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一两年后,等到今日之事淡去,风声不那么紧的时候。你有的是办法解决所有后患。”
可随后罗礼又语气一转:“不过我现在真有些怀疑,你是真的看上她了,这些安排可真周到。”
“怎么在你眼里,我李世民也是一个好色之辈?”
李世民当然知道这位是在开玩笑,不过接下来他依然神色一肃:“你可能不知道,她修行的根本功体是飘渺无相诀。”
“飘渺无相诀?我记得是无相神诀的变种之一,可以模拟天下间绝大部分的功法,并且有至多九成的威力。”
罗礼明显吃了一惊,随后就语调释然:“原来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个女人,确实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
李世民脸上浮现起了笑意:“所以我想请罗先生,也将你那无面的手段,传授给杨韵。在下愿意为此花费重金,先生就只管开价便是,”
罗礼之所以号称无面箭,不但是因这世间,极少有人看过他的真实面孔。更是因其乔装易容的本领,这也是为何罗礼在那些高难度的刺杀之后,能够屡次安然脱身的缘由之一。
“这事倒是没有问题,我也没打算开宗立派,更没打算让自己家的后人,传承这些杀手绝学。等到这次事了之后,我自然会寻机传授,至于报酬就免了吧。自从投效于你麾下以来,几乎没做什么正事,实在愧领这一身落日雷鸣”
罗礼说到这里,又一声失笑:“主上你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应付外面的那位客人。”
李世民听到此处,也不由挑了挑眉毛,向别人的大门方向看了过去。此时确实是有外客到来,不但那为首之人身份不凡,更是声势浩大,已经将整个李府别院,围得水泄不通。
当绣衣别驾汤元化被别院的下人引入正门时,发现此间的主人并未出迎。直到他进入客厅的时候,才发现李世民正伫立于堂中,眼含不善的看着他。
“汤公公今日引数百禁军围我别院,到底是所为何事?可是我李某,做了什么贪赃枉法,或者大逆不道之事,需要你们绣衣卫出面擒拿?”
汤元化暗暗苦笑,对李世民的态度全不以为忤。
今日的情况,即便是换成他汤元化,也会暴怒不已的。尤其是这位圣眷正浓的时候,却遭遇这种事情,在外人看来,毫无疑问是被绣衣卫狠狠地落了颜面。
所以这次,他更不能不来。
“上仪同息怒!这次老奴亲自过来,正是担忧您不知究竟,与我们绣衣卫生了误会。”
汤元化略含欠意的朝着李世民抱拳一礼:“这次之所以围住你的别府,并非是为了上仪同。而是我们绣衣卫一位新上任的郎将,怀疑”
此时他的目光,已经触及到了李世民身后立着的一个少女那正是杨韵。
而无论从这位的外表来看,还是那一身灵机,无不都是完好无损,与寻常之时无益。可能是因他来得突兀,此女着衣匆忙之故。杨韵有一截香颈露在外面,却是光洁如玉,哪里有半点伤痕?
而这位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这洛阳城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汤元化也立时将到了嘴边的话收回,语气转折:“他们怀疑有两名朝廷通缉的逆贼,在今夜潜入你在别院。却因顾忌上仪同的身份,不敢擅自妄为,所以特意请来了汤某。”
“逆贼?”
李世民你知道这位绣衣别驾,能够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样的姿态,已经是很不易了。这毕竟是一位执掌重权,无论权柄地位都可直追他父亲的人物。所以他也就就坡下驴,收起了那副倨傲不满之色,转而眉头大皱:“这位郎将大人是否看错了?我这别院虽然比不得自家的国公府,可也有数位高人镇守。怎么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潜入进来。”
“嘿,上仪同你这别院,确实堪成龙潭虎穴,在老奴看来,也不比唐国公府差多少了。不过这两名贼人,也是本领超绝之辈。”
那汤元化说到这里,就笑着询问:“不知上仪同能否容许我绣衣卫部属,在这别院之内搜查一番?或者是由老奴,向二位圣人请旨。”
李世民听出这位的后一句,隐约含着威胁之意。他不仅心中暗骂,这个老狗,还真是半点人情都不念。亏他先前还出言提点,让汤元化得以化解了城中的危机。
不过这很奇怪,绣衣卫应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的。可汤化龙在见到杨韵完好无损之后,却依然坚持要搜查他的别府,这很奇怪
也就在这时,他望见了汤元化后方随从中,有一位面容冷峻,身形肥胖,穿着绣衣卫校尉袍服的中年,正以阴冷的目光打望着他。
李世民顿时就明白了缘由心中暗暗冷笑。看来这齐王府,终究还是对他放心不下。今天表面上是为周婉儿而来,实则是想看看他这里的究竟。
至于这汤老头,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点香火情,自然是及不上一位龙子龙孙的请求的。
此时他心念间无数思绪流转,面上却能不动声色,只依旧是一副不满恼怒的模样:“要搜查我的别院?”
李世民目中燃火,定定的看着汤元化,最后却在双方对峙中败北:“也罢!你们要搜的话,那就尽管去搜!只有一点,我那书房与工坊里面的东西,你们绝不能动。里面的任何一件器械,都是价值十万贯以上,一旦有所损伤,必须得照价赔付。还有东侧院,那边是我朋友的家眷,此人与我交情莫逆,如今以妻小托付。你们如敢扰动他的家人,那就后果自负!真是岂有此理”
说完这句之后,李世民就蓦然一拂袍袖,装作怒气勃勃的往后院走去。
他丝毫都不担心汤元化等人能够查出些什么,周婉儿已被罗礼临时带走,根本不在这别院内,而那神血睚眦,在外甲被拆解成零件的情况下,哪怕是那些匠师级别的人物亲自,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何况是这些绣衣卫?
至于张雨柔,他相信绣衣卫的人心里有数。众所皆知,半年前张仲坚为了给妻女出气,直接把宇文家的宇文承基打到近乎瘫痪。以绣衣卫的神通广大,不至于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
汤元化望见李世民离去,也不由轻声一叹,知晓他们双方的交情,从此就剩不下多少了。
不过他随后就把视线,转向了意欲追随李世民离去的杨韵身上。
“杨校尉止步!”
他大步上前,走到了杨韵的身侧。后者正愕然回望,就被汤元化握住了手腕。
杨韵下意识的挣了挣,却发现汤元化的手,却好似铁钳一般,同时有一股仿佛针刺一般的犀利真元,从她的腕脉处刺入,开始流经她的全身上下。
杨韵心中暗惊,却故作不解:“别驾,您这是?”
就在杨韵说话的时候,汤元化打入她体内的那股犀利真元,就已经在她全身上下流转了一圈。发现这位依旧没发现什么破绽,杨韵体内气脉畅通,血气充足,可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受过伤的人。
他眼中微现疑惑之色,同时略显尴尬的放开了手:“无事,咱家只是想问你,最近李仪同他可有什么异常之举?还有这间别院,是否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静?”
杨韵心想最近李世民的古怪之处,还真是挺多的。至于这间别院,虽然李世民故意疏远瞒着她,可依然一些蛛丝马迹,让人生疑。
如果是半月之前,汤元化问她这一句,必定是不同的结果,可这个时候,杨韵却是不假思索:“李仪同他有什么异常之举?我不太清楚。他平常不喜外出,整天不是呆在书房里面钻研墨甲,就是研习武艺,顶多是最近为了应付与那三位突厥王子的约战,在西侧院呆的时间较多,一直不准我接近。在还有,就是东院住那两位女眷,还有他们的下人,来历不明。我看他们当中,有好几位二三品的高人,实力不俗,可看起来,又不像是出身关系将门”
汤元化仔细倾听,最后只能无奈的微一摇头,同时语含嘉勉的拍了拍杨韵:“很好!你在李仪同身边,虽然是以护卫李仪同安全,伺机获取逆贼踪迹的任务为主,可也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李仪同乃两位圣人都深为期许的名将种子,可不能有任何意外。而如今你们东院的那两位,也是来历不俗,你日常也不妨注意一二。”
“属下领命!”
杨韵面上再次现出疑惑之色,可还是朝着汤元化施了一礼,算是应下了此事。
而就在这位追随李世民的脚步离开前厅时,汤元化也转过了身,看向了身后另一位,穿着绣衣卫郎将服饰的内侍。
“曹兄,不知你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