇,就靠你了。”
说着,流云朝刘玄恭使了个颜色。
“好咧!”
刘玄恭笑了笑,将手里的另一把刀递给流云,把自己那把刀稍稍拔出了鞘。
“我说!我说!”
就在许胜要开口的时候,人群中有个人,面色脸色变了,悄悄地绕到人群后边。
一直盯着人群的流云,朝刘玄恭使了个眼色,刘玄恭弯着腰冲了出去,拦住了想要溜的那个人,搂住脖子,将人摔倒在地。
看见同伙被擒,许胜倒豆子似地,将自家主子的计划全都吐了出来。
听完许胜交代的情况,流云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让刘玄恭将许胜交给的老金:“老金,剩下的就是你的家事了,你自己做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作为作为老相识,临走之前我还是想告诫你一句,勤修功德有遗报,救苦福到老。”
说完,流云转身离开,身后,刘玄恭提着刀跟在后面。
流云走后,老金双目圆睁地盯着院子中间的那块砖,半天没敢说话。
“狗胜子,你这次真是作了大死了。”
老太监金宁苦笑着看着许胜,“我就跟你说,这位主不好惹,要不是你叔以前见过这位主儿,今天我服了个软儿,今天咱们全家人的脑袋就都没了。我给你些钱,你回家跟你爹我哥一起做个小买卖吧。”
“好吧!”许胜心有余悸地看着印着鞋印的方砖,点了点头应下了。
“麻烦各位给将这事儿瞒住,刚才那位爷也不是较真儿的主,只要狗胜子回了老家,就啥事都没了。这些钱,各位拿去喝茶吧!”说着,金宁将所有的钱分成几份,递给挑头的护院头子。
“这”护院头子不敢接。
金宁叹了口气,开始卖惨:“当年,我五岁”
就在金宁卖惨卖得正惨的时候,刚才被拎走的护院,鼻青脸肿地自己回来了。
“好吧!”护院头子爽快地接过钱。
“爹,你为什么没有?”刘玄恭拿手歪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子。
“在宫里混过,还没死的,都不是善茬子。”流云笑了笑,“你真的以为,那许胜是老金从外边收的干儿子?”
“难道不是吗?”刘玄恭没能明白其中的玄机。
“再问你审没审出来之前,我说了一句,谢谢钱够再找个儿子养老了,是跟他说,我知道你们的底,之后老太监说我跟溥卫有仇,他是说给许胜听的,让他交代。”流云笑了笑,“之后这货还嘴硬,说明,护院里边还有钉子。”
“爹,那你还”刘玄恭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板子高高抬起来了,却轻轻地落下了。
“海淀这一块,鱼龙混杂,我卖他个人情,他应该清楚,以后是要还的,”流云笑了笑,“你将来有可能会用到这个人情,人情现卖,来不及的,再说,咱们只是付出了点手工艺品,很划算的。”
刘玄恭点了点头。
“不过,可惜了,许胜倒是个做情报员的好材料,做中介可惜了。”流云叹了口气,“自己收集情报,设局,是个好苗子,可惜了,他应该马上就在京城消逝失了。”
“要不”刘玄恭一脸奸笑。
“也行,不过”流云低下头,思考了一阵子,看着跃跃欲试的刘玄恭。“行吧。”
许胜拿着从被子里揪出来的棉絮,蘸着疮药,正往嘴里塞,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胜子,在没!”
重重的敲门声吓了许胜一跳,差点将手指头咬破皮。许胜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不在,死了!”
“呦,还长脾气了,你死一个我瞧瞧?”门外传来那熟悉的声音让许胜如坠深渊。
许胜赶紧钻进被窝,漏个屁股在外边,扯过被子盖过屁股,那头脑袋又露出来。见被子不好使,跳下床,刚把屁股钻到床下,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许胜吓得直哆嗦:“爷,您饶命,饶命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全都等着我赚钱养家呢!”
“行了,我还没把你咋地呢!”刘玄恭又好气又好笑。
“真的?”许胜倒爬着往回退,觉着退得差不多了,正想抬头,“咚”一声,脑袋磕在床沿上。
“哎呦!”
许胜捂着脑袋爬着在地上转了个圈,抬头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往前爬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爷,您看着办吧!要不您在屁股上踢几脚撒撒气?”
说着,许胜就要扭头。
“行了,跟你说正事儿,”刘玄恭忍住笑意,接着说道,“我这里有个差事,你想不想干?”
“给钱吗?”许胜听出了刘玄恭声音里的笑意。
“可能需要拿命换,不过钱也少不了你的!”刘玄恭叹了口气,语气凝重。
“爷,要是我死了,您能给几个钱?”许胜语气中带着凄凉。
“一万个现大洋的卖命钱,子女可以帮你培养成材。”刘玄恭觉着心里有点堵。
“我这命还真值钱,呵呵”许胜的笑声里带着哭腔,“行!爷,我这条命卖给您了!”
“确定?”刘玄恭似笑非笑地盯着许胜。
“只要您没骗我。”许胜苦笑。
“那就成交!”
说完,刘玄恭伸出手。
许胜看着对面伸出的手,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出去,跟刘玄恭的手握在一起:“成交。”
刘玄恭能感觉许胜的语气里,带着某些难以难以言明的特殊意味。
刘玄恭见许胜捂着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出门出得紧身上没带跌打药,要不你跟着我一起?”
“又没多大点伤,”许胜装出一副完全无恙的样子,拍了拍胸脯,“嘶哎呦”
“行了跟我走吧。”
“胜子,到了地头,干活勤快点。”虽然平时金宁不大待见这个过继来的侄子,可毕竟血脉相通,一想到可能见不着了,又有些舍不得。
“我说你们也够了,我们来铺子就在西什库大街,有空就能回来,又不是见不着了。”见这对叔侄父子交代起来没完,刘玄恭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