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一阵兴奋难道是阴母井?,不过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东西显然是凸出地面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口井,具体是什么只有上去看了才能知道,于是我和钱串子开始加快脚步,朝着山顶迅速攀登。
几百米的缓坡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爬上去,随着距离的接近,山顶上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根高大的柱子,差不多有两三米粗、二三十米高,表面很光滑,看起来像是冰柱,只不过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冰柱怎么可能是黑色的呢?
我和钱串子终于登上了山顶,眼前是一片很大的平地,足够百十个大爷、大妈跳广场舞了,那根黑色的柱子就矗立在平地中心的位置上。
我很想过去仔细的看一下这根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却无法办到,因为山顶和山坡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走在山坡上的时候,虽然也能感觉到刺骨的阴冷,但是却并不是很剧烈,以我和钱串子的体质,咬咬牙就可以忍住,而山顶却完全不一样,尽管我们现在只是站在山顶的边缘,可是感受到的阴冷却比刚才在山脚下接近巨石的时候还要剧烈无数倍,吸进嘴里的空气都不是冰凌了,而是一根根带刺的铁棍,砬的嗓子眼都要出血了。
这些无形的铁棍被吸入肺里之后又化成了无数体积更小的铁棍在全身乱窜,从里到外摩擦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只是短短的几次呼吸之后,我的身体就已经疼的有点麻木了,连脑袋都感觉昏沉沉的,赶忙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向后退去,同时艰难的抬起手抓住了钱串子的胳膊。
对于我的动作钱串子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被我抓在手里的胳膊也是冰冷僵硬的,和死人的胳膊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的心里一惊,立即用尽全身力气后退一步,然后把钱串子猛的向后一拉,没想到钱串子庞大的身体竟然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吓得我赶忙去扶,可是现在我已经是手软脚软,虽然两只手推在了钱串子的后背上,却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钱串子的身体倒下去。
即使这样,我的手也没有松开,死死的拽住了钱串子后背上的衣服,被他拖着一起摔向地面,然后我们两个人顺着山坡滚做一团。
等到身体完全静止的时候,我是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钱串子则侧着身子,脸朝外躺在我的旁边,而我右手正好盖在了他的脸上,一股股微热而均匀的呼吸喷在手心里,让我知道钱串子还活着,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和山顶的阴冷比起来,山坡上的简直就是赤日炎炎的盛夏,刺骨的疼痛在化解,身体里的力量也在一点点的恢复,只不过这个过程有点缓慢,现在的我连手指头都没劲动一下了。
过了好一会,身上的刺痛终于完全消失了,力量也恢复了一些,钱串子喷在手上的热气也强烈起来,然后我盖在他脸上的手就被推开了。
钱串子转过头,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看到的都是一副煞白的面孔,“出了什么事儿?我们怎么会躺在这里?”钱串子惊讶的问道,他的这个问题让我更加惊讶,钱串子不会被冻得失忆了吧?于是赶忙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钱串子呼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直愣愣的瞪着我,好一会才惊恐的说道“老大,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我知道钱串子想岔了,不过他的话至少证明他并没有失忆,紧张的心情立即放松了,缓缓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转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才被妖精附身了呢”“没被附身你干嘛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钱串子不服气的说道,“废话,我以为你失忆了”“哈哈哈哈,失忆?!你是韩剧看多了吧?”钱串子大声笑了起来。
“没失忆你干嘛问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打断了钱串子的大笑,“这个嘛”钱串子摸着后脑勺做思考状,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躺在这里,我只记得我们登上山顶,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句话听的我心里一惊,没想到山顶上的阴气这么厉害,瞬间就把钱串子给冻晕了,好再我拽的及时,要是再晚一点的话,钱串子恐怕就要被冻死了。
“老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钱串子追问道,“是这样的,刚才”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听完之后钱串子愣愣的朝山顶上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说道“我靠!这也太吓人了吧,一眨眼的时间就把我给冻晕了,怎么会这样?”“这还不明白吗?山顶上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阴母井”“对!一定是阴母井,别的东西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我给冻晕了”“你就吹吧,也不怕闪了舌头”我笑着回了一句。
可是钱串子却完全不理会我的嘲笑,而是兴奋的从地上窜了起来“老大,咱们赶紧把东西扔进井里吧,扔完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怎么扔,我只看到了一根大柱子,哪儿来的井?”我一边说话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山顶说道,“阴母井肯定就在大柱子的下面,你拿着刀走过去把柱子推倒,井口不就露出来了吗”“你当我是神仙啊,这么大的柱子,就算是累吐血我也推不倒它”我立即回了一句。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还是拔出了烈阳刀,不管怎样也得先过去看看再说。
我迈步走到了山顶的边缘,再跨前一步就是山顶上的平地,想了一下,我把混沌袋从怀里掏了出来,取出梦魔盘和白无常给的那个布袋子,然后又把混沌袋扔给了站在几米之外的钱串子“我要是回不来你就自己想办法离开吧”“老大,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冲进去找你”“滚你的去吧,你又不是女的,别弄的像殉情似得”我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循环着体内的阳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朝前迈出一步。
虽然只是一步之差,感觉却完全是两个世界,就好像前一秒还站在炎热的赤道上,后一秒却来到了寒冷的北极,整个身体瞬间就被刺骨的阴冷所包围,那种呼吸带刺铁棍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赶忙停住了脚步,提心吊胆的站在原地,刚才我和钱串子就是在这里被冻住的。停了有几秒钟的样子,我逐渐放松下来,尽管我依然被冻得直哆嗦,尽管吸进的空气依然像无数细小的铁棍在我的身体里乱窜,不过在烈阳刀的支撑下,我至少还是清醒的,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被冻的差点晕过去,这个发现立即让我信心百倍,缓缓的迈出了第二步。
没想到这一步之差竟然又让我感受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知道越是往前走就会越冷,可是却万万没想到温度会下降的这么剧烈,陡然间降了好几倍都不止。
第一步是从赤道跨进了北极,第二步的感觉就是从北极跨进了一个石头都能冻裂的冥王星,和这里比起来,我刚才所站的地方简直就是出暖花开的天堂。
现在吸进嘴里的空气都已经不是带刺的铁棍了,而是一根根功率强劲的冲击钻,在我的皮肉、血管、韧带、骨头上使劲的钻洞,那种滋味简直都无法形容,痛的我歇斯底里的大声喊了起来“啊!”。
可惜喊叫并没有丝毫的作用,身体上的疼痛还在不断的加剧,由于疼痛和寒冷的双重作用,我哆嗦成一团,全身上下在剧烈的颤抖着,唯有握刀的右手还算稳定,从烈阳刀里循环过来的热流让我的右手还保持着比较正常的体温。
只不过这股热流在极度的阴冷中显得异常渺就像是一股涓涓细流冲向了狂暴的火山,根本就过不了手肘的位置,尽管这样,热流还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保证了我的右手不被冻僵,也没有剧烈的哆嗦,可以死死的握住烈阳刀。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了烈阳刀,我恐怕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住,就算是握着烈阳刀,我也坚持不了多久,随着疼痛的加剧,我的脑袋已经变得昏昏沉沉,我知道再不后退的话,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可是剧烈哆嗦的身体让我根本无法向后退步,情急之下我顺势蜷缩成一团向后倒去,同时脚下再用力蹬了一下,整个身体像个球一样朝山坡下滚去。
“老大,你怎么啦?!”耳边传来了钱串子的惊叫声,紧接着我滚动的身体就被两只手给推住了,“我靠!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冷!”钱串子又是一声惊呼,不过却并没有把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