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道:“若是苏先生成功破了我设下的机关,那便请我吃饭,可好?”
苏隐微微讶异:“只是……吃饭?”
“嗯。”傅怀音扬起目光,顾盼间神采奕奕,“我已许久没吃过百花楼的汽锅鸡了。百花楼菜价贵得很,如今不是我吃得起的。苏先生若是肯,便要破费请客了。”
苏隐沉默了好一会儿,那沉默的一两分钟里,无人知他内心经历怎样的煎熬与折磨。
其实傅怀音并不爱吃汽锅鸡,或者说,她不喜吃鸡。幼年时她站在家门口拍皮球,不知哪来的大公鸡朝她啄过来,吓得她哭了一天,自那以后她便见鸡则避而远之。
从前顾云深来昆城,听闻昆城汽锅鸡之名,又好奇于这样菜式的做法,便缠着傅怀音,叫她带他去吃汽锅鸡。
傅怀音心里虽对“鸡”有所忌惮,却不想顾云深扫兴,便带他去了百花楼。顾云深甚喜汽锅鸡的味道,却听见掌厨前来询问菜品味道时说:“傅小姐向来不吃鸡肉,不知今日怎么破了例,真叫我们乱了阵脚,就怕做出来的汽锅鸡不合傅小姐的胃口。”
那之后顾云深从傅怀音几位哥哥那里知晓了傅怀音不吃鸡肉的缘由。从那以后,顾云深亦没再吃过鸡肉。
傅怀音笑他傻,她不吃,又不是不许旁人吃。
顾云深与她郑重说道:“妇唱夫随,你不喜欢的,我便不喜欢。”
傅怀音还是笑他傻。
“傅小姐提的条件,苏某可以答应。”片刻的沉默之后,苏隐开了口,语气很淡。
沈洄往苏隐的方向看了一眼,倒是不明白苏隐怎么会答应傅怀音这样古怪的要求,只是他没有心思去深究,一心只想让苏隐赶紧破了傅怀音设下的机关,如此挫挫傅怀音的锐气。
傅怀音听见苏隐应承下来,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转过身朝傅宅大门走去:“苏先生,请随我来。”
傅宅的大门被推开,夜风顺门而入,院内的茶花随风一摆,墙角的海棠花落下几瓣来。
宅院初看并无何处特别,只是在苏隐看来,这院内一草一花,一石一木,皆是按五行排列,唯有找出其中的玄机,才能找出傅怀音所设的陷阱在何处。
苏隐眉宇间略有思索之色,刚欲抬步入院,却听见傅怀音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所设的是反五行机关阵。五行以‘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为序,东方主木,南方主火,西方主金,北方主水,中央为土。你瞧我这五个方位上所置盆景与五行顺序相反,行走时按着反五行的顺序一路走过去,便能避开机关。”
苏隐:“……”
沈洄听了一会儿,却不大听得懂傅怀音的意思,脑子又转了两圈,总算听出那么些意思,大惊道:“傅怀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直接将机关所在告诉苏先生了?”
傅怀音回头朝沈洄点头:“是。”
“你想做什么?”沈洄又咬了牙,他从前便看不明白傅怀音的一些做法,到了如今他依旧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