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燕归(1 / 1)长夜有所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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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春江水暖,绝对是作者的走狗!派来给我添堵的!

“我不知道啊,是不是沉在河里的被他给扯上来了?”我睁着眼瞎胡说,也跟着挠了挠头假装疑惑不解。

“看这长度,这不会是人家拿来上吊用的吧?这傻子,什么都敢往岸上拖,太不吉利了!师父放着我来!”我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假模假样抬脚乱踢,将布给踢走了。

“别胡说。”陆平江低笑着,却没与我争,他安静地望着我,见我披着他那身不合身的大衣服,提紧裤脚,赤着瘦脚一步一踢继续胡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理所当然地碰我,他不想碰我,可他明明从不曾排斥碰男人,他不敢告诉我,他怕我误会他是嫌我脏,但他知道,他不是。

这空白的三十年人生,只教了他清心寡欲,又留给他太多的疑惑。

我将那布踢回河里,见它顺着河流漂走,沉没,这才轻呼了一口气。

“师父,清静了!有徒弟在,日子就是这么省心!不是我吹牛……”我兴奋地指手画脚,拽着裤脚往回走。

俗话说的好,人不能太得瑟,我还没轻狂多久就踩到了裤脚,直接跪了下去。

石头就是石头,磕着了没有不疼的,我抬了抬眼,却没看到那只熟悉的玉箫。所以……陆平江竟然没有来扶我?

我撑着地抬起头,见他背靠着火光看着我,我们之间明明那么近,我却深刻地感受到了距离。

那一刻我才知道作者想干嘛,我真是小看她了,我以为她是想靠我卖肉博眼球上位呢,我还正想提醒她,这个真的播不了,我没想到……她是想靠我这个坏女人徒手掰歪纯情处男,来吸引火力啊!

陆平江看了我一会儿,见我颦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以为我是在怪他不扶我,他轻叹了口气,还是动了。

他一步步走近我,我感觉我的喉口一紧,连鼻子都不太好使了,只能微张着嘴呼吸。

“走路要慢点儿,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陆平江走到我跟前,他的玉箫就在腰间,他犹豫了一秒,还是伸出了手。

完了,就这举动,我拿我情圣的头衔打赌,这小子要么是默认自己喜欢我了,要么是决定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不用玉箫。”我没有握住那只手,我仰望着林间星辰下的他,傻傻地问了出来。

“可是,又为什么要用玉箫呢?”陆平江狼狈又认真地笑了笑,似是被困住的兽,他无助地问我:“小孩,你是男人啊。”

陆平江无法处理自己的感情,他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将我区别对待。

“师父,你……”我很想戳破他的迷茫,可我又怕在这之后等着我的代价,我张了张口,还是没敢说出口。

原来即使在虚拟的书里,我们也还是会忍不住做个自私的胆小鬼。

“我知道你懂我,小孩,这次我能伸出手,下次,我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了。”陆平江笑了笑,将手又递近了些。

这是向我示好的靠近,却不是向我示爱的靠近,我忍不住瞠目望他,是了,如今区分我的存在竟然也需要勇气,他敢伸手,可我却不能握。

我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万千人海里的一个,我只能成为例外的那个。陆平江,你很好,可是对不起,我不能放过你。

“可以不扶我的,我只要知道你心疼我就好了。”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师父,你还真高啊,衣服超级大!”

我说着甩了甩袖子,卷了几圈嬉笑着带前往火堆走,又捡起陆平江捡回来的竹子道:“得赶紧把我的衣服晾晒了,明早起来衣服应该就能干了吧。”

陆平江跟在我后头,见我手忙脚乱,干脆地接过我手里的竹子仔细绑好,他沉着一张脸将衣服晾晒起来,从头至尾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陆平江生气了,气我不肯握他的手。

我也没说话,默默坐回火边,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烤着火,到最后,我也没敢看他一眼。

这一次,我们默契地逃避彼此,我没想到转眼竟然持续了两天。

两天后,我穿着自己的衣服,披着他的外套,我坐在火堆这边看他,他安静地坐着,像冬日里的一杯散着热气的,熨贴的热茶,散发淡淡清香,与世无争。

他拨了拨火,又仿佛游离于境况之外。

我望着他,见他淡然,又见他猛然闭上了眼睛喊道:“迷鹿!”

那鹿瞬间奔了出来,将我们藏进阵里。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紧捏拳头慌忙蹭到他身边紧张道:“师父,他们发现我们了吗?”

“他们找到了儡。”陆平江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道:“影!”

火光之上,便浮现了那傀儡被追逐的影像。她在逃,慌不择路地逃,后面有马蹄地追奔之声,她转过头匆匆看了一眼,也让我们看清了她身后的男人——祁朗。

明明才刚见不久,又觉得恍如隔世,一时之间,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狗男人,你怎么这么分不清孰轻孰重吗?楚国你拿下了吗?竟然还分出精力来抓我了!你脑子坏了吧?我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是他吗?”陆平江见我失魂落魄,几乎能确认这是我曾经爱过的人。他突然觉得心里似经历了一瞬间的溺水,被闷透了,也什么都忘了。

“嗯。师父,送我进身吧,他太了解我了,傀儡是骗不了他的。”我看向陆平江,凄凉地笑了笑。

“我……”陆平江有些不愿意,可依着现实的考量,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师父,如果哪天我释然了,恰好你也想听故事,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是这次,你不要偷看哦,我不想你看到,发生什么,我都不想被你看到。”我落寞地笑了笑。

我主要是怕被祁朗拆了底细,叫陆平江发现我一直在撒谎,所以我干脆只说些模棱两可的,不让他看。

“啊!”影里的傀儡不看路这一点也像我,听见惊呼我们转过头,便见她脚下失察膝盖一软紧跟着摔了下去,啃了一嘴草。

“师父!我得去了。”时间紧急,我赶忙躺下闭上眼,等待陆平江将我的意识附送进傀儡的身体内。

“小孩,记得回来,那些都是假的,不要怕,记得,醒来,师父在。”陆平江也知道再拖不得,他叮嘱着将主符打到我身上。

如坠入梦里,我只觉得思绪被人飞速拽过,混沌后再清醒时,我已经进入了傀儡的身体。

不怕的余欢,这些都是假的,是伤是死,都是假的。我提醒我自己,握紧颤抖的双手。

“余欢!”祁朗见我摔跤,奔下马想扶起我,我下意识往一旁倒去,躲过他的手。

“不是吧祁朗,我都休了你了,怎么还不远千里送上门来?想倒贴啊?”我说着赶忙爬起来,嫌弃地退了几步道:“今日不同往日了,你可千万别碰我,我嫌脏。”

祁朗微颦着眉,那双剔透的眼睛里,本该装的是山河明月,本该装的是壮志凌云……此时此景我端瞧着,那里竟然也装下悲伤,也装得下我啊?我也不知道是他的戏太真了,还是我又傻了。

啊,仔细想来,其实我拥有一切时,他也是爱看我。只是当我失去一切后,他便再未留眼看我了。

“你别缠着我行不行?你要是想女人,要有滋味的,春华馆的雪媚不错,要是嫌不够,再加个艳春一起……”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见祁朗满脸气急恶狠狠瞪着我,我忍不住怂了。

果然,人硬气不过三句竟然是真!瞧他那样,我真怕他扑过来掐住我脖子对我施暴,我也不敢再呈口舌之快了,要不……干脆跪地痛哭求饶吧?丢人归丢人,反正也没人看到!以后我也不承认!

“祁朗,我自认为我对你无愧于心,以前我爱你,现在我也不执着了,我瞧着你和宋雅也是天生一对,你已有了新的开始,我衷心祝贺,至于我……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真没想到,我一开口又有老怨妇那味儿了。

祁朗抬脚朝我走近一步,吓得我赶忙爬着后退两步,我想我可能真的是怕他了。

“余欢……”祁朗刚开口,只听见破风声划过,他下意识出手,偏还是晚了,那短匕从他指尖飞过,精准的插进了我的胸膛。

无语,真的就有这么多人要杀我?我望着胸膛前深扎心脏的匕首,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真正的杀手态度,素质专业,技术高超。哪像祁朗,还跟我废什么话啊。

祁朗也吓到了,意识到还有其他人,他收回手,眼色微沉,又随风散去,变回了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冷面君子。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从前我向来不信,可今日听她这么嚣张,我倒是信了,呵,祁朗,这是唯一一个敢与你这么说话的人吧。”那声音沙哑粗旷,随声出现的,是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

这从哪儿凭空冒出来的人啊?无冤无仇的,有你什么事儿?你懂什么叫爱恨情仇吗?你就替祁朗做决定杀我?我心里怨,终于撑不住力跌坐于地。

不装蒜了,没的跑了。能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而不被祁朗发现,又敢越矩宰我,我拿脚趾头也猜到了,这人武功不低,大概地位也不低。

“公子。”祁朗抬手朝那男人行礼,毕恭毕敬,不见一丝懈怠之意。

这不会是祁朗的上司吧?祁朗竟然不是幕后boss?我又猜错了?可我明明已经用我的财力药力把祁朗送到了王位前,只差一步之遥了啊?我好奇地望向那公子,便见他勾起似有若无的笑,眉眼阴桀静静地望着我。

坦白讲,如被蛇盯着不敢动弹般,我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称呼?”人都要死了,也没什么好怂的了,我望着他笑着调侃道:“下辈子得找你寻仇,免得我找错人了。”

“你胆子不小啊。”那人挑了挑眉笑道:“我叫燕归,可我劝你下辈子也别来找我,这辈子我杀的了你,下辈子我也能。”

得,小看人不是。我刚想开口嘲讽,却觉得胸口有气血涌上,我忍不住喷了口血。

“哈哈哈哈。”燕归笑容得意,听的我身心不爽,硬是以拳死死抵着地上,不肯倒下。

我的余光仿佛看到祁朗没忍住朝我踏出一步,我是极其想看他一眼,记住他无情的也许也可能是不忍的样子,可偏偏如今身子没力,我竟然都无法撑起头抬眼看他。

“祁朗,你不会舍不得吧?”燕归似是突然觉察出了自己的冒失,略带歉意地转身向祁朗发难。

“怎么会呢?我只嫌她死的太痛快了。”祁朗冷笑道:“我不惜千里追来,就是想来亲手折磨她,这么一个荡妇,竟然要嫁给我,与她虚以委蛇的日子,每每回想,都觉得恶心。”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祁朗说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胸口的剑伤好疼,疼的我抑制不住满眼的泪,疼的我宁愿赶紧死掉,也不愿再感受。

“哈哈哈。”我笑不可遏,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我不能哭,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这么可怜地死去。

“你笑什么?”燕归走到我跟前好奇问道,久久见我不理会他,他像踢垃圾般一脚将我踢了出去。

我毫无防抗之力,像被抛弃的风筝,飞出去跌躺于地,头斜靠着,终于能看到祁朗了,依然顶天立地,倜傥风流。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这样看他了。

“祁朗,希望往后你得到的一切,不会让你遗憾丢弃我。”我忍不住鼻头一酸,突然失去了看他的勇气,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任泪将发吻湿,伪装我的脸。

我委屈,我狼狈,我难过,我无力反抗。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遗憾?怎么会呢,像你这样的烂货,怎么配呢?”燕归阴森地笑着,蹲在我身前。

跟你说话了吗?怎么哪儿都有你呢?可真喜欢插嘴啊,你是这辈子没说过话吗?倒不当自己是外人。懒得理会燕归,我安静地感受死亡地气息。

“祁朗,你想怎么折磨她?”燕归没完没了,又想着各种阴招博眼球,典型的缺爱求关注。

“将她重伤后,丢在荒郊野外,眼睁睁看着饿狼们一点点咬食她的肉。”祁朗安静地说道,仿佛在点评一道菜。

听的我差点想诈尸!亲娘啊,十大酷刑不由你来写真是屈才了!祁朗啊祁朗,你可真行。还来不及感受心冷,我听见狼叫声响起……得,真应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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