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夏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紧紧地盯着不知何时又重新亮起的红色灯光。
手术室内,主刀医做最后一次心跳搏击,心电图上的波动渐渐趋向平直。
众人紧绷着神经,期待奇迹的出现。可心电图上的波折,仍然趋于平缓……
“患者心跳……”主刀医生沙哑道。
可这时候,心电图上的波动再次起伏起来。
正是喻夏在外面控诉沈之梁。
“供氧,再做一次心跳起搏!”主刀医生脸色闪过喜色,立马吩咐助手再次进行一次急救。
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一个月。
他们才结婚三天,还没有婚礼……
昏迷中,沈之梁在黑雾重重的空间里,仿佛看到了一束光。
“沈之梁,坚持住,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凌晨四点十三分,手术室的灯再次熄灭。喻夏像一只受到惊讶的羚羊,想上前而不敢上前。
手术门渐渐打开,一股弥漫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里。
喻夏踏着冰冷的地板,声音已经哭到嘶哑了,“医生,他……”
主刀医生接下口罩,汗涔涔的脸上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手术成功了,但患者还未苏醒。”
女人眼底顿然有了希望,泪流下来,“他没有死?”
主刀医生虚弱地笑道,“刚才是我们也要放弃了,心跳起搏三次均失败,但后来患者自己有了求生意识,这才救回来。”
喻夏捂着嘴,委屈地闷声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死……”
“好了,你可以先回家收拾一些东西。”医生低头看了眼她的脚,提醒道:“穿双鞋子,把脚上的伤口处理好,不要感染了。”
喻夏感激地点了点头,看着护士将沈之梁从手术室里退出来。
“患者麻药苏醒前,会留在监控室,这段时间家属不可以陪同的。”
喻夏跟在护士后面,看着沈之梁被送入病房,心才渐渐的放下来。
她找护士借了手机,只记得宋颜初的电话,便给宋颜初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许久,接电话的是周郝。
“我是喻夏,沈之梁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天亮后,你能让小宋带一些洗漱用品过来吗?”
“在哪个医院?”周郝顿时精神。
宋颜初也被吵醒了,听了周郝的转述,立马夺过手机,关切的问,“夏夏,你现在还好吗?”
从深夜到黎明,耗尽了喻夏所有的坚强。
喻夏抿了抿唇,“小宋,我很不好,我好害怕……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还以为沈之梁死了,小宋……”
“夏夏,我马上过来。”
在宋颜初的安抚中,喻夏稍稍平息了两分紧绷的情绪,她哑声道,“你帮我带双鞋子过来。”
“好,你等着,我和周郝马上过来。”
把手机还给护士,喻夏蜷缩着坐在走廊的公共椅上。医院走廊很冷,她身上还是白天谢温林送来的那套吊带礼服,凉气入袭,她浑身都是冰冷的。
宋颜初和周郝二十多分钟便赶到了。
看到喻夏狼狈的模样,周郝又回到车内,将备用的西装递给他盖上。
宋颜初握着她冰凉的手,心里很难受,“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
“小宋,我刚才真的好害怕沈之梁死。”
“我怀孕了,已经有了一个月,我好害怕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宋颜初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抬头对上周郝深沉的目光,周郝舔了舔唇,心虚地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