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墙上也没写着生人勿近吧?”刘玄舒将双手揣进怀里,一副蛮不在乎的表情。
预案被打乱,这位俊杰只好重新组织话题:“难道你不知道偷看别家练拳是大忌,是不允许的吗?”
“师弟,算了!”正在打木人桩的年轻小伙,停下了拳头,劝了一句。
这位自命不凡的主狠狠地瞪了一下刘玄舒,然后转过身去,狠狠地打击着木人桩。
刘玄舒笑了笑,在小操场边上找了个凉亭坐下,然后给许馨找了个地方。
“玄舒”许馨的口气里带着些许担忧。
“不要紧的,只是看热闹。”刘玄舒毫不在意。
自命不凡的大少爷发泄了一阵子,见许馨坐到了场边上,又来了精神,找自家的师兄弟过起了“粘手”。
看着场上上窜下跳的少爷,刘玄舒叹了口气:这货纯粹是拿钱砸来的师父吧,真有些替被瞎祸害一气的木人桩惋惜。
许馨则是一直抓着刘玄舒的胳膊,有些担心:“玄舒,真的没事吗?”
刘玄舒笑了笑:“刚才那个嚣张得不得了的家伙,我几下就放倒了。要真是闹大了,大哥一个人就能把这里的人全打趴下。别看那家伙对着木人桩练得有声有色的,可也就是瞎比划。我们姐妹七个,都练过咏春,老头子还是真传,不用怕。”
接着,刘玄舒又叹了口气:“哎,好久都没动过手了,好想找个人比划几下。”
许馨一头黑线:我说你刚才毫不示弱,敢情你是准备挑衅,要不是那家伙有自家大师兄拦着,现在肯定已经躺地下了吧刚才那家伙那双眼睛乱瞄,有些可恶,揍他一顿也不是太过分吧?
“要不,你上去揍他一顿?”许馨揪了揪刘玄舒的衣袖。
“姐,咱们要是主动上去揍他,就不占理了,咱们得等他出手之后再出手,也好占着理。”刘玄舒捏了捏许馨的手,“我家老头子说过,练武的,一般都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打了老的,出来更老的。教功夫的更是这样,徒弟是招牌,没有人不会因为被砸了招牌而不着急的。”
刘玄舒伸手摸了摸后腰,斩刀还在,胆子也就大了。可是还没等她挑衅,这位自命不凡的少爷却因为刘玄舒和许馨两个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而怒火中烧。
“那边的那个不男不女的!”
刘玄舒抬起头,四处看了一下。
“就是说你呢!抬头那个!”
刘玄舒的火气顿时被撩起来了,特么,我不就是因为嫌头发长碍事剪短了吗,就因为穿着西装你就说我不男不女,你这么说,是不是真的嫌生活太美好,想要体验一把走钢丝的惊险刺激?
刘玄舒腾地站起来,也不怕打了小的出来老的了,直接走到大少爷跟前,瞅了他一眼:“咱也学过几年,要不比划几下?”
大少爷推开了自家师兄拦着的手,自信地笑着:“比划就比划!”
自以为妙计得逞的大少爷撸了撸袖子,走到旁边的空地上,朝刘玄舒摆了摆手。
刘玄舒几个步子走到大少爷跟前,一伸手:“请。”
说完,刘玄舒双腿一曲,膝盖迅速地靠拢分开,摆出寻桥的起手势。大少爷的师兄见了刘玄舒摆出起手势,直接一愣,而后顿时觉得心头一凉。
入门没多久刚练了小念头的大少爷,看对面姿势很熟悉也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直接来了个小念头的起手势,二字钳羊马,然后就准备上步冲拳。
刘玄舒探出右脚,微微一转身,右手拳变掌,架开大少爷的拳头,左手在右手的掩护下迅速出拳直接打在大少爷的胸口,快速上步换步,将大少爷推倒在地。
刘玄舒退回原地,双手返回起手势。
大少爷起身,不服,起手势,然后,下巴就挨了刘玄舒一拳。
再起身,推开自家师兄,摆出拳击动作,侧着身子,还没等出拳,正在跳步,就被刘玄舒近身。然后膝盖挨了一下,往后一踉跄,脸上直接挨了刘玄舒一拳。
“再来!”
刘玄舒看了一眼这货的师兄,对方摆了摆手。
刘玄舒极其“无奈”地在大少爷另外一边的脸上又补上了一拳。
“再来!”
刘玄舒这次没好意思下狠手,拳头正中鼻梁,大少爷光荣地挂了彩。
等大少爷看见自己的鼻血,两眼一歪,晕了过去。
我去,头一次见爷们晕血的,刘玄舒算是开了眼界。
刘玄舒拿出手绢擦了擦手,转身朝许馨打了个招呼,然后准备迈着胜利的步伐凯旋。
“阁下,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刘玄舒听见声音,心想坏了,回头发现是一个头发有些白的中年男子,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刘玄舒双手就要往身后掏。
中年男子见刘玄舒从后腰上掏东西,不紧不慢地念了一首打油诗:“瓦缸店里十七支,百两黄金拜了师,七年学艺六年吃,药铺门前敢舞狮。”
念完诗中年,男子笑着打量了一下双手停在腰间的刘玄舒,从身边的徒弟手里取过一对带着刀鞘的刀,抛给刘玄舒,
刘玄舒有些摸不着头脑,机械地接过刀,抽出其中一把。
看见刀面,刘玄舒就是一愣:叠锻的刀身,细密的被自家老头子称作“斜风细雨”的羽毛纹。
咦,刀镡附近还有行小字,“青梅煮酒桃红上,斜风细雨留咏春。丁未羊年,留赠师弟厚培,乾云。”
看见老爹那熟悉的行楷,刘玄舒愣住了:砸场子砸到自家人头上了。
刘玄舒迅速地开动脑筋,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刘玄舒双手将斩刀递回去,抱拳施里:“师叔,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真是抱歉,现在有事在身,改天让大哥领着登门致歉。”
说完,刘玄舒拉着许馨逃离了现场。
等到账房后,两人取了行李,迅速地离开了湖广会馆,直奔琉璃厂。
小院里,黎厚培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徒弟,狠狠地瞪了大徒弟一眼:“你怎么不拦着广宁?”
大师兄哭笑:“师父,师弟见了姑娘拔不动腿,还主动挑衅人家,那位也不知道是师姐还是师妹的姑娘,也不是善主,一直借着身边的姑娘撩拨师弟,结果师弟没压住火,之后,就成您见的这样了。”
黎厚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该说你们什么好!路上我都反复交代,到了京城小心行事,不得擅自寻衅,遇到挑衅要,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