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诚明了,“所以,想获得超新星资格天蚺族人,一定会带人早早的赶到终点附近,却不进入终点,而是展开杀戮,以获取更多的战功。”
陈开平笑着点头道:“是的,两套规则相互冲突又相辅相成,既让后辈明白,达成目的才是第一要义;但同时又以残酷的杀戮,告诉他们取巧不可行,想要达成目的,还得刻苦修行,掌握强大的力量。”
三人说话间来到一处山谷,两边是陡峭的山峰,中间低凹处形成了一个湖泊,大概千米长宽,湖水清澈见底,一颗颗鹅卵石在水下错乱分布。
最为引人侧目的是,在湖泊中央,还有一座小山,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巨木,将小山装扮得像碧绿的翡翠,而后镶嵌在湖水中。
牧诚闻了一下说道:“那座小山上,有一些还算不错的灵药,虽然隔的远,但我能闻到灵药散发出来的芬香。”
陈开平点头道,看来地图上的标记是对的
冥戮看了一眼四周道:“这里安静的不像话,感觉像一座世外桃源,有点不现实。难道参赛者都往中心地带去了?”
说罢掐诀唤出一个亡灵,控制他越过湖泊,朝那湖中小山走去。
安然无恙。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也可能我们是第一波到这里的人”,冥戮低喃道。
说完三人俯冲下山,踏着湖水,冲上那湖中山,开始寻找草药。
就在三人找寻之时,森林中忽然响起一阵箭羽破空的啸音,冥戮第一个感知到,惊叫出声:“有暗箭偷袭!”
刹那间三人急速卧倒,三只箭羽从三人头顶险险划过,钉在旁边的树干之上。
陈开平扫了一眼急忙警示道:“当心!箭上贴了符箓。”
话音才落,那箭羽末梢上附带的爆炸符箓骤然亮起,随后爆发出三声巨大的轰鸣,瞬间将四周树木摧毁,爆炸产生的火光、黑烟将三人淹没。
很快便听到有人落在树梢的声音,陈开平三人也将神识放开,即使视野被浓烟和火光阻隔,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敌人的存在。
居然也是三人,握着弯刀,背负长弓,身上毛明显比人类要厚得多,却又不像动物,不知道是哪个种族的。
三人明白,这是遇到守株待兔的了,恐怕他们很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不过从湖中山上的痕迹来看,他们三人应该是第一波入套的。
对方没有搭话,直接杀了过来,短兵相接。
不过对方三人都是筑基后期修为,除了冥戮还可以周旋,陈开平和牧诚直接被单方面碾压。
那弯刀一米来长,招式诡异而刁钻,逼得陈开平只能每次拦住刀尖才能安然无恙,若是挡偏了,便被弯曲的刀尖割伤,才几分钟,身上就多出了好几个口子,渗出丝丝血液,将衣衫染得半红。
冥戮一看陈开平和牧诚那边吃紧,知道不能久战,立刻暴退召出两个亡灵助阵,掩护二人撤退。
陈开平会意,立刻摆脱对手,向湖面逃去,敌人在这里埋伏多时,或许还有别的后手,不宜久留。
三人边战边退,几十个回合后,在亡灵的协助下,终于逃到了湖面。
然而就在此时,整整三十只箭雨射下,封住了三人退路,而且箭尾全部携带了已经被激活的爆破符箓。
三人无奈,只得遁入水中躲避。
下一刻,湖面爆破四起,声如闷雷,水花高溅数十米,将这一片的湖水瞬间搅浑。
就当三人惊魂未定之时,敌人已经重创亡灵,再次将三人的退路封死,慌乱之下,只得紧贴湖面,绕湖中山而行,等待时机再次突围。
然而,当三人逃至湖中山另一侧时,水面蓦然翻滚,一座蔚蓝的法阵凭空出现,将三人包裹在内;又有一道道水墙突起,封住三人去路。
陈开平虽然是头一回见,但还是下意识地呼道:“阵法?!”
冥戮点了点头,“和书中的说明很相似,应该是的,就是不知是什么类型的阵法。”
牧诚不管那么多,在拳上聚力,向前冲去,一个重拳砸在水墙之上。
那道水墙嘭得碎裂,炸出一个半米宽的洞口,但是在水墙后面,居然还有一道水墙。更为关键的是,前面刚破损的水墙在迅速修复,而且生出许多触手,想要捆绑牧诚。
牧诚一惊,急忙倒退,对二人道:“用了七分力,如果想破开一个足够我们三逃离的裂缝,恐怕得三人一起全力施为,但又恐那三个杂毛趁机偷袭。”
陈开平环视了一圈回道:“这座阵法应当是那三个杂毛所设,按书中所说,同级修士布下的阵法,若是不知破阵之道,想要逃出去,万难!”
“而且我们不知道到底有几道水墙,盲目施为,很容易被困。一旦失去行动能力,就必死无疑了。所以我建议,稳妥点,耗。”
“用符箓自保,同时用丹药恢复自己,和他们三拼家底。”
冥戮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法,“我们不知道这个阵法的类型,不可盲目行动,先观察一下。”
说话间那三个手持弯刀的敌人已经站定了阵法的三角,将弯刀收起插在腰间,开始十指掐诀,十数秒后,双手交叉,喝了一声法令。
陈开平三人见此,紧贴后背高度警觉,时刻观察着四周。
数秒后,水面翻滚,九只由水构成的半透明水貂从水下钻出,长至半米高时才停止,随后张牙舞爪似活物一般,扑向陈开平三人。
三人急忙应敌,与九只水貂周旋,陈开平扬起一剑猛然劈下,那水貂做吃痛状轰然炸开,消失不见。
还好,虽然速度尚可,但防御力不足,陈开平心底庆幸道。
但是很快,水下居然再度钻出一只,依旧向陈开平扑来。
冥戮那边亦是如此,已经斩杀了两只,但是很快,水下再度钻出两只加入战场,永远维持着九只的数量。
三人也明白过来,这水貂恐怕是杀不完的,应该是这阵法演化出来的。
如果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三人的灵力就会被消耗一空,成为待宰的羔羊。
或者根本拖不到那个时候,一个失误,被水貂拖入水中,或许就无法翻身了。
阵外的三人见大局已定,终于露出笑容,用天蚺族的语言交流道:
“在此布下阵法,等了一天,没想到只来了三个小鱼。速速束手就擒,留下储物袋,或许还可以放你三人一条生路,若是继续顽抗,耽误了我三兄弟挣钱,定然尸骨无存!”
陈开平付之一笑,讥讽道:“留着我三人报仇吗?是不是脑瓜子不好使,才会觉得靠嘴皮子能让我们屈服,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拿出三张爆破符,分别扔向面前的三只水貂,下一刻,轰然炸开,三只水貂瞬间崩碎,沉入水下重组了。
陈开平趁此机会,祭出三张破阵符,扔向水下那蔚蓝色的阵法。
数秒后,水下忽然灵光异闪,红蓝交错,明灭不定,而后那阵法竟然破开了一个洞口。
三人心照不宣,立即摆脱眼前的水貂,大喝一声,共同发力,连破三道水墙!
就在三人以为要冲出阵法之际,外面的三人忽然齐声暴喝,水面骤然翻滚,升起十多米高,数丈宽的水墙向三人压来,宛若海啸一般。
三人急忙祭出盾牌抵挡,但水浪冲击力太大,直接将三人再度撞回阵法之内。
那九只水貂也再次围拢上来,下方破损的阵法也自动修复完毕了。
陈开平遗憾道:“我们不知道阵法的阵脚和阵眼所在,就像不知道蛇的七寸在哪,无法打到要害。即使有破阵符,也只能暂时削弱阵法,无法彻底毁灭阵法。”
牧诚和三只水貂赤身搏斗,急急问道:“两位哥哥,如果从上面逃走呢?”
陈开平摇了摇头道:“不出意外,上面应该是有结界的,那看不见的屏障或许比水墙更加难破。再加上我们只能借助御物来飞行,而且还不熟练,很容易成为那三人的活靶子。”
冥戮祭出一张爆破符,趁三只水貂紧挨之时引爆,瞬间消灭一只,重创两只,争得了片刻的缓息,“用符箓耗吧,没有任何阵法知识的我们,强行破同级修士布下的阵法不理智。”
二人点头,只得一边同水貂周旋,一边找准机会,争取用一张符箓,毁灭两只甚至三只。
外面的三人冷笑一声,三条小鱼,修为都跟不上大部队,能有多少资源?就耗着呗,看你们有多少符箓。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至半个时辰后,外面的三人眼里开始露出惊疑,这三人到底有多少符箓?这不像一个筑基修士该有的身家啊,难道他们三省下修炼的灵石,全部拿去买符箓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哪有这样修行的?
里面的三人也心疼不已,这些符箓可不是画的,而是买的。每用出一张,都是好几块灵石,若不是情非得已,还真不舍得。
把这些灵石拿去修炼多好,毕竟修为才是修士的根本,符箓只是外物。
然而三人从逃出到现在,根本没啥静心修炼的时间,为了提高自保能力,只能多买符箓,用钱买命。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不管是里面被困的三人还是外面围困的三人,都疲惫不已。
都以为对方撑不了多久,再坚持坚持就胜利了,然而双方都当着对方的面,嗑丹药,恢复灵力。
你嗑药了我能不嗑?尤其是里面的三个混蛋,嗑丹药跟吃糖一样,消化了也不间断一下,立马再来一颗。
你家开丹房的吗?丹药不要钱吗?外面的三人嘴角抽搐,十分难受。
本以为修为碾压,可以轻松结束,然后继续蹲下一波肥羊,没想到耗了这么久,都快吃穷了!
但是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精力,消耗了这么多丹药和灵力,沉没成本都上去了,此时放弃何等不甘,除了坚持,也别无选择。
外面的三人只能一边难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坚持着。
里面的三人自不必多说,有啥比小命重要的?放弃就是死。
撑,能撑一秒是一秒。
湖水在阵法的激荡下,不断向四周扩散,漾起阵阵涟漪,勾起波光粼粼,又映衬着翠绿青峰,绝美的人间画卷。
然而湖中的六人,全然无心思观赏,眼盯水貂,余光瞥向敌人,心中祈祷对方快点累趴。
虽然有丹药补充,但是丹药的吸收时间全然比不上消耗的速度,长久以往,定然有一方率先支撑不住。
虽然外面的三人修为更高,灵力储存更多,但是耐不住阵法消耗太大,撤去阵法,又难以拦截三人。
关键也不知道这三个混蛋,哪来那么多符箓,不然早被困死了。
就当六人僵持之际,密林深处,忽然射出十几只箭羽,羽尾依旧附带了爆破符箓。
那外围的三人大惊失色,面露惶恐,因为这些箭羽是朝他们来的,可是正在维持阵法的他们,想要躲避哪里来得及。
下一刻,连环爆炸响彻湖面,激起数十米高的水浪飞跃溅起,又重重砸下,水波翻滚,一片雪白又夹杂着黑色污渍。
陈开平三人急忙卧倒,避免被波及,待爆炸停止,急忙跳出阵法范围,目光紧盯箭羽射来的方向,那里有人影!
那外围的三人也从水下浮出,擦去嘴角的鲜血,扯出腰间的弯刀,目露阴冷,盯着箭羽射来的方向。
很显然,本就消耗过度的他们,被一阵箭羽偷袭,受了不轻的伤,但没摸清形势,不敢示弱,更不敢慌乱逃走,唯恐再中埋伏。
毕竟他们三就是喜欢挖坑的主,通过箭羽和追击,将陈开平三人成功的逼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阵法当中。
湖面硝烟渐渐散去,湖对面的人也渐渐清晰了,总共有将近二十人,一半是天蚺族的,分别站立在树梢之上,神情冷漠看着陈开平一行。
正中间一人,神情倨傲,脑袋略微偏斜,带着几分戏谑对一个下属问道:“就是他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