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人眼睛撇撇自己身旁,示意她坐下。
如月微微福了福身子,坐在她旁边。
陈越人举起酒杯,递给她:
“你这做派倒是挺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怎的被卖到青楼来了?”
如月接过酒杯,也不喝,就那么端在手里:
“家中遭了变故,旁支推翻主系。主系的人全被杀了,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逃跑的时候没钱,就被人抓到这卖了。”
她说的时候眼里不带一丝情绪,语气也很平稳,让陈越人猜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陈越人作为一个高中生,遇到的最大的事就是被班主任和家长同时“特殊关爱”。
对比周围的同学来说是很惨,但对比眼前这个人来说起码自己还能保住贞洁,能有吃的,能活着。
她从心底心疼如月,又问她:
“你是第一次接客,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可想出去?我赎你。”
如月倒是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
“如月是第一次见公子,公子为何对如月这般好?”
陈越人:
“我瞧着你也不想那种自甘堕落的人,在这也实属无奈,我现在有钱可以帮你,当然要帮你。”
“公子为何觉得帮我是理所当然?”
这能有什么原因?
对于陈越人来说,这就像见到有人东西掉了帮忙捡起来,小朋友找不到妈妈了帮忙报警一样。
陈越人神情严肃道:
“你不要自暴自弃,我帮你真的没有其他目的!这就像大夫看见有人生病会忍不住为他治病一样。”
如月轻轻一笑,似是嘲讽:
“公子可知,现在的大夫,面对穷人,都是先收诊金再看病的?没有人会做对自己无意义的事。”
陈越人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如月又补了一句:
“一个人的品行和他成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兴是公子的家人也这般善良,才让公子如此单纯。
公子,您这样的人不适合待在都城,越早走得越远越好。”
如月说完,陈越人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这眉眼,越看越像男人。
然后,她低下头,侧着脑袋寻找面纱之下的缝隙。
可这面纱不是一般的长,连她脖子都遮完了。
最后,陈越人直接凑到她耳边问:
“你是男人吗?”
如月一把推开陈越人,竟直接把她从榻上推倒,重心不稳额头撞到了桌角,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陈越人:“……”
如月反应很快,立刻抽出手绢捂住她的伤口,防止血越流越多。
她刚要喊人去请大夫,陈越人就捂住了她的嘴:
“这点小伤我能处理,你房间有药吗?”
如月扯开她的手,还是准备请大夫。
很明显,她不想带人去她的房间。
陈越人:
“你第一次接客就把客人弄成这个样子,肯定会被妈妈骂的。说的严重点,就会被罚不准吃饭还要被打什么的。”
如月:
“公子何必为我想这么多?”
陈越人这边催道:
“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破相了,到时候麻烦才大。”
可能如月觉得她是真傻,还真的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了。
如月去拿止血药和帕子,陈越人坐在板凳上观察这间屋子。
床上棉被整齐,镜前饰品稀少,地面一尘不染。
看来是个简朴又洁癖的人。
或者,没钱的人。
如月的声音响起:
“公子,药和帕子我都拿来了,我替公子上药吧。”
陈越人答:“好啊。”
如月弯下腰,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去陈越人额头上的血迹。
两人挨得极近,陈越人的呼出的气打到如月面纱上激起一阵阵波纹。
然后,陈越人一把扯掉了如月的面纱。
如月这边感觉到面纱脱落,立刻远离陈越人,怒道:
“公子这是何意?”
陈越人:“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手贱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