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住身子,屏气凝神,渐渐的,一层薄而透明的罩子贴在林荒酒的皮肤上。
头顶倏然一松,林荒酒轻轻舒了口气,水压依旧很大,不过已经被罩子挡去了太多了。
她像一只蜗牛一样,勤恳而缓慢地向上爬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任凭她身体素质再好,灵海再广阔,也经不起这种消耗,索性她终于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前爬了上去。
越靠近上面,水的冲击力越小,待她彻底上去,才发现这真是一个瀑布。
连接着一条宽约数百丈的河流!
林荒酒小心翼翼地挪到岸边,最后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疲惫。
小破书一直不徐不缓地跟着她。
现在,正在她的脑门儿上晃荡来晃荡去。
林荒酒:“……”
她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一刻钟后…
身下凝实的土地倏然消失,她原地消失,横躺着的身子出现在了瀑布上空。
唰地掉了下去!
她眼疾手快的翻转了身子,攀上了岩壁。
“……”
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支起精神力罩子。
她咬着牙问:
“你不是说爬上去就好了吗?”
小绝宝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
小声道:“要…要爬好几遍…”
林荒酒没空问到底要爬几遍,她现在耳朵里嗡嗡的,头顶像被马蹄子一直踏着——
现在连精神力罩子都用不了了!
少女眼角都憋红了,脸上却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
一股气梗在胸口,她不清楚这个试炼会不会死人,从这儿掉下去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她不敢赌,更不敢松手。
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如何保留体力,哪处位置更易着手。
指尖破了皮渗了血,掌心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但又立马被水流冲的干干净净。
她反应速度极快,明明刚刚降落速度不过几秒就停住了身子,怎么爬了这么久?
心下隐隐有了些猜测,林荒酒的体力渐消,头顶的水压也在慢慢减小,几乎在她要支撑不住了,往上再一爬,那熟悉的百丈河流出现在了眼前。
吭哧吭哧挪到岸边,虽然水的流速没有那么快,但体力都没了,她也是挪地很辛苦的好吧!
躺在久违的土地上,林荒酒幸福地舒了口气。
然而一刻钟后,耳边哗哗的水声告诉自己,又要自由落体了……
她动作熟练的攀上岩壁,同样在体力耗尽之时爬上岸。
又是一刻钟,原地消失。
……
她已经来来回回数十遍了,甚至有时候她身体刚刚凌空就扒拉住石壁,然而下一秒,见她没能掉下来,景色变换,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道出现在了几丈深的瀑布下。
好吧,无语地叹了口气,从原来的爬一个时辰到现在的能爬十个时辰…
林荒酒很担心照这样下去没能等到她回去,娘亲和弟弟就被饿死了。
终于,在她能坚持十一个时辰才上岸后,没像原来那样休息一刻钟。
她在趴到岸上的一刻,一阵眩晕之下换了个地方。
小破书在最后一刻被自个儿眼疾手快塞入怀中。
她回了回神,打量着周身的环境,周遭均是高达数十丈的树木,树冠遮天蔽日。
杂草丛生,枝叶蔓披。
鼻翼下是泥土的气息。
当然,这都不是主要的。
她扫了周围一眼后,目光落在了前面几乎占了大半个视野的生物上,喉咙发紧,手心攥了攥,在心底弱弱问了声某书:
这厮也是试炼的一环?
面前的巨兽又约十七八丈高,紫黑色的皮肤上布满了虬枝盘曲的肌肉,黑色的鬃毛从头顶长到尾部,喷薄的鼻息林荒酒隔着百米都感受到了。
尤其是此时正蹬着一双灯笼大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
这他妈不是自己送上门儿被赶着当人家午餐?
小绝包稚嫩而欢快的声音响起:
“姐姐,试炼结束啦已经!”
结束了?
那面前这个是啥!
自己费劲千辛万苦被传送到这儿就是为了当下饭菜的吗?
她干干笑了声,对着面前的巨兽抱了个拳:“打扰了哈,大,大哥您要不继续休息?”
却见面前的巨兽张了张嘴,浑厚而沉闷的声音响起——
“过来。”
过去?林荒酒悄悄往后挪的小步子僵住了……
她没当场跑就很好啦!
“大…大锅,咱俩保持着这个距离就可以讲话了!”
巨兽歪了歪头,没吭声。
林荒酒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毕竟离着百米呢,于是借着灵力又吼了一遍刚刚的话。
巨兽:“……”
它无语道:“过来,奖励。”
啥?还有奖励!
她用灵力烘干了自己的衣服和怀里刚刚掏出来同样焉了吧唧湿答答的白团子,屁颠屁颠走了过来。
当然不是没有警惕心的,主要小绝宝刚刚又讲话了,它说:
“姐姐,这是…我滴朋友…”
啊这,小绝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长的丑了点,大了点…
林荒酒厚脸皮地单方面把一方巨兽当成了朋友,还嫌弃了对方一波。
巨兽垂着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的小姑娘,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恬不知耻伸出白皙粉嫩的手掌,它听到她又怂又有胆儿地说:
“奖励,我过来了昂不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