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推测,这次的这种小型战车的坚固程度,绝对无法和厚重的巨型战车相比,这就意味着破坏这辆战车或者至少破坏它的一部分成了可能。
普通的角斗士没有能力,也不敢去这么想,但是方兴为了活下去必然要考虑方方面面。时空碎裂斩的威力方兴已经见识过,拿时空碎裂斩去对付战车的木质车轮,总该有点作用吧?而总共只有两个轮的战车,一旦失去一个轮子,其下场随便想想也就清楚了。
当然,方兴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没有十足把握的计划而把自己置于死地。他的左臂已经能稍微活动了,但是显然短时间内无法再用于战斗,所以方兴决定让他的左臂发挥一下余热,成为自己尝试这个方法的代价。
万一时空碎裂斩无法直接破坏战车的车轮,或者在破坏车轮前就被套杆命中,方兴就会主动用这条左臂作为套杆的目标,到时候大不了用战剑把左臂砍掉,之后能打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这倒不是方兴亡命,只是很多时候现实不允许有更好的选择了。
方兴刚刚下定决心,第二辆战车就到了眼前,车上的套杆手同样尝试套住方兴,而方兴则是一边向右侧移,一边把左手抬起作为抵挡,同时身子一歪,右手战剑贴着地面横捞而出。
点点光芒再次在方兴的战剑上聚集,撕裂时空的力量在方兴的操控下重新出现。当战剑把时空撕开第一道缺口的时候,方兴开始缓缓将剑上抬,努力把时空碎裂斩制造的裂缝弄成一个斜着向上的走势,只有这样,裂缝才能对车轮造成最大的伤害。
方兴创造裂缝的位置也很是经过了一番计算,战车的左前轮将在旋转一周半之后正好撞上裂缝的中段,只要裂缝稍微给力一点,那么这辆战车很快就会变成没了腿的老虎。
方兴制造裂缝的动作太过突然,那时空裂缝实在太过狰狞,即使是已经看到过一次,观众们还是再次发出了惊呼声。而就在同一时间,方兴的左臂也被套杆手准确的套住。
眼看命中目标,套杆手非常得意地瞬间控制套杆顶端的绳子收缩,直接勒紧了方兴的左臂。一边勒,套杆手还满心欢喜:小子是不是以为那么长的绳子套不住胳膊?让你见识一下我套王的厉害。
套杆手的兴奋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套杆手之间也有着攀比,谁总共套的人最多啦,谁套人的角度最刁钻啦,谁套住了胳膊套住了腿啦,又或者谁套住了厉害的角斗士啦,不一而足。
像是方兴这样特别出格,敢于反抗角斗场力量,实力又很强,还会不知道是魔法还是巫术的“另类”角斗士,被这个套杆手一发命中,套中的还是比较难以命中的手臂,足以让这个套杆手在酒足饭饱之后吹嘘上几个月了。更别说这是老板亲自下的命令,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老板的额外奖励。
兴高采烈中的套杆手刚刚完成收绳子的动作,正准备按照老板的命令,将套杆固定到战车后方,好完成拖拽方兴直到他变成一团烂肉的任务时,脚下的战车就像是辗轧到什么障碍物了一般,忽然剧烈的颠簸起来。
紧接着,就在车上的三人全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保护动作之前,战车忽然如同燃尽了引信的窜天猴一般,突然飞了起来。
飞行和连续翻滚是任何一辆战车在高速行进中突然被切除半个轮子之后会出现的正常动作,这对于相对坚固的战车本身可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翻滚之后它大概率仍然能保持结构完整。但是,对于战车中脆弱的人类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而是灾难。
不过虽然这么说,战车本身在撞上了时空碎裂斩制造的裂缝之后也并不能称之为结构完整了。时空裂缝已经让战车的左侧变得残缺不全,碎裂断开的木头和包在上面的金属的断茬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色。
套杆手飞在空中的时候,清晰的看到整个战车左下部连同大半个车轮此时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不过这大概也就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幅清晰的画面,运气比较差的他在落地后被其中一匹拉车的战马翻了个跟头,结结实实的砸中了脑袋。
拉车的战马虽然没有披挂什么马甲,但是单凭体重和惯性也足以将套杆手的颅骨变成一份尚未开始拼凑的高难度立体拼图。战车上的另外两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驾驶员同志运气比较好,只是被落下的战车右轮砸断了左腿,只是断口略有些惨不忍睹手持长刀的战士就惨一些,被自己的长刀直接穿透了身体,不过这样他至少还能留个全尸。
方兴也没想到自己的时空碎裂斩能有这么好的效果,看到小型战车的惨状他也有些惊讶,同时也在内心暗暗记下,以后任何情况下都尽量避免驾驶或乘坐这种敞篷的载具或者摩托那样肉包铁的载具。
看台上的观众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再次爆发出欢呼,这不只是为方兴再次成功干掉一辆战车而欢呼,同样是为了刺激到肾上腺素暴涨的场面而欢呼。观看角斗为的就是这种爽快刺激,只是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血腥惨烈的死斗,观众们都不知道看角斗居然还可以这么刺激这么爽快。
而且这次不止是观众们爽了,各个独立包间内的贵族们也慢慢兴奋起来,他们的生活已经趋于无聊,眼下这种精彩刺激的场面终于能够刺激到早已麻木的他们的内心。
反正角斗场也不是这些贵族们开的,他们才不在乎这个角斗士是不是反抗着角斗场的压迫,他们只要看得爽看得刺激就行。男性贵族们纷纷抛洒钱财,以示慷慨,女性贵族们则纷纷吩咐手下,让他们去买下这个强悍的角斗士的今晚明夜或者后天的全天。
方兴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抢手货,事实上他对于自己现在是角斗士的事情毫无自觉,他现在满脑子想的仍旧只是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