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不必多礼!”
秦煌大袖一挥,一道灵力送出,想隔空将这个牛妖老汉托起,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应该是力道太小了,以至于跪伏在地的老牛妖完全纹丝未动。
这就尴尬了!
可若是力道太大,把老牛给直接掀翻了,岂不是更尴尬?
幸好一众小牛妖只顾着哭哭啼啼,牛妖老汉则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有人注意这个装比失败的人族少年。
秦煌自嘲一笑,上前两步,将牛妖扶了起来,轻笑道:“快起来吧!你这么大年纪了,跪我会折我阳寿的!”
牛妖老汉满脸感激的老泪,连忙摆手道:“不折寿的,恩公在上,若非是您今天仗义出手,我牛族上下今天就全完了,大恩不言谢,小柔,快过来!”
说到这里,牛妖老汉向着不远处那群正好奇张望的年轻牛妖们招了招手。
立即有一名浑身肌肉盘结,膀大腰圆的牛妖少女迈着小碎步,满面含羞地走了过来。
双手捏着衣角,羞答答地道:“爷爷,您叫我?”
秦煌看着她那扭捏的样子,浑身顿时直起鸡皮疙瘩,心道:“卧槽,这是啥情况?该不会是想让他孙女以身相许吧?”
幸好听见牛妖老汉没好气地说道:“不叫你叫谁?快去我屋里把咱族的镇族之宝拿出来献给恩公!”
“嗯!”
牛妖少女轻声应了一声,偷偷斜眼看了秦煌一眼,两颊上顿时飞起两团红云。
转身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而去。
“镇族之宝?献给我?”
刚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秦煌闻言也是一愣,不过也没有多期待。
他可不信牛族里有什么好东西。
真有威力强大的法宝,还会被黑虎妖这个开脉境十层的家伙欺负到差点灭族吗?
牛妖少女片刻工夫便已去而复返,双手捧着一块满是灰尘的半截牛头盖骨,上面还带着两根一尺多长的弯弯牛角。
猛一看,就像是一顶用牛角作装饰的帽子一般。
牛妖老汉双手珍重接过,然后双手捧过头顶,躬身道:“恩公您孤身一人在我妖族领地赶路多有不便,这个头骨乃是老汉那战死沙场的爷爷所遗留,其内蕴含有一缕老汉爷爷那不屈的英魂意志,一直在族里享受香火供奉,故而妖气极盛。
您只需将这头骨戴在头上,那么在其它妖族眼中,您就是个纯粹的妖族之人,这样也能为恩公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请恩公笑纳!”
“想不到这牛头骨居然还有如此妙用?”
秦煌眼前一亮,若是真像牛妖老汉所说这般,那么他便有很大的希望完全不需要动用老魔的画像,也不需要一路杀过去。
就能顺利穿过妖族地界,平安返回宗门。
这牛妖族的镇族之宝,对于此刻的秦煌来说,简直就是居家旅行保命免灾的无上至宝!
秦煌也不客气,满面庄重之色双手接了过来,高高捧起,道:“即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煌心中其实是有点受之有愧的,毕竟他原本没打算出手帮这些妖族。
也不想和妖族中人结下因果,之后不过是被黑虎妖识破了行踪,这才不得已出手。
如今厚颜收人家的镇族之宝,心里多少有点惭愧,但脸上却是没流露出半分。
只是在心中暗暗许下诺言:“待我将来修道有成,必给这牛妖一族一场造化!”
牛妖老汉见秦煌收下,不禁大喜过望,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恩公,眼下天色已晚,若不嫌我牛村简陋,不如就在我族中住上一晚再赶路吧!”
秦煌想了想,觉得夜里在妖族地界赶路确实有点冒险,加上走了一天的路早已人困马乏,便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牛妖老汉见秦煌如此爽快应下,心中更觉欢喜,摆着蒲扇般的大手,喝令道:“婆娘们还不快快备酒备菜,今晚定要与恩公一醉方休!”
说完亲热地将秦煌领进他的屋中。
三名牛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牛妖妇女们笑着应了一声,便去忙活去了。
她们效率极高,片刻工夫,一盘盘热菜便已端上了桌。
秦煌望着那比脸盆还要大上三分的超大盘子,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牛妖老汉将秦煌让在上座,又唤来几个族中年轻男女作陪。
其中自然有那个名叫小柔的牛妖少女。
“你们还不快点给恩公敬酒!”
牛妖老汉板着脸孔喝令道。
两个肌肉发达的牛妖少年显得很是拘谨,只是端起小盆大小的酒碗,向着秦煌恭敬地敬酒,然后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脸色顿时都变得潮红起来。
倒是那个牛妖少女一碗酒下肚,逐渐变得活泼起来,开始小心翼翼拐弯抹角地打探起秦煌的家庭出身来。
秦煌自然不会像他们那般牛饮,粗略看去,这一碗最少能装三斤酒。
像他们这般一口干的话,估计一碗都得躺下。
只得厚着脸皮以不胜酒力为由,让他们干了,自己随意。
然后出于礼貌偶尔回答一下牛妖少女的问题,但也只是随口一说,自然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跟脚!
一顿饭吃完,两名只会埋头喝酒的牛妖少年早已醉倒在桌子底下。
牛妖老汉酒量极佳,同样碗到酒干,喝到现在居然没有一点醉意。
牛妖少女应该是完美地继承到她爷爷的基因,同样坐得端正无比。
只是望向秦煌的眼神逐渐变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饭后又闲聊了几句,牛妖老汉便已亲自将秦煌引入村里最干净的一个大房之中,然后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而去。
秦煌关好房门,吹灭了油灯,便和衣躺在床上小憩。
在妖族的地界,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尽管牛妖一族都视他为恩公,可他依然不敢安然沉睡。
前世见过的恩将仇报的事还少了?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吵吵嚷嚷的村子逐渐变得安静。
突然,一阵粗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径直向着秦煌所住的房屋而来。
秦煌一个灵激,眼睛在黑暗中陡然睁开。
漆黑的双眼中满是警惕之色,伸手虚握之下,已将黑木乌金刀抓在手中。
“咚!咚!咚!”
门外传来轻轻敲门的声音。
秦煌右手搭在刀柄之上,冷喝道:“谁?”
“是我!”
门外传来那熟悉的粗犷又带着几分害羞的声音。
“是我,小柔,是爷爷派我来服侍恩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