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曲梁音和吕琦在厅里追剧并提供“物质”支持。叶千秋、宫羽帮着乐扬在书房里整理资料。
在财务方面,宫羽确实是一把好手。她对财务报告的解读非常到位。
晚上十二点,曲梁音靠着沙发睡着了,吕琦躺在曲梁音的腿上睡着了。
宫羽分析了当时为了对付宋健玉和万笑笑而留下的资料。她找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
宫羽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根据我的分析,那四亿的贷款并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确定吗?”
宫羽想了一下,然后说:“这个怎么说呢。谁都希望在年报的时候账上的钱越多越好。可实际上,这笔贷款利息不低。我觉得没有必要借四亿,三亿或者两亿更好,足够生产。”
乐扬问:“所以你怀疑利益输送?”
宫羽说:“万子愈的那个位置,他不需要再为任务额操心了。”
叶千秋说:“所以万子愈应该是参与了什么。”
乐扬捂着脸说:“所以其实明康也参与了。或者是间接被人控制。孙嘉康才会那么大步子的加速开发,出问题之后才不计后果的想要保住明康。”
“这还算是好的。”叶千秋说。
叶千秋没说的是,如果孙嘉康也是里面的一员,那么他可能就不是当初乐扬想的那个形象了。
乐扬的书房里有一个可以折叠的小黑板。他在上面写了三个名字,方运鸿、万子愈和孙嘉康。
宫羽看看“孙嘉康”的名字,然后问:“你怀疑他在里面。”
“我只是怀疑。”乐扬也不能肯定。
但明康确实没有被挟持和恶意炒作的迹象,又让乐扬不得不怀疑。
叶千秋过来,指着方运鸿的名字说:“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乐扬。”宫羽问:“那你入股,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我?”乐扬说:“我当时又不知道明康的事。我只是看准了一个机会。”
宫羽看了乐扬一眼,她可不是这个意思。你莫名分了别人一杯羹,别人能忍气吞声到现在不容易。
乐扬眨眨眼明白宫羽的意思了,他无奈的说:“也许我挡了别人的财路。”
“你怕吗?”
“我并不是很怕。”乐扬贱贱的说:“相反,我有点小兴奋。”
叶千秋说:“刚才我核对了一下。万子愈最后宣判的时候,就是这几支股票出现拐点的时候。”
万子愈从案发到最终宣判,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万子愈不断上诉,最后到了最高院才确定下来。无期徒刑,剥夺权力终身。而在案发之前就跑了的方运鸿,将股票都给了夫人。
乐扬说:“方运鸿能操作这些吗?他的量最多是代持。万子愈也不会。他的钱都藏着,见不得光。”
叶千秋说:“也许是某个神秘人物,也许是某个基金。这我们猜不到。”
乐扬说:“但方运鸿肯定洗不白了。我现在很担心踩方运鸿的人,也就是何家。他会遭到这暗处势力的打击。”
乐扬几个不相干的人忙的睡不着觉,身处漩涡的方运鸿则睡的香甜。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董瑶起得早,她心中有事。谁被说狐狸精都不会高兴的。更何况这事是真的。
餐厅里,她喝着白粥,吃着油条,满腹心事,心情差到了极点。
方运鸿洗了澡之后才下来,他对董瑶说:“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董瑶没好气的说:“那个原配也不知道收敛一些。她随便说两句,就让我得背着骂名。”
“你管她干什么?”方运鸿说:“她也只能嘴上痛快痛快。这雷都她背了,让人说两句就说两句呗。”
董瑶说:“就是气不过。怎么没炸死她?”
“她现在不是比死还惨?”方运鸿撕开油条放进嘴里,边嚼边笑道:“就如那句话一样,人生最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活着,钱没了。”
“她总不会要饭去。”
“离要饭也不远了。”方运鸿说:“也许一夕之间。”
“你……”
“我虽然让她可以说话。”方运鸿说:“但是她骂了我的心肝宝贝儿,我怎么能让她继续呢?”
而网上对于方运鸿的黑料后劲明显不足。
何明纬抛出的几样东西没有泛起任何水花。
“真是奇怪啊。”何明纬说:“难道方运鸿删帖?”
何明纬的书房内,现在只有何辉。何辉摇摇头说:“帖子还在,只是我们的水军可能不行。”
何明纬说:“黑料是少点,又没有真正的实锤。阿德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就像他对您一样。”
“你……”何明纬忍住怒气说:“因为小笛的事?”
“我妈现在还尸骨未寒呢。”何辉说:“我希望您尊重一下她。”
回来之后,何辉就听到了金笛和何明纬的事。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何辉从何光的举止里看出了是真的。其实这也是何光故意让何辉知道。他太知道弟弟性格了,肯定与父亲产生隔阂。
“感情的事,不是那么理智的。”何明纬难得的苦口婆心的说:“就比如你和那个女生。她真的比陈馨好吗?”
“那件事过去了。”何辉说:“我和她断了。我也承认我的错。谁说起来这件事,我都承认。什么时候说起来,我也承认。我这辈子就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妈妈,一个就是陈馨。”
“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何明纬说:“唉。你要想耍脾气,等我们过去这一关再说。”
何辉说:“爸。你做事向来很稳,难道你没有后手就这么爆出了方运鸿的隐私?”
“我这也是想让他犯错误。”何明纬说:“可惜。他比我还要稳。不回应,不负责。”
何明纬端起微凉的茶喝了一口说:“现在天兴的压力很大,你知道吗?”
“我觉得方运鸿没有办法一下击倒我们。”
“我也不能击倒他。”何明纬说:“人家算计在前,本来就抢了先手。又没有实体……”
就相当于一盘象棋没有“将”,你怎么“将军”?
“那两家公司?”
“他只是股东。”何明纬说:“没有他说话的份。阿德找的人反应,他没有参与公司经营。大股东,或者说实控人,一位国人,一位国人。我们现在不宜扩大战线。”
“那怎么对付呢?”何辉对此也是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总不能天天这么等着他往我们身上射箭。”
何明纬想了想说:“也许有一步险棋。”
“什么险棋。”
“方运鸿和万子愈,关系不会简单……”
“那真是一步险棋。”何辉说:“到时,万笑笑……”
何明纬苦笑:“你觉得即使没有这事,到时万笑笑会帮我们?”
何辉摇摇头。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商杀之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