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位于六区徐水街附近一家餐馆发生了一起死亡事故，死者昏迷后被送至医院抢救无效。据悉，死者冉某17岁，尚未成年。虚拟用名“燃灯”，受邀前往某游戏玩家自发组织的“线下聚会”，死因暂定为心源性猝死。抢救时间超过四分钟，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此含恨而终。再次提醒联邦公民，珍爱生命，远离熬夜。发现危急情况，请快速拨打电话抢救。让我们为逝者默哀……】

新闻短短带过一句，就此将燃灯的死亡盖棺定论。

唐青，苏染，戴梨，苏然和叶晓五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前。

虽然是早春，但屋外夏日炎炎，室内早已开了冷空调。大家都穿的偷工减料，只有唐青一人严严实实，把自己埋在围巾里闷不吭声。

其余玩家要么还在接受联邦的盘问，要么已经吓得回家了。只有他们几个人还留在这儿，警察将他们排到最后询问。

燃灯是泽水r的朋友，叶晓不记得他的具体相貌。但年纪挺小的，有着一副看了就让人开心的笑脸和虎牙。榜单前三，因为帅气和肝在某平台很火，比叶晓粉丝还多，是个前途无量的少年。

“抢救时间在四分钟之内。”气氛凝固之下，泽水r率先恢复镇定，从双手中抬起头，“燃灯今日没有熬夜记录，我看过他的健康软件。“

唐青藏得更严实了一些，“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医院这边的信息显示，他从未抽烟喝酒过，甚至不熬夜。学习成绩优异，心理健康，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沉迷游戏了。但所有人都知道，游戏对身体健康毫无负面作用。”

这是个和叶晓一样健康，不，比叶晓健康多了的年轻人。

“所以为什么……”

苏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气氛显然沉寂了一瞬间。四人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答。

小姑娘缩下脖子，不太适应这种氛围。

联邦不相信鬼神，他们只相信科学。这类事件最后要么不了了之，要么演变为阴谋论。

“可能是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吧。”

泽水r睫毛微闪，闭上眼睛，“他小时候身体不算好。”

叶晓注意到他的眼睛，那是很明显的说谎痕迹。

还真是难为他了，闭着眼睛说瞎话。她隐约猜到燃灯的死因了。

低下头，用长发和墨镜掩盖住自己的神情。

【一只小小叶：出来聊？】

光脑闪烁，苏然在众人看不到的桌底轻轻打字。

【泽水rrrrr：你先出去，马上来。】

椅子划过地面，发出滋一声尖叫。叶晓冷着脸，带上墨镜长腿一迈，一米七的身高被她搞出一米八的气势，“我出去透透气。”

其他人没怀疑什么，她刚刚才昏迷，这会儿身体不适也属实正常。

“我也透透气吧……胃疼。”苏然脸色惨白，微微皱眉，神情抱歉地和戴梨耳语一声。

一溜出去，就看见叶晓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望见苏然诧异的眼神，叶晓笑着解释道，“别担心，我不抽的。”

随后拿起一根放在嘴里叼住。

“其实你抽也没事，我不介意。”苏然是这么说的，不知道自己嫌弃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影响总归不好。”

他俩靠在窗边，大厦的反光灯将夜色渲染地敞亮，不见星云。

就这么吹了一会风，叶晓越发烦躁，当着苏然的面嚼吧嚼吧，吞下那根烟。

苏然看她的表情都不对了，“你知道尼古丁致癌的，对吧？”

“噗嗤。”叶晓笑的畅快，递给他一根，“自己试试吧？”

清瘦高俊的男子接是接过了，但看着面前这个，比小混混还小混混的女子，始终是不敢放入嘴里。

天天和戴梨一起玩，他还以为自己算得上半个小混混了，起码也是一方区域受人敬仰的黑客。

看来他和戴梨之流还是有点区别。

戴梨：？请打开语言说话。

“是糖。”

“什么意思？”女子中性中略带些性感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来，他拆开手中的烟，烟草从纸上滚下来。

凑近一闻，果然是糖，还是咖啡糖。

叶晓瞧他那谨慎的样子，不禁好笑，“不过糖和咖啡也是致癌物，你可想好再吃。”

苏然：“……”

最后还是吃下去了，还吃的很开心。

他学着叶晓的样子吊儿郎当地叼住烟糖，馋嘴就嚼吧嚼吧，不想吃就用嘴一上一下地晃着。

这样会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帅一些？(*???)

冷风吹起发丝，两个人半倚窗沿，嘴里各自叼一根糖。叶晓浑然没有自己教坏别人的自觉性，帅气地带上墨镜，眼中的夜色便随之朦胧起来。

叫她想起《正在穿越中——》游戏里的夜景，星云飘逸，月亮或是低垂得温柔，或是皎洁如仙境。在一条长长穿过天空的星群照应下，美得不似人间真物。

要是那个世界是真的，或许会很有意思吧？

这么些半天也没进入正题，二人都在等对方开口。毕竟接下来的谈话，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匪夷所思的东西。

“燃灯的死，想起什么了？”

也不知是谁先开口问的，反正没人回答。

叶晓索性换个问法，“第三关还差多少通关？”

“没差多少了。”不痛不痒的问题，泽水r作为自然是领先众人，即使慢了一线也很快会追上来，“就这两天吧，你呢？”

“差的远着呢，都没开始。”叶晓盯着远处的霓虹灯，试图将它和星星对应起来，“我这估计是最后一关了，游戏叫我好好准备后换地图。我自然得充分利用这段时间。”

好好准备，指拐走疑似可触发剧情的NPC。

苏然笑了一下，大概是想到这个好好准备不会是什么正经事，“那看来公测不远了啊？”

“是，到时候欢迎来我的区域做客。”

“不过应该是燃灯的那边先开放吧？”

二人又沉默了，似乎除了这些没什么好聊的，又有什么一定要聊聊。所以都不肯走。

“最近……”

“这两天……”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刹住车。停下话闸等着对方说话。

“你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梦？”

“有没有去一趟精神科医院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