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和其实在路上没多久就看出了少女隐藏的小心思。

咒术：天眼，作为阴阳寮成员们日常使用频率极高的“开门咒语”，就算不能像童话故事里著名的芝麻开门那样，念起来简简单单，但如果想要施展——

作为一个全员皆会的基础性咒术，至少也应该并不复杂。

所以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风间雪奈只要给姜和也暂时加持一下“天眼”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进行牵手这种意义不明的事。

连警车这样的死物都能被加持咒术，没道理到他身上就不能用。

但姜和没戳破这个美妙的谎言，而是继续跟既高兴又心虚的小姑娘聊天聊地。

他挺享受这个过程。

一方面，这件事如果直接说出来，两人都会陷入尴尬，良好的“以老带新”氛围肯定荡然无存。

而另一方面吧，风间雪奈的小手柔若无骨，握起来确实感觉很好……

虽然姜和是坚定不移的兽耳控，但有时候也不是不能勉强将就一下。

他就这么跟风间雪奈慢慢走着，终于走到了某个地点。

风间雪奈红着脸让姜和闭上眼睛。

姜和毫不意外，立马闭眼。

果然，20秒之后他又收到了再次睁眼的指示——估计风间雪奈刚才是在偷偷地给姜和补上天眼咒。

“还有多远？”他若无其事地装傻问道。

“前面拐弯就到了。”

风间雪奈舒了口气，面色轻松。

于是姜和放掉少女的小手，主动走进了那条曾经到过的路。

直行拐弯过去，果然是桃山医院。

他径直跑去桃山太郎的诊室，风间雪奈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姜和本可以不必表现得这么迫切的，但他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急需妖灵果实救治的伤患病人……

所以还是快点去领到桃子比较好，符合自己在桃山医生面前的人设。

一开诊室门，桃山太郎果然穿着那件眼熟的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

矮个子萝莉桃山真白也在。

她正双手捏着衣角，低下头面壁思过，倒霉地被自己的亲哥哥不停严厉批评着。

姜和在门槛边仔细听了一会儿，才搞清楚这小萝莉为什么受罚——

她又偷了桃山太郎的白大褂，在来自阴阳寮其他分部的实习成员病人面前耀武扬威。

罚得好！熊孩子就该面壁思过，外加手抄试卷100遍！！

这一刻，姜和的内心不由得有些阴暗，幸灾乐祸。

就是不知道妖怪们有没有读书的经历，概念里存不存在老师布置的作业这种东西……他只跟混血种一起上过学，没听说过哪位同学的真身其实是小妖怪。

“姜和君，你来了。”

训斥完妹妹，桃山太郎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润嗓子。

姜和连忙走进去。

“桃山医生，我已经想好了，本人自愿决定要加入阴阳寮桃山分部——请问，我的桃子是在这儿领吗？”

“不用这么心急。”桃山太郎露出微笑：“首先，恭喜你，姜和君。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他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与一只蓝墨水钢笔一起递过来：

“签了这份保密协议，我会立马给你妖灵果实。”

姜和接过那合同看了看，都是些政府的受雇要求什么的……其实内容如何都无所谓啦，就算是卖身契，他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没有什么反驳或提出修改意见的余地。

但还好，除去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条件，东京都政府给予特殊部门公务员的福利还算不错。

哪怕是未转正的实习岗，待遇也异常优厚。

于是他刷刷刷地签上了字。

一切都是如此简单，桃山太郎接过有签名文件的协议，随手丢给姜和一颗黑不溜秋的桃子。

“这就是老鬼的妖灵果实，”桃山医生用饶有兴趣的眼光看着姜和：“姜和君，吃吧。”

姜和感觉这玩意儿甚至不能称之为植物果实——说成是活佛济公搓泥做的的伸腿瞪眼丸还差不多。

而且是直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那种伸腿瞪眼丸，看上去很不友好，似乎能把吃的人给活活梗死。

“您确定自己没拿错？这真的是桃子？”姜和面色难看。

“当然是正宗的妖灵果实，只不过是八公老鬼上一次开花结果的库存……你不知道大妖们修为越深厚，繁衍的间隔期就越长吗？”

“所以——”姜和露出更加难以接受的表情。

“是的，”桃山太郎耸耸肩，说：“姜和君，你是华国留学生，应该知道有一味叫做「紫河车」的中药。”

“这也是为什么妖灵果实那么稀少、分配额度一直异常珍贵的原因。”

姜和只好犯着恶心，一口咬了上去。

库存多年的妖灵果实干巴巴的，一点没有桃子应该有的鲜美，更别说桃汁了……想象中的入口即化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他痛苦地回头，想要一起来的风间雪奈帮自己找杯水，结果却发现诊室里两个小姑娘早在一起面着壁窃窃私语，就留个后背给姜和，不大声说话的话，根本没办法沟通到。

“咳咳咳……”

桃山太郎笑眯眯地推了个纸杯出来，摆在桌子上，用自己的老干部牌保温杯给他倒上了泡着枸杞的热开水。

“喝点热水，然后去挂号大厅找护士长，她会带你去选择训练导师。”

桃山医生说：

“到那时你的胃里应该还留着些果实残渣，正好靠这些妖力训练一晚上，至少得先把天眼咒给掌握住……姜和君，今天先就别回你的公寓了。”

“要老老实实遵照医嘱哦。”

姜和哪管那么多，拿起纸杯就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干巴巴的桃子肉配上温热的开水，还比较ok，不能说特别难吃，只能算中等难吃。

等“吃饱喝足”，他瞥了一眼正和妖怪闺蜜聊得开心的风间雪奈，还有矮个子萝莉在少女腰臀上越发不老实的手脚，满头黑线。

可恶。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不爽。

姜和给桃山太郎努了努嘴示意，就静悄悄地离开了。

“……”

片刻之后，诊室里传来桃山真白呜嗷呜嗷的被铁拳教育声。

诊室内正义执行的画面，一度非常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