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凯任不久，曾经和王大鹏一起去相关的部门考察职称，教育局的一个领导和秦书凯是党校的同学，所以说话很随便，吃饭间玩笑着说：

“秦局长，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说话很直接，你能分管这一块还是较实惠的，职称评聘还是有猫腻的，以后要多帮助我们，让更多的教师拿到职称，至于对你们的辛苦，还是那句话，一分也不会少的。”

秦书凯任前也曾经听李成万介绍过，人事局职称那是一个非常好的部门，每年的职称评聘都有猫腻，有人趁机受贿。听了教育局的人这么说，秦书凯感到似乎真如李成万说的，里面很有内容。

秦书凯当时很官话的说，为全县的教师服务那是我们该做的事，也是我们的职责，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不辜负领导对县委领导把我们放到这个位置的希望。

回来的路，秦书凯问王大鹏关于职称的事，王大鹏介绍说，职称评聘这几年都是高飞一手负责，别的人很难插入进去，他也不让别人插手，所以科室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外面的人更加不知道。王大鹏后来婉转的说，这件事听人说有的人没有经过要求的程序，所以意见都很大，说不能体现公正。

秦书凯听了王大鹏的话后，回来决定要看看职称工作里面到底有多少猫腻，如何杜绝这种猫腻，真正的体现公平公开公正。所以，先让高飞负责农民职称评聘的事，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

不管什么时候，领导都是强势。真如狗的生存法则之一，任何时候都要把级看成主子，该摇尾巴的时候，坚决地摇尾巴。

再说，高飞从秦书凯办公室出来，开始牛逼了起来，心里骂了秦书凯r很多遍，这么吩咐自己不是诚心让自己难堪吗？作为主持科室的副科长，科室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作为领导的秦书凯，你布置了任务，我只要安排人做好可以，有什么资格干涉到由谁来做这么具体。

心里有了意见，有了抵触情绪，想出办法来对付。作为下属，对付领导的办法没有，那也是太被动了。在官场多年，高飞也总结了自己的一套哲学，认为在官场能力和资历只是锦添花的东西，起不到决定作用，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人的因素。工作能力是个虚的东西，领导说你有你有，说你没有你没有。前几年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说你行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不行，行也不行。

如果你有能力把工作干得很出色，在领导的心目你仅仅是一个不错的工作人员而已，他需要的时候想到你，提拔的时候却不一定想到你。于是，把科室的另外三个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有点事要布置，开个短会。

等科室的三个人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高飞以科长的身份布置了任务，说最近县政府对农民职称试点很重视，要求我们近期拿出方案，任务下来了要同心协力把这项事关全县发展的大事做好，我通过思考了后认为，这项规划由小胡同志具体负责调研和初稿的拿出，王大鹏科长负责把关，一个星期拿出讨论稿，到时候科室几个人一起讨论。

科室四个人，高飞、王大鹏、小汪和小胡，王大鹏也是副科长，并且秦书凯吩咐过这段时间将陪着他去考察，所以高飞肯定不能指示他直接做这件事，只能说负责把关。剩下的小汪和小胡，可以吩咐他们两个人做事，小胡是个小伙子，班也2年多，很多业务工作应该很熟悉了，可以起草框架。至于小汪，那是一个在位局长的女儿，有此关系，一般的人都不愿意过分的得罪她，所以基本都是很少做事。

高飞知道，作为领导，如果不能做事，那么要把事情安排下去，官大一级压死人，面的领导压自己，自己也只能把担子压到下属的身了。

机关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

王大鹏从高飞的办公室出来，心情无法平静，原来刘大明分管职称科的时候，因为刘大明很关照高飞，所以王大鹏一直很谨慎的对待高飞，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把高飞当着科长一样的尊重。现在刘大明不分管这块了，那么不好插手这儿的事，目前科室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高飞还是在主持着科室的工作，但是到底谁最终能当科长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数，现在科室里的什么事，尤其是科室长的人选，最有发言权的人已经换成了秦书凯。

官场，要想不失败，只有多调研，从领导的周遭多了解一些关于领导的个人资料，了解领导个人的关系背景是很重要的事情。

王大鹏自从秦书凯到人事局班以后，从多处了解秦书凯的情况，知道这个人的关系很简单，没有大的背景，从表面看是完全以干实事起家的。同时，也了解到秦书凯和高飞之间有着很复杂的关系，听人说，高飞现在的老婆，曾经是秦书凯以前的对象。

知道了此事，王大鹏知道秦书凯对高飞心里肯定是有看法的，算谈不恨，但是，只要秦书凯做领导，一定不会好的位置白白的给了高飞。

这样一分析，王大鹏认为看到了希望，干实事起家的秦书凯，加跟高飞有着个人方面的私仇原因，肯定会处处为难高飞，何况像高飞这样从来不能做实事的人，到底能不能在这个科室里混下去，以后还是一个问题。

高飞今天开会安排农民职称的事，要是放在以前早吩咐王大鹏做了，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让王大鹏具体负责，只是说负责把关，王大鹏感到有点不正常，要知道所谓的把关可以什么不问，也可以责任全负，王大鹏很想知道高飞是怎么想的，还有，这句话后面的内容含义到底是什么。

一次，乘着陪同秦书凯出去调研的机会，王大鹏装着很随意的口气说，局长，你来了以后和以前很不一样，以前是科室没有事做，最近科室的人都很忙，高飞科长带着小胡最近都在忙着农民职称的的事，留下小汪在家值班。

秦书凯没有想很多，很随意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我看科室的几个人都很年轻，都是做事的时候，这个时候整天应该忙着业务，忙着把工作做事做好，这样以后才能有大发展。也许，暂时几个人都会不理解，但是时间长了，会知道，我这个分管领导会对每一个人的成长负责。

王大鹏接说，局长说的话的很有道理，如果年轻的时候不做事，一混把最美好的年轻时光给荒废了。

王大鹏跟秦书凯聊天的目的很简单，是想从秦书凯的嘴里掏出很多的东西，以便决定自己的下一步究竟怎样行动才更合适，所以，秦书凯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侧耳倾听着。

秦书凯说，你们能这么想，那很好，不违背我的初衷。因为，我安排你陪着我科室的工作进行调研，而让高飞负责农民职称方案的起草，作为科室的副科长，带人起草一个方案那应该是很简单的事，这次调研结束后，王大鹏，你也要写个有质量的调研报告，报告的内容一定要有现状、有问题、有思考。

听了秦书凯的话，王大鹏了解高飞不让自己负责方案的原因，那是秦书凯吩咐的。有了底气，王大鹏有了自己的决定，以后方案的事自己不会过问，让高飞负责吧。至于说把关，也好推辞，说秦书凯吩咐调研的事，自己手里也很忙。

王大鹏的心里有数，只要自己不出手，凭着高飞带着几个年轻人有几把刷子，他是最明白不过的，到时候，肯定要出问题，只要高飞出了洋相，自己有了机会。

王大鹏的目的是要制造出让高飞的难堪的场面，只要高飞倒下去了，自己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自从秦书凯把农民职称方案的事情跟高飞布置后，高飞也只是像以往一样，自己也没有当回事，把任务又布置到下面让人的手里，想到等小胡拿出初稿候，再让王大鹏修改修改，也好应付了，以前刘大明分管的时候，布置什么事情，自己也是这样安排的。

直到有一天，秦书凯问高飞，农民职称方案的事做得如何了，是不是可以把初稿拿出来讨论了？高飞这个时候才着急，于是打电话问小胡，农民职称方案做得怎么样了，领导要看了。

小胡回答说，自己拿了一个初稿，现在在王大鹏手里，不知道修改的怎么样了？

高飞打电话给王大鹏，问他关于农民职称方案的事情，王大鹏的心里早想好了怎么回答高飞。回话说，最近自己很忙，忙着调研报告，局长亲自布置的任务，时间也是很紧，所以没有时间修改那个农民职称方案，说完这句话，王大鹏说，要不高科长你自己把关吗，反正我改后也要你科长最后修改。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还没有修改，你实在是要的着急，自己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