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书房,于震把玩着一只青花瓷的碗。他带着白手套仔细的端详着,不住地点头。
于吉源进来看到父亲得意洋洋,便说:“您又淘到了什么好宝贝了吧?”
“你懂这些吗?清朝的,拿着看看。”
于吉源带上手套,接过来看了看。一翻到碗底他愣了。
“您上当了吧?清朝的?大明宣德年制?”
“哈哈。”于震大笑。“这是康熙寄托年号款。”
“花了多少钱?”
“八十六万。”于震说道。
“值吗?”
“不值。”于震很肯定的说。
于吉源不理解了。“那您还这么高兴?”
于震说:“因为送这个碗的人值。”
“什么人?”
于震接过碗又放回了盒子里。“这个碗,是万子愈当年收藏的碗。”
于吉源一愣。他问:“这是万子愈当年收藏的碗?”
“是。”于震说:“找了几个人,才找到当年处理万子愈财产的时候那个买主。”
于吉源明白了父亲的苦心,他为什么找这个碗了。
“是给万笑笑的?”
“是。”于震说:“你说这个碗,它值吗?”
“要是买碗不值,要是公关费,很值。”
“对喽。”于震说:“明天我去见万笑笑,这个送给她。”
于吉源说:“我们的合作,不是已经定了吗?”
于震摇摇头。“没有地,没有钱到账,没签合同,那都是屁话。就像是屁一样,一阵风也就没味了。”
于震没有明说,于吉源却也不难猜测。
万笑笑这个人,比万子愈可难对付多了。
万子愈虽然又贪又坏,可答应别人的事几乎都会办好。这也是他的做事风格,也是立身之本。可也同时让他陷入了深渊。
万笑笑与万子愈不同。她可不会与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口头应的一切,也许会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作罢。
隔天晚上,于震在酒店宴请万笑笑。万笑笑打扮得美丽大方又得体,从衣着上看得出来很重视这次的见面。
“你好,侄女。”
“于叔叔。”万笑笑进来,主动与于震握手。
“笑笑姐。”
“你好啊,吉源。”万笑笑又与于吉源握手。
于震说:“我们是一家人,边吃边谈怎么样?”
万笑笑一看桌上的菜就笑了。“都是我爱吃的。于叔叔记性真好。”
于震哪里能记得这些,不过是搜集了一些万笑笑的资料。
万笑笑也是一句客套话。哪有人的口味十年不变的?
吃了几口菜,闲话几句家常。
于震就点到了主题。
“侄女。龙头角的地,下个月可能就要出消息了。”
“这次确定了?”万笑笑说:“上次也有风声。结果什么都没等来。害得我白白紧张了好几天。”
“这次确定了。”于震说:“之后的事……”
…
“按照原计划走啊。”万笑笑说:“四号地只要出来,拿下来我们就愿意投入。眀岚是有这个信心的。”
还是什么都没有的一句话。万笑笑的话可以解读为谁能拿下,就找谁开发。
“广开会竭尽全力拿下的。”
“我相信广开有这个实力。”万笑笑说:“期待着与您的合作。”
于震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放到万笑笑的面前说:“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瞧瞧。”
“这个瓷器……”万笑笑看了看说:“很眼熟。相当眼熟。”
“是的。”于震也没有点破什么。
“于叔叔有心了。”万笑笑已经明白。她将东西手下放进包里,万分感谢:“谢谢。这是父亲最喜欢的碗。有机会,我会转告父亲的。”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大家都是含着没有吐出实情。
万笑笑收下这个碗,却也没有代表什么。
回去的路上,于吉源问:“爸。今天这顿饭好像没有什么收获。万笑笑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没有什么。”于震说:“万笑笑嘴太紧了,一点口风不透。她也不是一个性情中人。事情不好办。而且,万笑笑好像隐瞒着什么。”
此时的乐扬正趟在家中看书。他在工作以后,那台新买的主机就闲置了。倒是楼上楼下有些孩子很喜欢。只要不耽误学习,乐扬也就借给他们玩了。
正读到精彩处,乐扬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接起来忙坐正身子说:“马姨。”
“小崽子。”马瑜珠说:“天海那边怎么样?”
“波澜不惊。”
“恐怕是暗潮汹涌吧。”马瑜珠说:“龙头角那边,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乐扬一皱眉。博耀在龙头角那里,可没有什么重大利益。他们不参与土地拍卖,也许会参与未来建设,但那也是后话了。
“马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也许是一些谣言。”马瑜珠说:“事情可能有些变化。现在我也确定不了。本地没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乐扬说:“本地的一些关系并没有反应,像是坐地户一直很正常,没有异动。”
马瑜珠说:“我听说,这几块土地,特别是二号地的用途可能会有点不同。”
“变了?”乐扬一下子站了起来。
二号地规划变了,会改变很多事情。
“也许一开始传说的就不对,或者计划赶不上变化吧,有些可能是变了。”马瑜珠说:“不过,我希望是谣言。”
“我们会查查看的。”
马瑜珠郑重的说:“乐扬。虽然龙头角不是我们的利益点,但那里变化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很多东西是要改变和调整的。你们两个一下。”
“我会的。”乐扬说。
马瑜珠挂了电话之后,她又打给了叶千秋。
“马姨。”
“有传龙头角有变。”马瑜珠说:“我刚才联系了乐扬,他还不知道。你这边呢?”
…
“没有。”叶千秋说:“没有消息。”
“看来吕琦不能给你提供什么了。”马瑜珠说:“她能做的有限。”
“我再问问别人。”
“嗯。”马瑜珠说:“你知道的。”
“是。”
叶千秋放下电话,他有些出神。马瑜珠说的对,吕琦现在不能给他提供什么新的帮助了。
“小秋秋。”吕琦开了门,来到了叶千秋的家里。
“今天没去店里?”叶千秋问。
“有人管啊。今天心情好。”吕琦说:“李健找到了。”
“哦?”叶千秋问:“那知道背后的人了吗?是詹启吗?”
“死活不说。”吕琦也无可奈何。
“你这个死活用的,是状态还是形容?”
“呵呵。”吕琦说:“这些你我不用管,有人做。曾怡的家里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早几年天海建筑的沙子,都是从他们家拉的。只不过这几年没有前面光景了。”
叶千秋说:“那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李健是说出来比现在还难受。”
吕琦说:“这也是我担心的。这个人是个硬茬。究竟是天海内的人,还是外面的人,我们谁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何光的助理詹启见过李健吗?与何光有关系吗?”叶千秋问。
“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李健见过詹启,是很正常。因为他们是小学同学。最近恢复了联系,硬说与何光有关,我看也难。”吕琦说:“需要李健吐口。也许这件事,最后就这么悬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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