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比例40防盗时间两不着痕迹的躲过了朝着他掷来的手帕香囊和鲜花,直到走到东大街中段时玄渊才若有所觉的抬头朝着头顶的一间包厢看去,果然在包厢半开的窗户后面看到了泪盈于睫、神情喜悦的李氏。
心中微微一顿仿佛有种莫名的感触浮现于心头玄渊只觉得心中似乎淌过些许暖流往日里一些影影绰绰的感悟似乎越发清晰了起来。
抬头仰视着那间包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来,玄渊远远朝李氏颔首做出一副温谨濡幕的模样来。
状元游街再长也会走到尽头,到底没有簪上鲜花玄渊在状元游街等仪式结束后,还不能归家还得和其他士子一起走完接下来授官的流程。
而这一头东大街最出名的祥凤酒楼的包间中看着玄渊骑在马上身姿如竹、器宇轩昂的模样李氏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扭过脸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这么多年过去竹儿也长大了……还记得他时候那么,身体那么弱可如今却已经长成到如今丰标不凡的翩翩公子了。”李氏微带哭腔眉宇间带着几分怔忪像是在感叹时光飞逝。
云姑姑走近李氏轻轻托着她的手搀扶着她坐回包间中的桌子旁,轻声宽慰:“夫人,少爷如今高中状元,你该高兴才是啊!如今少爷已经立业,是该成家了,等取了媳妇再生个大胖子,夫人含饴弄孙,这多好啊。”
当年生林轩竹时本就是早产,不仅是李氏因此身体大亏,再难有孕,而且林轩竹生下来后也是和只猫崽一样,可怜巴巴的一团,身体秉弱得很。
因着林轩竹身子骨不好,又是李氏这一辈子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她一直精心照料着,生怕出了什么事,连亲都没有给他定,只打算等他考完科举再此事。
此时云姑姑起这件事情,李氏终是慢慢止住了眼泪,微微点头:“阿云你得对,竹儿也是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这些年来他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是该成家立业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李氏唇边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竹儿性格是刚刚好的,不像他父亲薄情寡思,若是娶个知礼贴心的妻子,两口必定能过得和和美美的。”
儿子能够有出息,不被他那个没用的父亲和侯府影响,日后的生活能过得美满安康,就是李氏这一辈子最大的追求了。
云姑姑眉眼轻轻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凑到李氏耳边低声道:“夫人,上次您回李府时,老夫人不是给您提过一次,府里的三姐快要及笄了。”
云姑姑得非常委婉,半含不露的,但李氏却很快就听明白她言下之意,便轻轻皱眉:“珊儿那孩子今年确实及笄了,怎地,母亲竟是想要竹儿与珊儿结亲吗?”
李恬珊是李氏大哥的嫡幼女,在府中最受娇宠的,李氏作为姑姑,也对性情娟好静秀的侄女很是喜欢。
“少爷和表姐可是嫡亲的表兄妹,自一起长大的情分呢,若是真的结亲,倒也是一桩美事。”云姑姑笑了起来,“您是表姐的亲姑姑,若真的结亲,姑侄又是婆媳,您岂有不疼她的,可不是婆媳相宜?”
三姐李恬珊是最得李家老夫人喜爱的,如此为她考量倒也正常,李氏微微点头,自然是知道她母亲很可能就是这样想的。
“虽然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竹儿也大了,这件事情还是先与他商量一下,再此事吧。”李氏有些心动,但是到底心疼儿子,故而并没有急着做决定,反而是打算再看看。
当玄渊这边领了自己的官印和官服终于可以回侯府时,他还不知道李氏刚刚和云姑姑在一起讨论了一个对他而言有多危险的话题。
右手缩在宽大的袖子中,玄渊伸手轻轻捻了捻袖中暗袋里放的圣旨,在上了自家马车后对车夫道:“先去李府。”他有些事情还得与李老大人商讨,所以顾不得回洛宁侯府,先来了李府。
“表少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日李府的下人特别热情特别周到特别谄媚,不过玄渊转念一想,如今林轩竹不是高中状元扬眉吐气了么,李府的下人热情一点也不出奇。
他却不知道,李府下饶热情还有其他原因在中间,毕竟那什么,既是表少爷又是嫡姐的姑爷的话,这可是亲上加亲,自然要好好奉承了。
幸玄渊并不知道这些下人如此热情的原因。
玄渊来李府已经是轻车熟路,他年纪渐长,倒也不适合去后院和外祖母、舅母请安,怕冲撞了府中的姑娘0617严重怀疑宿主是懒得去,所以每次都是直奔书房,这一次也不例外。
玄渊在书房中随意找了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等李老大人回府。等玄渊将这本记录大魏西北处地貌人文的书翻了半后,李老大人就已经回府,知道外孙等在书房,便立刻赶到了书房。
“怎地还不回家休息?状元游街听着荣耀,却是辛苦得很呢。”李老大人进了书房后,先是关心了外孙一句,然后略微不正经的揶揄自家越来越平静深沉的外孙道,“被不少鲜花帕子锦囊砸中了吧?感受到了她们的热情了吧?”
放下手中的书,玄渊看向李老大人,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只是问道:“这一次一甲进士进宫做陛下老师,教授四书五经,是外祖父在背后推动?”
见玄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李老大人不免有点失望,自家外孙什么都好,可是这半年来怎么越来越沉得住气了,半点没有年轻饶朝气和意气风发。
抚了抚须,李老大人才道:“你之前不是陛下是你心中明主,怎么,不想当他的老师?”
“不。”玄渊突的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他唇角笑意仿佛带着几分深意,只淡淡道,“求之不得。”
坐在书桌后正皱眉冥思苦想的李老大人一个哆嗦,差点打翻了书桌上摆放的砚台,他一脸苦笑的看向玄渊,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上满是无奈:“竹儿,你别用这种语气谈论这样的话题。”
这样轻描淡写、平静泰然的语气,就好似他所言的根本就不是至高无上的皇位,而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这样巨大的反差对于一辈子忠君的李老大人而言,真的很难轻易接受。
玄渊抬起眼眸,淡淡的看了李老大人一眼,从善如流的道:“好的,外公。”顿了顿,玄渊又问道,“外公打算支持哪位皇子殿下?”
李老大人:……哎呦他外孙这是贴心还是不贴心啊?问话方式是改了,可是听着怎么还是这么膈应人啊。
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之前因为陛下病重朝堂局势险恶而不得不在皇宫中待了好几日,直到陛下苏醒才被放出宫的李老大人脸上带着疲惫,他叹息着,满脸的愁绪和担心:“一个都不打算支持,陛下……可还活着呢!”
他看向玄渊,肃然郑重的告诫道:“竹儿,我不知道这一年来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又为何做出这些事情。”不管是太子对李家的恶意,还是陛下油尽灯枯的秘辛,这些李老大人都不打算去问,有些时候,不如难得糊涂。
“但是为人臣子,最重要的便是衷心,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挣的。”李老大人满眼担忧的深深看了一眼外孙,“有时候安稳一点未必不好。”
李家一直是坚定的清流党、保皇党,不接受任何皇子的拉拢,不参与夺嫡,只忠于陛下。即使这样会被人暗中骂是老古板、不识趣,但却比较安全,虽然没有从龙之功,但新皇登基后也不会被太过迁怒。
原本李家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既不会太过靠近太子,也不接受其他皇子的招揽,只安安分分跟在皇帝后面,如果不是原本剧情中太子气量狭、昏庸无度,兼之林英杰在中间搞事,李家未必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玄渊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对于外祖父的劝他安静的听了,却不知听了几句到心中,他只是道:“如果外公没有属意的人选,我心中倒是有一英主。”
李老大人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对于越发出息、越发难以捉摸的外孙无法招架:“竹儿,你还未入朝,何必关心此事?等你入朝,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风平浪静了。”
林轩竹这一届的会试士子幸也不幸,他们因陛下病重、太子谋反,最后一道殿试遥遥无期,如今依旧只是贡士而非进士,更是无法入朝,可谓是非常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