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这百衲甲的全身,都被那暗红色荧光笼罩,脸上顿时现出惊喜的光泽。这意味着他这具甲的能量系统,没有任何问题。动力炉内产生的力量,可以毫无阻碍的输送到这尊甲的各个部位。
李世民紧接着,又在百衲甲腋下的某个隐蔽位置一按。只一瞬之后,这尊甲具就很灵敏的分解开来,并且缠上了他身躯,最终将他的全身上下,都覆盖在内。
之后他就在这个小院里面,尝试的各种动作,突刺,小跑,跳跃,下蹲等等,感应着这尊百衲甲的一切。
直到小两刻时间之后,李世民才万分满意的,停止了下来。
这尊全新的百衲甲,虽还有还许多不足之处,比如许多部件的细节,都未能调试到位等等,可大致还是达到了他预估的设计性能。
以军中制式的帅级战甲为标准,百衲甲的速度超出了百分之三十,力量超出了百分之四十五,关节反应灵敏度则是超出百分之二十二。
且预计在一段时间的调试之后,各项能力,还会有一定的增加。
这一方面,是因他在这尊甲上,采用了许多古代遗下的部件,无论是本身的强度,还是韧性,都远在现今的冶金工艺之上另一方面,则是那尊动力炉的缘故。
这尊魔心血炉在每一个单位时间内输出的能量,要超出普通的帅级动力炉将近百分之一百二十!
所以他现在,其实还远未将这尊奇异魔炉的力量,完全开发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他为自己的百衲甲,设计出的各种强悍战技。李世民因这尊甲还未调试妥当,所以并未强行施展,也不知效果如何。
需知战技对与战甲的协调度要求极高,哪怕是一丝半点的差错,都可能导致毁灭性的结果。轻则部件受损,重则整尊墨甲报废。
关键是他现在,还没有为百衲,收集到足够多的备件,不敢冒险。
不过在这之前,这尊百衲甲其实还是有一门战技可以施展的,那却非是出自他的设计,而是魔心血炉自带。
这门战技的名字,被李世民唤作魔化天罡。施展之后,百衲甲的速度与力量,会在原本的基础上,再增加两成!
这已相当厉害了,会使这尊百衲甲的所有属性,都无限接近于王级战甲。而仅凭这一项能力,这尊战甲在黑市中的价值,就绝不会低于四十万贯!
之前的他,可能大大低估了自己这套自制战甲的价值。
而此时的李世民,更是雄心万丈,志得意满的枪挑前方。十四岁的四品强者,加上这一具强力战甲。此时在大隋的同龄人中,他无论对上谁,都有战而胜之的自信。
所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李世民思及至此,却蓦然啧的一声,神色寡淡的将这尊百衲甲脱下,并收入到墨匣中。
他终究还是一个胸无大志之人,之所以会在武道上继续努力,只是因少小之时的志向,也不愿让母亲失望,让族人鄙薄而已,
而所谓的万丈雄心,是能够登顶神阶的话,就最好不过,可只需修到一品之境,就会满足。
就当李世民正为百衲甲的初步完成而兴奋之时,长孙无垢正乘坐着马车,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座名为绣云阁的所在。
这是一座装饰精美,富丽堂皇的奢华酒楼,不过与东都洛阳其他酒楼稍有不同的是。这里并不接待男客,只有女子才有资格入内。因而此地,在天子迁都后的数年间,渐渐成为京中的贵女云集之所。
等到长孙无垢到来之后,发现这酒楼的顶层,正是灯火通明中,上方也不断传出银铃般的笑声,似百鸟争啼。
长孙无垢听了之后,不禁蹙了蹙眉,她其实不愿到这个场合来,尤其是在她快要与李世民订婚之时。
不过这次邀请她的,却是与她最要好的闺密,前司隶大夫薛道衡的孙女薛素。
薛道衡以文章闻达天下,且曾身居高位,所以这位虽已被当今天子逼令自尽,其子孙却依然饱受高门看重。而这次薛素,就将嫁入到号称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京兆韦氏,今日则是薛素临嫁之前,准备的私宴。而她作为薛素的好友,是不能不至的。
在酒楼仆役的引领之下,长孙无垢很快登上了绣云阁的顶楼。而她才刚一入内,就听旁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轻笑。
“这不是观音婢吗?”
长孙无垢吃了一惊,循声望去,正见一位豆蔻年纪的少女,身着一身紫色绫罗,颜色妍丽,姿态高贵地望过来。
而在这少女身后,还另有几个年纪相当的女孩,都或含好奇,或含敌意的望过来。
望见此景,长孙无垢不禁心中一声哀叹,心想怎么连这位也来了?
不过她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失礼,当即盈盈一拜,朝杨玉珍微一屈膝。
“观音婢也许久未见杨姐姐,姐姐风采依旧!”
她眼前这位,乃是楚国公杨玄感的嫡女杨玉珍,不但身份尊贵,更是如今洛阳城内众多贵女的领袖,闺中少女的魁首。
而观音婢之所以对这位不待见,却是因她们二人少小之时,一段小小的恩怨。
那时她父亲长孙晟尚在,长孙氏依然是京城内的豪门之一。有一次世家仕女云集的宴会,她不巧抢了这位的风头,之后就被这位性情骄纵,任性刁蛮的天之娇女记恨到如今。
尤其是当父亲长孙晟身死,他们二人与母亲,被兄长赶出家门之后,这杨玉珍欺她无依无靠,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又几乎每一次见面,就要以言语讽刺几句,加以折辱,让长孙无垢头疼万分,又无可奈何。
其实她虽善良,却也不是好欺之辈,不是什么人,都能欺到头上的。可偏偏她的舅父高士廉,如今担任的治礼郎一职,虽是鸿胪寺的属官,可如今也在礼部的节制之下。
而杨玄感身为礼部尚书,只需一言,就可决定她舅父前程。
正因此故,长孙无垢即便再怎么反感厌恶此女,也不能不忍耐。
如今她们兄妹二人连同寡母,一道寄居在舅父家中,受其养育之恩。此时就算不得帮忙,可也绝不能给舅父添乱。
“这姐姐二字,我可担当不起。”
杨玉珍越发傲慢,唇含嘲讽,慢悠悠踱步至长孙无垢身边,随后她又从小至上扫了长孙无垢一眼:“观音婢,我听说你与武功李氏唐国公府定了亲?”
长孙无垢闻言目含惊色,竟是没料到这事居然被她知晓了。
她随后敛眉肃目答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与不是,无垢不甚清楚,一切全听家族安排!”
“家族?呵!”杨玉珍似抓到一处破绽似的,咄咄逼人道:
“你口中之家族指的是什么?是长孙家还是高家?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你母亲哥哥已经被长孙家赶了出来,如今是寄人篱下,就算你舅父收留了你,你也不见得就是高家人吧?”
长孙无垢闻言俏脸登时绷得通红,这是她心中最不愿被人提起之事,偏偏杨玉珍却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的伤疤撕开。
而闻得此言之后,此处云集的多京城仕女,顿时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罩在她脸上,使她既羞又怒,又气又恨。
长孙无垢身躯微颤,依然咬牙忍辱道:“我父虽亡,可母亲犹在,婚姻之事,自然是听从母命。再者,舅父为尊,倘若舅父替我婚事做主,也无不可,不算失礼!”
长孙无垢声音娇怯,可语气却十分坚定,一席话倒是博得不少好感。
可惜杨玉珍不打算放过她,哼笑一声,唇角冷峭道:“呵,既然是你舅父给你做主,那我到怀疑你舅父是否真心为你着想呢?”
长孙无垢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杨玉珍斜睨着她轻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那定亲对象李二郎?”
“李二郎?”
人群中不少女子在暗声嘀咕,似乎都有耳闻,随后就有些窃窃私语传来。
“该不会是那个李二郎吧?据说将他弟弟,推下河中的那个?”
“我听说过此人,据说是个出了名的废物点心,成日里钻研什么旁门左道,文不成武不就,现如今一无是处。”
“据说七岁的时候,这人就被送回了老家,不被唐国公待见。”
“幸受其父荫庇,得受备身之职,可以在宫中混吃混喝呢。”
“这是什么眼光?若只是无能也就罢了,可这品性,却万万非是良配,这岂非是跳入火坑?”
长孙无垢急怒不已,眼中泪光闪烁,她的毗卢遮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就连舅父都对他赞赏尤佳,称赞其冠绝当世,崭露头角。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要她如何为李世民辩解?她和李世民婚事还未定,要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杨玉珍见长孙无垢一脸娇怯,羞愤难当,全当自己踩到了别人痛处,脸上现着得意的笑意。
再想也不能太过欺压观音婢,省得传出去个跋扈刁蛮,欺人太甚之名,影响自己的闺誉。点到为止,心里痛快后,杨玉珍才扶着侍女的手入了上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