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森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孟繁森推开门,便看到韩先生背向他坐在屋子里。屋子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把韩先生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孤单。
孟繁森带上门,坐在椅子上,他刚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等他喝完,就听到韩先生讲话了。
“你来断缘山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住的还习惯吗?”
孟繁森不知道韩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咽下一口水,答道:“还行吧。”
“想家吗?”
韩先生没有转过身,还是背向他,自然是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且他的声音也是极其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这让孟繁森有些忐忑不安。
“不想。”
韩先生突然笑了,说道:“是谁一次次想偷偷跑出去的?”
孟繁森不禁心中一惊,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不过韩先生也没多说什么,只听他又说道。
“想家也很正常,当初我等带你上山,也有难言之隐。不过有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派人往你家里去了书信,告诉你爹娘你现在很好,让他们放心。”
孟繁森已经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盯着韩先生。
韩先生还是没有转过身,他继续说道:“坐下吧,孩子。你好好在我手下学艺,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下山的,到时候你就是想回家,我也不会拦你的。”
“当真?”孟繁森急迫地问道。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
其实这句话很敷衍,也很笼统,什么时候才能是时机成熟呢?
韩先生停顿片刻,好像是在做些什么决定,过了很久之后,就听他又说道:“你可愿做我的弟子?”
“做你的弟子?”
这句话还是第一次从韩先生的嘴中听到,虽然孟繁森也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韩先生要收他当徒弟,而且他也一直拿这个幌子蒙陈明宇。如今亲耳听到韩先生要收他为徒,他还是感觉到很惊讶。
“怎么?你不愿意?”
韩先生转过身来,他还是平时那样的儒雅,有一种文人独有的风度,还有一种深不可遂的气质。
“你不是经常说你是我的弟子吗?”
孟繁森很快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他突然笑了,说道:“我一直都是您的弟子,为什么还要再次收我呢?”
韩先生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更加感兴趣,他没想到孟繁森会如此回答。
“哦?这怎么讲?”
孟繁森没有犹豫,答道:“我已经拜过师了,难道您忘了吗?”
“什么时候?”韩先生笑了,他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符合他的胃口。
“在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教我写字呢。”
韩先生明白了孟繁森的意思,他是指自己乔装打扮进入小山村收集官印信息时,装作教书先生的时候。
“好!不错不错!”韩先生笑得很爽朗,苍老的脸仿佛年轻了不少,他越来越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家伙。
“那我应该叫您先生呢?还是师父?”孟繁森问道。
其实在孟繁森的心里,他还是十分愿意拜韩先生为师的,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与生存,还有就是他确实想要学一些东西的。
韩先生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有些稚嫩的小家伙,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心中不由得又多了一分喜爱。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孟繁森绝不是一个木头脑袋,他在闹市里闯荡多年,也是十分机灵的,他立即跪下,“嘭嘭嘭”地磕了三个响头,一口一个“师父”。
韩先生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在说“好好好”,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了。
“快起来,快起来。今日为师就正式收你入门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韩江北的弟子。不过,今后你可不能懈怠,要努力练武习字。”
“是!师父!”
韩先生对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期待很高,不过仔细想想,他对以前的两个弟子又何尝不是期望很高呢?不过在那个时代,一个绿林响马怎么会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呢?这个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如果你们知道韩先生的经历和身世,我想就不会有什么疑问了,当然,那都是后话,孟繁森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的。
韩先生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递给了孟繁森,并同时说道:“这把剑叫做‘秋心’,是当年我师父传给我的,它陪伴我四十余年,从未离身,今日为师就把它传给你吧,希望你不要辜负为师的期望。”
孟繁森又给韩先生磕了一个响头,这才接下那把秋心剑,他拿在手中看来看去,这剑确实有些不同。这把剑看起来有些单薄,是把细剑,不过拿起来却有些沉手,还是很有分量的。拔出剑来,剑身在灯光下泛起银光,像是一条银色小龙,让孟繁森更加喜欢。
正在孟繁森摆弄手中的秋心剑之时,却听得韩先生突然说道:“海棠那个丫头的伤严重吗?”
孟繁森一听此话,如雷贯耳,他怎么知道的?秋海棠在柴房养伤的事,孟繁森从未和谁讲过,而且他们二人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来什么麻烦。
孟繁森吓得跪在了地上,不知道如何回答。
韩先生看着孟繁森,突然笑了,他把孟繁森扶起来,和蔼地说道:“海棠那个丫头受伤,也多亏你的照顾,她的伤严重吗?”
孟繁森看着韩先生,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严重,已经上过药了,师父,您怎么知道的?”
韩先生哈哈大笑,说道:“没有比我更了解海棠的了,那个丫头脾气大,你辛苦了。”
孟繁森越听越不对,感觉这里面有些复杂,却又不知道如何去问。
“雨烟和海棠都很好强,她们姐妹二人从小就喜欢比来比去,谁也不肯服软,但是她们的关系一直都挺好,就是在那一次开始,她们姐妹俩才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