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看了吴凡一眼,向其母告辞出去。
吴凡知道这是父亲让他出去有话要说,对麋贞道:“你先陪祖母说说话。”
随后出了厅堂。
出厅左转来到廊下,吴凡向阴沉着脸的父亲问道:“是不是陶使君也将你免职了?”
吴志颔首道:“你也知道了?”
“子仲兄在城外迎我,我与他一起入的城,虽然他没说大人被免职,但我看得出来,曹宏怎么可能还让你继续当郯县县令。”
“文奇,不如……咱们回琅邪去吧?”
吴志面色凝重地看着吴凡。
自己本来就是琅邪人,现在被曹宏针对为难,曹宏又在陶谦那里得宠,避到琅邪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等陶谦死后,刘备接掌徐州,自己再到刘备帐下任职,到那时曹宏即便不走,也难对自己有威胁了。
就算自己不在刘备帐下任职,以自己现在拥有的财富,在琅邪当个富家翁也挺美的。又有美人相陪,又有家人相伴,其乐融融,岂不是更加逍遥快活。
“也好,既然要走,那就走快些,明日收拾一下东西,三日后启程。”
“嗯,你明日让人去告知子仲一声。”
“喏。”
吴凡应道。
二人又回到厅里,陪着祖母说些闲话。
夕食的时候,吴凡陪父亲喝了些酒。
回到卧房时,麋贞正坐在床边。
见吴凡进门,又转身把房门关上,麋贞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脸胀得通红,小手正紧紧拧着衣服,低着头,不敢去看吴凡。
吴凡关好房门,回身见了麋贞娇羞之态,心里更加难忍。但他没有如饿虎扑狼一样扑过去,而是慢慢移步过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麋贞的呼吸更加急促,心跳更加起伏。
他坐到麋贞身旁,抓着她的小手,麋贞立刻如触电一般,整个人都觉得酥软了。
吴凡慢慢地,慢慢地……时而又迅速地……如神仙求道一般,一路爬山涉水,最终到达快乐的彼岸,仿佛此刻自己带着麋贞俱已成仙,皆大欢喜。
这一夜,吴凡如同做梦一样,爬过了十座山,趟过了五条河,整个人都感觉酸软无力了。
闲话少说……
第二日,太阳已经升上房顶,吴凡才和麋贞起身。
也是奇怪,他们的家人和家奴婢女竟然都没人来叫醒他们。
起来洗漱,然后用过朝食,却见祖母正一个人拄着手杖,站在院中,望着大门发呆。
吴凡与麋贞走了过去,二人同时向祖母拜道:“祖母大人。”
刚才古井无波的祖母,见到二人,立刻笑容满面,呵呵笑道:“这州里的人咋还不来封你为将军?”
吴凡与麋贞相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还是麋贞聪慧,悄悄与吴凡说了一声:“朝廷。”
吴凡恍然,对麋贞竖起大拇指,然后对祖母笑道:“祖母大人,这封将军得须朝廷核准,州里要向朝廷上报,朝廷再下诏到州里,怎么也得需要些时日,不会那么快的。”
祖母点头道:“说的也是,将军是得要朝廷来封。”
“祖母大人,我去搬个椅子出来给大人坐,一会呀,我再唱些曲调给大人听解闷如何?”
“好,好,文奇也会唱曲?”祖母看着向厅里走去的吴凡问道。
吴凡没有听到祖母的问话,旁边的麋贞扶着祖母笑道:“我也没有听过文奇唱曲,一会倒要听听他怎么唱了。”
吴凡搬了一张椅子出来,扶祖母坐下,走到祖母面前几步远站定,向祖母拜道:“祖母大人,孙儿无状,胡乱唱些曲调,博大人一乐。”
“好,好,唱吧。”祖母乐呵呵地说道。
“我唱了嘎……嗯嗯……”吴凡清了清嗓子。
祖母与麋贞笑看着,坐在厅里的吴志也走了出来,站在厅门口望着。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哎嘿哎嘿咦儿哟……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吴凡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着。
祖母呵呵大笑,麋贞也是笑得弯下了腰,就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吴志,也在厅外一边摇头一边咧嘴笑着。
那些家奴与婢女也是躲在暗处掩嘴笑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家主太有趣了。
吴凡唱了一会,怕祖母笑得太过,便停住不唱了,走到祖母面前笑问道:“祖母大人,孙儿唱得如何?”
“好,好,文奇,你这是在何处学的曲调,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不是学的,我胡乱唱而已,只要大人欢喜就好。”
旁边的麋贞也学着吴凡之前对她竖拇指的样子,暗中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吴凡看见了,对她眨了一下右眼,麋贞一下子又脸红了。
嘭!嘭!嘭!
“开门,开门。”
吴凡几人正在说笑,有人在门外捶着大门,大声喊叫着。
守门的家奴走到门边,回头看着吴凡,询问要不要开门。
祖母一下子站起身来,忙问道:“是不是朝廷派人来封文奇为将军了?”
吴凡扶着祖母重新坐下,宽慰道:“朝廷离徐州甚远,不会那么快就到,祖母大人勿急。”
然后一扬头,示意家奴开门。
通过粗暴的叫门方式,他知道来者不善,但终究是避不了,反正自己已经决定要回琅邪,曹宏再怎么为难,自己现在为了祖母与麋贞等家人,也须忍下了。
大门开处,曹宏带着十几个护卫涌进门来。
吴凡急忙走过去,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进到院里。
“你们来此有何事?”吴凡冷冷问道。
曹宏阴笑道:“我来是告诉你们,你和你父已经被免职了,若不是你娶了个好妻,此时恐怕你已经是人头落地了。还有,识相的就立刻离开徐州,走得越远越好。”
吴凡昂首道:“我是徐州人,为何要离开徐州?曹宏,你别得寸进尺,须知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做人须给别人留些余地,给别人路走,自己的路也才好走。”
曹宏看了吴凡腰间一眼,冷笑道:“你威胁我?我就是要绝你之路,你能奈何?”
吴凡克制着自己,因为自己将近七十岁的祖母就坐在身后,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不耐烦地问道:“你话说完了吗?”
曹宏睥睨道:“说完又如何?不说完又如何?”
“说完了就滚……”吴凡故意提高了那个滚字的声调,并且延长了声音。
“你……”曹宏气得指着吴凡,看见从里面涌出来几十名佩刀的吴家护卫,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十几名护卫,“限你三日内离开郯县,滚回琅邪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吴凡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你是谁?我孙儿是将军,是保护徐州百姓的英雄,你凭什么让他离开郯县?”祖母听到了曹宏与吴凡的对话,突然站起身走到曹宏面前,举起手杖向他身上戳去,骂道,“你滚,快滚出去。”
麋贞急步跟了过来,可是她还没走到祖母身旁,吴凡也没有注意到,只见曹宏一把抓住祖母戳来的手杖,用力一推,祖母仰面跌倒地上。
吴凡和麋贞,还有站在厅门口的吴志同时惊呼出声。
吴凡赶紧蹲下身去,却见祖母头枕地处流出鲜血,祖母双目紧闭:“祖母大人,祖母大人。”
麋贞与吴志也围了过来,喊叫着,祖母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曹宏见状,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吴凡只顾着喊叫祖母,也没有去管他,任他带着护卫出去。
“快去请医者来。”
吴凡连叫了十几声,祖母仍然没有反应,急忙吩咐旁边的家奴道。
家奴慌得都来不及应诺,便赶紧跑出去请医者了。
好在有一家药铺离的近,药铺有坐诊医者,很快就背着药箱来到,吴凡与吴志忙让出位置。
医者蹲下去抓起祖母的手号脉,又撑开眼皮看了看,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夫人已经仙去了,诸位节哀!”
众人一听此语,犹如晴天霹雷,便是从里院出来的吴母听到,亦是瘫倒在地,家奴忙去扶起。
吴志更是跪在老母身旁,放声大哭。
麋贞也跪在祖母身旁,抓着祖母的手哭叫着。
吴凡呆站了一会,突然向门外冲去,冲到门口,一摸腰间,又向院里跑去,拿到了弓箭。再冲出来到门口处时,只听身后吴志喊道:“文奇,你等等,我与你同去。”
吴志说着回到里院,手里拿着一把刀走出来。
等吴志走到门口处时,吴凡却对家奴吩咐道:“把大门关上。”
吴志不解:“为何?我必为母亲报仇。”
吴凡冷静道:“咱们先为祖母大人办理后事,曹宏他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