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已经申时了,火红的夕阳懒懒地垂在天边,染红了半片天空。
家里静悄悄,估计娘亲在睡下午觉。
林荒酒先把背篓放下,而后净了手,拔了些后院中的小青菜。
坐在水盆边,把坏掉的叶子摘掉,再逐个清洗。
而后剁了肉末搓成球状。
肉是前些天上山打的野猪。
下水煮出血沫,滤去,重新起锅烧油,加入青菜和肉丸翻炒。
苏媛清耸动了下鼻子,在床榻上翻了个身。
厨房内林荒酒又将上午从集市买来的将鸡脯剔去筋膜,细斩,剁成鸦泥茸,决定做个溜鸡脯。
烧热锅,倒油,将手隔着空气附在上面,试油温。
林荒酒眸色淡淡,细卷的长睫毛在炉灶“滋滋”作响的火光照耀下投射出长长的阴影,瞳孔一片认真。
待时候到了,将鸦泥茸倒入,掌勺,翻炒,兑入清水,加入自己做的酱汁、盐、糖、豌豆,而后闷上锅盖。
满院飘香!
苏媛清又翻了个身,抓着被子的手握了握。
将早上剩下的甜粥和窝窝头在旁边的灶台蒸上,她将锅洗了,重新烧热,倒油,只听“滋啦”一声,将盘子里的腊肉尽数撒下。
脖子上贴着的白团子扭了扭身子。
好香…
而苏媛清也终于忍无可忍,一翻被子,捂着咕咕响的肚子准确无误地朝厨房走去。
感受到身后来了人,林荒酒翻炒着,抽空回了个头。
就见苏媛清揣着手,懒洋洋地斜靠在门框上,还打了个哈欠。
虽然年过三十,但岁月在她脸上没留多少痕迹,加上眼睛在恢复,整个人都仿佛生动了些。
虽然眼神中缺少焦距,但头却明明白白地转向林荒酒这里。
“娘,祝岩草拿回来了,晚上给您制药,明个或许就能看清些了。”
“嗯。”苏媛清不在意地应了声,而后鼻尖动了动。
“青菜肉丸,腊肠炒扁豆,烧鸡脯!”
“都是为娘爱吃的,给你个啵啵。”
林荒酒将菜装盘子的手抖了一下。
苏媛清耳朵动了动,着急喊了声:“别把菜洒了!”
林荒酒“……”
从某些方面说,娘亲的感官好的简直令人发指。
“是是,您坐着去吧,我端菜呢!”她好笑的应道。
把菜一一端上桌子,又将窝窝头放在苏媛清面前后,她转身走向里屋,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因为是穿越那会儿捡的,适逢冬天,她跟苏媛清一合计,决定给他取名儿叫林念冬!
林荒酒弯了弯嘴角,将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走了出去。
一顿饭吃的极为满足,三人加一只小白团都巴适地眯了眯眼。
神情如出一辙!
吃货本性暴露,白团子不惜离开黏了一整天的脖子。
吃过饭,苏媛清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整个人仿佛没了骨头。
林念冬又被抱回了床上,不过却没有躺着。
“扶好墙壁,站会儿消消食。”
林荒酒严肃的下达命令。
林念冬照例露出可怜的小表情。
虽然这是每次吃完饭都要进行的事,但是眼皮子又上下打架了,想睡觉肿么办!
他委委屈屈,但也板板正正地站着。
林荒酒见他站好了,就回到院子,拿出一套透明的器皿,在下面放着自制油灯,开始给器皿预热。
当时做出这套玩意儿也费了自己不少心力。
而后放入沙木根,开始熬制药液。透明的水汽遇热上升,有顺着管子下流,一滴一滴落在器皿上。
她看准时机,迅速地放入祝岩草和其他草药。
水汽源源不断上升,又遇冷凝结,流下管子。
药液从轻微的黄色开始缓缓变红,在中心还能隐隐看到一抹绿色。
一股沉睡的力量缓缓苏醒,顺着林荒酒的经脉流向手心,再顺着器皿壁慎入药液,那抹绿色就越发纯净了。
她丝毫没有察觉,倒是白团子突然跳了下来,要不是林荒酒眼疾手快揪住了它,指不定要落在自己拿药的那只手上。
“别闹,不是给你的。”
她将白团子提溜到肩上,握着玉瓶走向苏媛清。
摇了摇打瞌睡的她,轻轻开口:“吃药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