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哑口无言了？”

见许然久久不讲话，叶老爷子略微有些怒气，“你抱了我叶胜年的孙女，你难道就想这么平安无事毫发无损的回去？”

许然惊呆了，这可是法治社会，呜呜呜，他不会被砍掉一只抱过叶妗的手吧？

“爷爷，他没有抱……”叶妗不情愿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没想到这让叶胜年更加恼怒：“你闭嘴。我在跟许家小子说话呢，你自己跪着冷静。”

许然整得百口莫辩，叶老爷子就是认为他对叶妗动手动脚了。其实……其实根本就只是动了手而已……

许然觉得他怎么说叶老爷子都不会满意，倒不如直接问：“爷爷……我，那您说怎么办？”

叶胜年冷嘲一句：“呵，我说怎么办？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许然对上叶胜年锋利的眼神，不由吞了口唾沫，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妗和叶老爷子一个样，都喜欢讽刺人。

他试探性问道：“您想我们什么关系我们就什么关系。”

“咚！”是拐杖狠狠敲击地面的声音。

“咳咳！我们是……朋友？”

许然稍稍疑问，没想到叶老爷子眉头皱的更狠了。

“朋友就能搂搂抱抱，被人偷拍挂到网上？！”

许然立马改口：“嗨呀，怎么可能呐，我，我和叶妗……我和小妗这么好的关系，怎么可能只是朋友啊。”

“是吧，小妗。”许然又转头笑着问叶妗，“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叶妗冷冷瞥他一眼，并不想理会。

许然偷偷瞪她：不说话是吧？那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许然笑得坦荡：“哈，爷爷，我们当然是……男女朋友啦。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和小妗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怕你不同意，才瞒着掖着。”

“是吧，小妗。”说着，许然像叶妗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叶妗就算腿跪的生疼，也不会任由许然这么污蔑自己，她当即否认：“别听他瞎说，我们不是。”

果然，叶胜年更生气，脾气又炸了，伴随着几阵强烈的咳嗽声：“胡闹！简直是胡闹！咳咳……”

旁边的管家立马上前，替叶胜年拍了拍背，嘴里还凄惨的念叨着：“哎呀我的老爷，您身体不好，可别气坏了自己身子啊！”

叶妗一怔，听了这话不由抬头看管家：“……什么？”

“咳咳！叶谷！”叶胜年咳了两声，叫住叶管家的名字。

叶管家猛然惊醒，自知说错话似的捂住嘴，掩耳盗铃般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瞧我这张臭嘴，瞎说什么。大小姐别放在心上。”

可管家越是这么说，叶妗心里越是不相信还有浓浓的不安。她最近几年忙于奔波和写文，都没怎么陪在爷爷身边。难道说……是爷爷以前留下的后遗症吗？

还是……老年人的身体都开始逐渐衰退。

叶妗不敢往下想了，她印象中的爷爷一直是很强大的一个存在，保护她，保护叶家。

可现如今，爷爷发白的头发中只夹杂着几根看不清的黑，已经是掩饰也掩饰不住的了。

叶妗心里止不住的泛酸，一下又一下，狠狠腐蚀着她坚硬外表下柔软脆弱的心灵。

叶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要怎么说才能弥补这几年的亏欠，叶妗不知道。

叶妗写的出最狠戾的修罗场，也写的出最宁静的晚霞夕阳。可她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跟爷爷问好。

她好像只能简单的关怀一下，“爷爷，您的身体，没事吧？”

而结果，一定是那两个字。

“没事。”叶胜年摆了摆手，又有些难受的将拳头抵在嘴边掩住咳嗽声。

说着，他怕叶妗担心，又刺了她一句：“哼，我当你没有我这个爷爷了呢，还知道关心我。”

只是这回，叶妗没再反驳他。

管家看看叶胜年，又看了看叶妗许然，视线在三个人之间徘徊。

最终一拍大腿，着急的快哭出来：“大小姐，老爷瞒着不让我告诉你，其实老爷他的病根落下很久了，现在已经很严重了，他一直希望能在走之前看着你结婚。我叶谷的命是叶长官救下的，叶谷不能看着叶长官遗憾此生。”

“长官，您罚我吧！叶谷愿意接受家规。”说着，叶谷“扑通”一声，跪着叶胜年面前。

叶胜年震惊了，他伸手将叶管家拉起来：“叶谷！你这是做什么！唉……罢了罢了，人都会经历的，只是或早或晚罢了。我随你，小妗，你也起来吧，爷爷不对。”

叶胜年缓步走到首位上，坐下看他们。

“是爷爷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爷爷以为，拉手拥抱，就是在一起的象征。没想到……”

“算了，爷爷是看不到小妗找到幸福了。”

“许家小子，你也回去吧。”

许然扶着叶妗起身，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却又没说什么。

两人刚想告别，便听叶管家又道了一句：“大小姐，那个什么热搜老爷已经帮你们撤掉了。往后大小姐要好好照顾自己。”

叶妗紧了紧拳头，开口叫了一声：“爷爷……”

原来，不知不觉中，爷爷已经替她清理好了烂摊子。

“其实……爷爷，其实我和许然是在一起了的。他对我很好，就连这张被偷拍的照片上都是他靠在我身上帮我挡住大半。”叶妗一把拽过许然的手，与他相握。

虽然那照片是因为许然烂醉如泥走不动路才趴她身上的，不过稍微曲解一下意思也没关系。

许然愣了一瞬，没有甩开，反而回握住她的手，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叶妗受到伤害，我也不会让她流泪。爷爷你放心。”

叶胜年面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迅速压下。

“你们好好的就行，我会照顾好自己，等着你们结婚的……”叶胜年眼中尽是苍老，他捂着脸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叶妗本还想说几句最后结婚的不一定是许然之类的话，现在也只能尽数吞入腹中。

“嗯……好。”她颤抖着声音答应。往后等爷爷身体好点再慢慢告诉他吧。

叶胜年捂着脸，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摆摆手下了逐客令：“你们回去吧，我休息了。”

“嗯，爷爷一定要健康……”

两人不舍的离开庄园。

“刚才，谢谢你。”叶妗真诚道谢：“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没事啊，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

而且抱你是真的。

许然咽下这半句话，没了后文。

艹，他什么时候也这么纯情了？抱一下而已，自己怎么变得和叶爷爷一样别扭了。

天呐，难道……叶妗没有抱过别人吗？

许然挑了挑眉，真是稀奇。

若果没记错的话，叶妗今年得二十六了吧。

叶妗见许然长时间没有出声说完那句话，只当他也是有点不乐意，便补充了一句：“只在爷爷面前演一下就行，其余时间还是正常相处。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帮忙。”

“奥，小意思小意思。”

……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庄园附近并且没有再回来的趋势后，叶管家才匆匆跑回大厅，“老爷，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