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菊和刘瑾承出来没过多久,流云满头大汗地从暗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几张光片。
“给!”
刘玄心接过光片,仔细比对、观察了一会儿,而后长长地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刘瑾承:“比较幸运,没有伤到神经和血管,马上可以进行手术。”
说完,刘玄心看了一眼自家老爹,见他点头,接着说道:“师兄,你们先等一下,我去准备一下器械。”
说完,刘玄心急匆匆地走进手术准备室。
流云朝刘瑾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诊所,没多久,刘玄慧发现房间里自己显得有点多余,也跟着走了出去。
“刘老板,真是对不住。”老菊脸色凄凉。
“没关系,以前你们没有跟日本人交过手,不知道。”
刘玄孝叹了口气,“以后就要小心了南京那边,黄埔一期贺衷寒现在正在到处拉人。”
老菊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头越来越紧
“瑾承,怎么改主意了?”
“师父,您以前也说过,中医的总体水平,将会是衡量盛世繁华的标杆,盛世当兴中医,可现在,”刘瑾承叹了口气,“日寇进犯,民不聊生。”
流云点了点头:“我以前说过,学以致用,知行合一,既然觉着用不上,就先放到一边,只要别忘了就成,总会用得上的。我在双榆树还有几套房子,想真正学好外科需要下苦功夫,还好你学过骨科,底子不差,没地方住的话你去跟玄心要钥匙吧!可以让玄宁住到我们家。”
“谢师父!”刘瑾承直接跪下,给流云磕了三个头,“让师傅失望了。”
“起来吧!”流云苦着脸笑了笑,“当初为了学医,花费了不少时间,收个徒弟,只是不希望所学技艺失传,可有些东西终究会失传的。算了,你先回去吧。”
刘玄慧看了一眼推门回到诊所的刘瑾承,走到流云跟前拍了拍流云肩膀:“爹,你这徒弟变成徒孙了!”
流云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刘玄慧的额头:“行了,别贫了。觉着无聊可以回家,反正又不远。”
“哦。我还是呆在这里吧,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刘玄慧转身回到诊所。
刘玄心将流云拉回诊所:“爹,您也准备一下吧?人手不够,也需要您给盯着点。”
流云想了一下点点头:“也是,好久没有动过手术了。”
过了一阵子,等器械准备得差不多了,主副刀、助手和指导也都换好了衣服、消完毒了。
刘玄心看了一眼清洗过的伤口,吩咐刘玄舒打麻药。
对着手表等着麻药起效,时间一到,刘玄舒拿个探针扎了一下老菊的腿:“能感觉到吗?”
见老菊摇头,刘玄心吩咐刘玄舒下刀:“沿着伤口纵何切口。小舒,注意清理血迹。”
等创口切开两层,流云和刘玄琪一人一个拉钩,固定住切口。
能看见卡在胫骨和腓骨之间的弹头了,刘玄舒从盘子里取过一个伤口扩张钳,伸进弹头旁边,将胫腓骨之间的间距撑大:“姐,取弹头。”
“当。”弹头落到盘子里。
“小舒,清理创面。”刘玄心从盘子里取过医用缝线和针。
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创口后,刘玄心快速地穿针引线将下层的比目鱼肌缝合,然后缝合腓肠肌,最后等表皮缝合完成,将线打结。
最后刘玄舒绑上洒了药粉的纱布。
完成后,刘玄心看了一眼自家老爹,见他竖起了大拇指,长长地舒了口气。
流云推着手术车出了手术室,看了一眼等得着急的刘谨承:“手术顺利,十天后基本可以下地。”
手术完成,刘瑾承找了一辆洋车将老菊带走,向自家师父告了别,跟着车子离开了。
刘玄恭的小弟许胜很给力,没几天就把那个中年老师的资料收集全了。刘云看了一眼资料,乐了。
于是,周一北方的几大报纸上的头版头条都换成了同一篇文章论师生恋。
文章开篇就提到,师生恋是老师失德失职的表现。
关心学生是老师的义务,但过渡关心异性学生则是失职的表现,因为这侵犯了其他学生平等享受关心的权利。而学生恋上老师则是学校教育的失职,学校对于恋爱观的教育不足,导致学生将老师对学生父母亲般的关爱错理解成为爱情,这是天大的笑话。
文章还指出,恋爱只是通往婚姻的准备阶段,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结婚后,夫妻双方应享有乎等的权利,即平等的享受与对方共渡一生的权利,年龄相差很大为婚姻不应该被提倡,因为有一个人注定要比另一个人多十年乃至几十年的孤独与痛苦。
爱则为之计深远。
作者最后指出,这个时代的文人喜欢借着平等、自由的幌子要流氓。
此文一出,天下皆惊,虽然很多人在背后骂作者,可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后来有人了解到:当天晚上,看到报纸的周树人,先是摔杯子、摔椅子,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吸烟,许久都不说话。
周一吃过早饭之后,刘玄恭开车载着四个姐姐、刘玄良和许胜七个人一起去往京大。
深秋时节,尽管是周一,可路上的学生依旧很少。
蓝色、灰色的衣服再加上灰黄的落叶,让秋天显得更加萧瑟,只是有了楼房外露墙砖的红色,才没让校园显得更加绝望。
送走了大姐、二姐和五姐之后,刘玄恭找地方停了车,吩咐许胜紧跟着刘玄慧,自己和刘玄良则是远远地缀在两人的身后。
不出所料,温立鸣没让他们等很久,估计是有人通风报信,温立鸣见到刘玄慧便凑了上来。
“玄慧。”
“玄慧是你叫的吗?”许胜快步上前,一脚踹在温立鸣小腹上,踹得他半天没爬起来。
快到上课时间了,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多,而且京大的学生还喜欢看热闹,于是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看温立鸣挣扎着要爬起来,许胜走上前,一拳打在刚才同样的位置,
温立鸣只能抱着肚子哼哼。
“这位同学,你有点过分了。”旁边有老师拨开人群,走到场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