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楚楚动人，不是我

小君死，程安跳河，这已经是悲到极致了，可是这司令还要雪上加霜，非要在桂香山庄来个娶亲大典，小君妈妈受不了，一下子病倒了。

那桂香山庄布局是前面沿街一排，法式风格，后面也是一排，江南民居风格，小君他们原本都住在后面一排，现在没有了，后面成了司令部大本营，司令和楚莹一间，司令夫人和徐峰一间，还有两间则是办公用地。而，可怜的小君爸爸妈妈则被赶到沿街的二楼，也就是之前的画室居住。

本来他们二老想搬入以前程安的房间去，但是那是小君和程安的圣地，他们不想去扰乱里面的神秘气氛，所以就住在外面的画室。

人是物非，看着以前程安画的“春夏秋冬”系列，妈妈不由感慨万分，只是不见了那幅“夏荷”，她艰难起身要爸爸到处找找，结果，翻遍了里里外外，就是连个影子也没有发现。

“也许是小君临走前已经烧了，算了，就让它消失吧！”妈妈招呼爸爸过来坐下，她早就万念俱灰，只想安静的躺着。

这时，门外想起轻轻的敲门声，爸爸去开门，抬头一看，却是楚莹。只见她一身大红旗袍，真是楚楚动人，分明是一个新娘子的打扮，她见了小君妈妈，立刻一个跪地。

“小君妈妈，我为这里发生的一切感到难过，如果我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不管怎么样，求您原谅我。”楚莹边说边抽泣着，顺势趴在小君妈妈的床沿上。

“今天你是新娘子，别哭哭啼啼的，小君的事情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妈妈拉着楚莹的手，边示意让她起身坐在床沿边。

“楚莹，你嫁给司令是心甘情愿吗？”爸爸忍不住问道。

“我这么大了，早晚也得嫁人，现在兵荒马乱，嫁给司令也算有个依靠啊，请你们原谅我，我的命本身不值钱，能够活着就心满意足了。”楚莹红着眼说道。

“楚莹姑娘，我明白你的心意，如果没有你挺身而出，小君的身体可能都不能有地方安息，我们桂香山庄也可能化成一堆火海，所以，我还要谢谢你的苦心，真的。”妈妈轻轻拉着楚莹的手，由于虚弱，她说话很小声。

“您这么说，我好开心，哪怕能帮到小君一点点，我也在所不辞，只是和梅子姑娘比起来，我还是差远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她真的成了尼姑了吗？”楚莹望着妈妈说道。

“小君现在安放得很好，那里很安静，风景也很美，梅子决心做尼姑守护小君，那是小君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妈妈边说边往门外看了看。

门外的士兵在不停来回走动，时不时还望屋里扫几眼。

“司令要我来通知你们一起去参加晚宴，你们去吗？”楚莹转头望了望爸爸。

“我们，我们不去了，小君妈妈病了，如果去了，也怕是坏了气氛，你就和司令说我们已经睡了。”爸爸摇摇头，一边又走到墙上挂着的那几幅画看了起来。

“明白了，我就去这样说，那我走了，小君妈妈您安心养病，我再来看望您，现在小君不在了，我就是您的女儿。”楚莹说吧，就起身离去了。

望着楚莹消失的背影，妈妈有点发呆，她心底明白，楚莹也是个可怜又懂事的姑娘，现在进入魔鬼的怀抱，她只能祈祷她好运。

酒足饭饱，晚宴结束，徐峰拉着司令夫人早早就回房间休息去了，他们两个是另类，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极度不满。

“儿子，我知道你不开心，你的小君是因为你爸爸的胡闹，才s身亡，我都替她可惜，这么年轻漂亮就早早离开人世，唉，真是作孽！”司令夫人边说边把门狠狠一关。

“妈妈，现在说也没有用，事情都过去了，不过，我确实有点恨我爸爸。”徐峰不情愿的在凳子上坐下，接着又抬头望着他妈妈说道：“我也知道，爸爸娶亲你也不舒服，那楚莹才比我大几岁而已，你要我怎么称呼她，叫她小妈还是怎样？烦死了。”

“楚莹，哼，那只是个狐狸精！叫她狐狸精好了，什么小妈，她也配叫妈妈？”司令夫人一下下气得脸红耳赤。

“知道了，我就叫她楚莹姑娘好了。”徐峰也是烦透了，他抓起一本书狠狠砸在地上。

里面两个人气呼呼的在胡乱发泄，这边，司令早早把楚莹送入房间，然后挺着啤酒肚，一晃一晃把副官从司令部里给喊了出来，然后他们就来到庭院里走了走。

“副官，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比我们之前的司令部要威风一点吧？”司令边说，边欣赏着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和假山鱼池。

“那是肯定的，没想到做生意的人是那么有钱，比我们当兵的会享受生活啊，哈哈哈，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是不是说再怎么弄也是白弄，都是替我们在弄，对不对？”

“就是这个意思，这个社会，有钱没用，有枪才是说了算。哈哈哈。”副官开怀大笑，他是一脸得意。

“切，一点点成就你就这么满足开心，真没有点志气，以后怎么跟着我成就大业？”司令一脸鄙视。

“嗯嗯嗯，那是，司令远见。”副官忙收回笑容，“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情有点不对。”

“说，什么事情！”见副官吞吞吐吐，司令有点火。

“就是，司令，您看，这里的花花草草，假山树木，给人的感觉都很凋零，花也没了，树叶也枯了，我记得上次刚来的时候是百花争艳，株繁叶茂啊，你再看连水池里的鱼大多数也都翻着肚皮死了，这很不正常啊。”副官小声说道，边朝四周指指点点。

“嗯，确实这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司令被副官弄得实在有点着急。

“我的意思是，那个死去的小君姑娘很不简单，我还记得那次她跳上假山，用那些花啊叶子啊来攻击我们的士兵，她死了那些桂花也跟着她飞走了，所以，可能她是个通神的人物，说不定就是个鬼仙，我们以后还是小心防着点。”副官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啊，照你这么说，她还会回来？”司令听出了大概。

“正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大意。”副官点点头。

“嗯，鬼这个事情，不能相信，但是也不能不信。他奶奶的，我不信邪！”司令有点激动，抬脚一踢，就把一块石子踢入水池中。

“扑通！”一声，这石子正好砸中水底一只沉睡的大乌龟，只见那皮青青的乌龟被砸得吓了一跳，马上浮出水面东张西望一番，那滚圆的小绿眼睛朝司令瞄了一眼，哼了一声，一个气泡，慢慢的又沉入水中。

“这乌龟，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什么时候捞起来吃了，肯定大补身体。”司令见自己的踢得这么准，也是乐了。

“司令，既然是几百年的乌龟，就少惹为妙，都是有灵性的。”副官看着那乌龟，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你啊你，怕这怕那，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陪我新娘子睡觉去了。”司令手一挥，就头也不回的走向楚莹和房间去了，剩下副官一个人在水池旁发呆。

这时，远处树梢传来几声鸟的叫唤声，紧跟着树枝开始轻摇了几下，微风扫过。

副官感到一阵寒意，也是晚秋了，他想着赶紧回房间休息，不过他的眼神却被假山旁的几棵菊花给吸引住了。

只见那菊花原本早已凋零，只剩下几节弯曲着的残枝，却突然开始挣扎着冒出新叶，而那新叶间转眼又冒出几朵鲜黄的小花朵出来，一闪一闪，只一会儿功夫，就开得又大又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