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齐海诚几人,齐圆圆返身回屋,想着收拾一下,就去暖棚干活,却不想孙兰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兰儿姐,这是咋了?”齐圆圆心里不由的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齐海诚几个走的早,这会儿好些村里人都还没起呢!孙兰儿这么早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儿。
“圆圆,满,满,满仓叔没了。”孙兰儿磕磕绊绊的,终于将话说完整了。
“啥?兰儿姐,你再说一遍。”齐圆圆手里的水瓢,应声落地,有些不敢置信的拉着孙兰儿问道,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
“我说满仓叔没了。”孙兰儿说着浑身已经有些颤抖。
“兰儿姐,你说清楚,哪个满仓叔?”齐圆圆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就是吴满昌,友友他爹。”孙兰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咋会这样啊?那吴奶奶咋办?友友咋办?”齐圆圆顿时觉得浑身发寒,有些颤抖的连连发问,也不知道是在问孙兰儿,还是在问她自己。
“圆圆,友友在我们家,吴奶奶好像傻了一样,一直呆坐在那里,不哭不闹,也不管友友,谁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奶让我来找你。”孙兰儿有些着急的说道。
“走,我这就跟你去看看。”齐圆圆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心神,去西屋拿了自己的医药箱,拉着孙兰儿出了门。
“圆圆,你门没锁。”孙兰儿连忙说道。
“没事儿,冷教头在的。”齐圆圆摇头说道,若是家里只有齐圆圆一个人在,冷剑便不会出门。走到门口又对身后跟着的蛋糕吩咐道:“蛋糕回去看好门。”
听了齐圆圆的吩咐,蛋糕听话的转身走了回去。
“兰儿姐,你跟我说说满仓叔咋会突然没了?”走在路上,齐圆圆问道。
“都是裴红梅的错,昨儿个吴奶奶过寿,满仓叔早早从镇上回来,给吴奶奶买了一个银簪子,裴红梅见了就说喜欢,私下里还跟满仓叔闹脾气,满仓叔就说回头有空,也去给她买一个。就这样,她还不行,非得让满仓说昨个儿就给他买回来。满仓叔拧不过她,下晌早早吃过饭就往镇上赶,说好天黑前就回的。可是吴奶奶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心里便着了急,就寻我爹和柱子他们去找,找到今早儿,才在路边的雪地里找到了半截人,下半身都不知道被啥野兽啃完了,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的就是一个银簪子。”孙兰儿说着都感觉浑身汗毛直立,吴满仓被抬回来后,她就进去看了一眼,就吓得她再也不敢进屋了。
“唉,走吧,先去看看吴奶奶。”齐圆圆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圆圆,你是不知道,满仓叔都这样了,裴红梅家里就他爹一直在跟着忙活,裴红梅连个面儿都没漏,也不知道满仓叔是咋瞎了眼,咋就看上了裴红梅这样的。”孙兰儿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兰儿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也许裴红梅是因为羞愧不敢露面,他爹不是一直在吗?说明裴红梅家也不是全都不讲道理。”齐圆圆安抚道。
到了吴满仓家里,孙兰儿说啥不敢再进里屋,齐圆圆便一个人走了进去。
“圆圆,你来啦,快过来看看你屋奶奶吧!”孙老太太见齐圆圆进屋连忙招呼道。
齐圆圆先是看了一眼炕上盖着被子的尸体,这才走到吴奶奶身边,伸手探了她的脉。
“圆圆,你吴奶奶没事儿吧?”孙老太太问道。
“悲伤过度,情绪郁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办法让他发泄出来。”齐圆圆沉声说道。
“大妹子,你听见圆圆说的了吗?你别憋着了,想哭就哭吧!”孙老太太拉着吴奶奶的手劝道。
“吴奶奶,你听我说,友友已经没有了爹和娘,您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您不会想让他以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吧,那他会很可怜,他才那么小,根本照顾不了自己,有可能受冻挨饿,更有可能被别人欺负。”齐圆圆话音刚落,吴奶奶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可让娘咋活呀?”吴奶奶边哭别说,说得周围的人也忍不住跟着心酸,一个个都红了眼圈儿。
“二叔,去寻个木匠做一副假腿吧!”齐圆圆转身找到孙二叔同他商量道。
“这个交给我,我找瑞瑞他师傅帮忙做。”孙二叔点头答应。
“各位婶子,我家里有布料,麻烦你们帮忙做两套衣裳,让满仓叔能走得清清爽爽。”齐圆圆对周围的几个妇人说道。
“这个咱们能干,圆圆,你回去拿来吧!”马奶奶接话说道。
“圆圆,你别回去了,我家里还有一块布,我这就回去拿来,你帮我照看着我姨奶,栓子已经去我姐那儿接我娘回来了,一会儿就能回来。”大栓媳妇儿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望着齐圆圆说道。
“那大栓嫂子你去吧!”齐圆圆也不跟她争抢,毕竟人家才是正经亲戚。
“里正来了。”外屋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齐圆圆抬头朝外望去,果然见里正带着孙子春生走了进来,众人纷纷与他打招呼。裴里正一边应承一边往里走,不多时,就走到了炕边儿,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的转过了身。
“大哥,后事都准备好了吗?”裴里正走到裴红梅她爹面前问道,他家昨个儿里来了客,酒喝的的有点多,所以对于之前发生的事儿是一无所知。
“都安排下去了。”裴红梅他爹回答道,其实之前他也有一些慌乱,做了不少,但是好些都是没用的。直到齐圆圆来了,才算是安排好了两件大事。
“先让人入土为安,再说其他的。”裴里正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里正爷爷,大栓哥一会就回来了,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齐圆圆善意的提醒道,毕竟大栓家和吴家是近亲,这件事儿他们管起来更是合情合理。
“对,大栓不在吗?”裴里正恍然大悟,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