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佐仓麻纪导师。”
姜和老老实实道。
“你选择了我作为你的哪方面的训练导师?”佐仓麻纪小姐举起太刀的刀鞘,有些炫耀地说:“姜和君,如果是剑道的话,你算是选对了。”
“就算你是纯血人类,我也会让你在两周之内蜕变一新的。”
她的声音里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股自信感,带着极为突出的魅力。
“不,是全部。”姜和说。
“啊?”
佐仓导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先是疑惑,然后是反应过来之后,满脸写着的伤脑筋三个大字。
“有什么问题吗?”
姜和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是雪奈建议我这么做的。”
当时大木义怀那老头极力邀请,姜和断然拒绝后,风间雪奈专门给姜和说了选择自己的师傅,也就是佐仓导师的好处——
佐仓麻纪这个月刚好轮值桃山分部关押恶妖的监狱,在这个时候拜入门下,实战机会是不可能缺的。
而且是最宝贵的练手机会。
其他地方绝对找不到那么多可以随便欺负、状态还特别虚弱的恶妖。
“雪奈?叫得还挺亲近嘛……”佐仓导师哼了一声,心里有点不舒服:“姜和,你跟雪奈那孩子是什么关系?”
“同学。”
姜和给出诚恳的回答。
“切……鬼才信。”女汉子导师特别没形象地撇了撇嘴,然后道:“你们两个……这不是专门给我出难题吗?”
“阴阳咒术需要妖血激发,你这小子既不是混血种,也没有签订式神,让我怎么教你?”
“能力训练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个坑就摊到我的头上……到头来,八公老鬼自作主张招的人,还得扣我的绩效工资!”
她似乎很不满。
“那个,导师,”姜和从手指头上拖出一道薄薄的锋刃:“其实我有能力的。”
佐仓麻纪眼睛瞬间瞪大。
“我会华夏道术。”姜和猜出她要问什么,抢先给出回答。
佐仓导师刚要出口的话头被堵回去,一下子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三秒钟,她才忽然敏锐地问道:
“你那用道术修出的能力,是不是罡气?能不能附着在狩魔灵刃上?”
姜和惊讶地看着佐仓麻纪——真是神了,能当导师的人果然有一手,只不过是看了三两眼,就几乎确认了他手里展现能力的用法。
他立即心悦诚服地恭维了一番,刚刚对佐仓导师某些不太靠谱的猜想,也烟消云散了。
专业人士果然还是专业人士。
佐仓麻纪豪气地笑起来,双手一挥,表示这都不叫事儿——不过其实她就是纯瞎猜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年少轻狂的时候,佐仓导师也去亚洲联盟最繁华的华国游历过,见识过不少华夏修道者的修行罡煞。
“既然你的能力可以用到剑上……那就好办了。”
佐仓导师眯起了好看的眼睛:
“姜和君,总之你现在是学不会阴阳咒术的,我待会儿给你一包常用的纸质咒符,咒术这方面就算你学完了,行吗?”
姜和jio得不行。
这不是糊弄人吗?
然而他没有反驳权,佐仓导师摆明了说辞,不是不想教,而是她教了也没用,索性直接放弃。
“至于剑道和能力方面的训练嘛……”佐仓麻纪又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我们就合在一起上,怎么样?”
姜和点点头:
“好。”
虽然明知道不太对……
可是,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听从专业导师的话,应该会更好吧?
佐仓麻纪满意地拔出自己的太刀,将腰间那柄小一点的肋差丢给了姜和。
“今天晚上,我们学习一字斩。”
她整个人的气质表情迅速变得认真且虔诚,手上寒光一闪,给姜和演示了一字斩的动作要领。
“记住了没有?”
似乎是怕姜和记不住,佐仓麻纪又接连演示了三次。
姜和拿着肋差,依葫芦画瓢在空气中舞了几下,肯定地道:
“记住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模仿就行,没什么难的。
嗯。
他是这么想的。
正当姜和以为佐仓导师该教下一个剑术动作时,他却看见佐仓麻纪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乌漆麻黑的牛角。
那牛角的尖上有个小孔洞。
佐仓麻纪把嘴巴对准小孔洞,轻轻一吹。
呜——
一道宏大的号角声蓦然响起。
暗红的月色下,荒芜的土地里,原本随处可见、奄奄一息的小恶妖们,身体忽然间急速变大,像是冲了水的轮胎人。
他们千奇百怪的身体上筋肉虬结,慢慢地从沙土中抬起头来,各色的眸子里满溢着凶残与饥饿。
像是丧尸游戏里,游戏制作组丧心病狂刷新的暴君潮。
“不用怕,他们没恢复妖力。”
姜和身后,佐仓麻纪不知何时已经漂浮到了天上,给他微笑着打气助威:
“加油,姜和君!”
“用我刚才教你的一字斩对付这些大块头,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她还细心地把自己的那柄大太刀也丢了下来,插到姜和侧方的地面上。
姜和:“……”
他人傻掉。
漫天的恶妖拖着沉重的脚步而来,虽然一个个行动缓慢,但密集得好像潮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姜和。
偶尔有一两个会飞的,被飘在上方的佐仓麻纪一巴掌拍走。
姜和从沙土地面上拔出那根大太刀,心中苦涩地咽了口唾沫。
白色气流绕身而起。
战斗一触即发!
当第一波恶妖冲到面前,天狗切的刀气纵横,一字斩当头劈下,溅起一地血色。
……
新宿区,东口。
某东京男子高中生日思夜想的歌舞伎町一番街上。
这片号称“曰本第一欢乐街”的红灯区里,今晚的氛围却很不欢乐。
因为死了人,并且不止一两个。
阴阳寮新宿区的正式成员们和东京警司临时联合封查了这里,黄线和警示柱拉得满大街都是。
也不知道这情况要持续多久。
前来寻欢的客人们,国内的、国外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通通被就地押着。
人们表情惊慌甚至于绝望,有些人还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阴阳师们在挨个对他们使用名为“记忆复原”的咒术。
而在那些排队等待的民众队伍里,荒木骏马和前后方裹着浴衣的大人们一起蹲在地上。
他的神态平静而又孤独,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