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祁空出了门。
棠蔓亦步亦趋的飘在他身边:“我们去哪?”
祁空自然是不搭理他的。
他去了地下停车场,上了他的车。助理钟滨已经在车上等他了。
见他上了后座,驾驶座上的钟滨打了声招呼:“祁哥,早,去那个地吗?”
“嗯。”祁空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打算小憩一下。
“嗯?那个地是哪个地?我们要去哪啊?”
“喂?喂??喂??”
“hello?hello??hello??”
任凭棠蔓在座椅上上窜下跳,双手在他眼前挥了又挥,祁空就是不睁眼,更别说理她一声了。
被吵得烦了,他闭着眼摸索出蓝牙耳机,塞进了耳朵里听音乐。
世界清静了——
棠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飘出了车顶,坐在车顶上去吹风了。
两首音乐的间歇,祁空隐约听到了“啊——啊——”开怀的叫声。
他睁开一只眼,往上掀了掀眼皮。
棠蔓虚坐在全景天窗上,张开双臂,迎着车头,叫得很开心。
但无论是她的头发还是白衬衫衣角,一点都没有被风吹起来的痕迹。
毕竟是鬼——
就这样,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幼稚。”祁空嘀咕了一句,骨节分明的手指朝上指了指全景天窗,闭眼对钟滨道:“关上。”
“好。”
一个多小时后。
当车在一座寺庙前停稳时,棠蔓知道祁空想干嘛了。
尤其是当祁空跟着僧人进了寺庙,侧脸瞥她的那一眼以及唇边似有若无的笑,都在无声的传达两个字:永别。
祁空今天要见的大师,是他昨晚让柴良连夜打听出来预约的,听说圈内很多明星都找过他,特别灵。
祁空前脚高高兴兴的进去,后脚神清气爽的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十米开外的树下,悠哉游哉朝他挥手的棠蔓,气得差点当场裂开了。
说好很灵的大师?
说好给他驱邪驱了半小时,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耍他呢!
祁空冷凝着脸,目不斜视的上了车。
棠蔓跟上他,不无兴灾乐祸:“看来找大师没用啊。不知道是我太强,还是大师太弱了。”
祁空:“……”
棠蔓幽幽叹气:“怎么办,我也很苦恼啊。也许和你永别了,我就能知道我是谁了。”
祁空:“……”
祁空闭上眼,塞上耳机,再次无视她。
棠蔓飘上全景天窗,依旧展开双臂吹风,叫得比来的时候更欢了。
在祁空听来,那叫声里全是对他的嘲讽。
钟滨本来还想和祁空闲聊这个大师是挺灵的吧,但从后视镜里瞟到祁空黑沉的脸色,钟滨就不敢吭声了。
明明祁哥和大师道别的时候,心情还挺好的。怎么一出了寺庙,脸色就这么臭了?
钟滨分了点心,再次回神的时候就见前面的车打着双闪在减速了,而他们的车,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就要撞上了。
钟滨赶紧转动方向盘。
祁空闭着眼,身子由于惯性跟着歪了歪,然后他就听到了棠蔓“啊——啊——”的叫声。
不是欢喜的,而是惊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