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吱”
怡余尚且还扶着门框,望着站在门口的我,有刹那的怔忪。
“怎么没睡?”怡余迟迟才温柔开了口。
没睡,几乎是辗转难安,想到今夜为着祁朗的种种策反,直到曲终人散,怡余迟迟没说一句话,怕他多想,怕他难过,最终难忍住要来看他一眼。
到了门前,见无小厮伺候,怡余自己前来开门,便知道他也在等。
明明是君心似我心,可被这薄凉夜色撒了一身寒,我们俩俩相望,隔着这门槛,竟平白生出了疏离。
真是称了祁朗的心,我不甘心,一抬手,直接越过门槛抱住了怡余。
“想你啊。”我理直气壮道:“怎么了?眼看着都要成婚了,还不让人想了?”
“不是。”怡余听着这话,才没忍住笑了,他搂着我,觉着我身子冷,他轻关上门抱着我进去。
“放床上,放床上。”怕怡余矜持,我抬手指挥怡余,刚碰到被子我一骨碌滚了进去,妥妥帖帖地盖好被子。
不是我没人要啊,自己送货上门,纯属是因为两情相悦!我望着怡余娇笑,嘿嘿这心意应该表露地够明显了吧!
怡余微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大概是考虑到繁文缛节,他有些犹豫是否要上床。
“上床啊!”我拍了拍床,仰着头满脸无赖提醒他道:“怎么?还等什么呢?”
“干嘛?”怡余越是害羞,面上越是深沉,他抿着唇斥责般低呵道。
好家伙,吓得我差点脸红了。
“干嘛?秉烛夜话啊!你想什么呢?肮脏!”我下意识倒打一耙,又怕他真不上床了,我抱紧被子撅着嘴撒娇道:“你上来吧,我保证不动手动脚,都入秋了我怪冷的,来,抱一个!”
怡余脸色瞬间阴沉,红着脸,他扭拧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挪了挪身子坐上床,他还小声地说了句:“不矜持。”
什么鬼话?喂110吗?这小子道貌岸然!作实了!收网吧!心里气闷,隔着被子我抬脚踹向他的屁股。
见他红着脸瞪我,我也红着脸瞪回去,怕这氛围被怡余搞黄了,我抬手拽着怡余往床上拖,边轻哼着傲娇道:“瞎说,明明是不造作!”
怡余半推半就被我扯进被里,见他缩在床沿不肯动弹,我干脆大鹏展翅将他捞过来紧紧抱住,呵,就怡余这闷骚的性子,能遇到我这种明着浪的人主动出击,算他有福气!
偎依在他怀里,我的体质冰冷,他的身子火热,我们天造地设,我们心贴着心,总算能踏实些。
“怡余,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伸出手在他胸前画圈圈,心里忐忑,便搅着参半的真假,混着戏媚推过去。
“说什么呢”怡余握着我乱动的手,拿下巴靠着我的脑袋,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才似叹息般说道:“今日的这些事听来,的确有诸多无奈,可人一旦开始聊起身不由己,往后的每一回,势必都要欺负你的,小鱼儿,你别傻傻地溜回去受苦了。”
我以为以怡余的霸道,势必会站在身为我的爱人的角度,与我说些更强势的情话,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温柔,字字句句,都是站在爱我护我的角度,计之深远,为我着想。
怡余见我久久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着急忙慌解释道:“我不是为了强逼你什么,爱一个人,比起想要拥有她,会更希望她过的更幸福。小鱼儿,我知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人,若是你遇见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我是愿意成全你们的”
“瞧你说的,你为什么不可以成为这世上最爱我的人?”我将脸在怡余衣衫上蹭了蹭,心里太软,便忍不住嘴硬。
“我当然会努力啦!努力做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深爱一个人就像是想填满一口无敌的洞。小鱼儿,我想,就算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也是不够的,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你好。”怡余信誓旦旦保证道,说起情爱,他不擅长,他手忙脚乱。
“没关系,我教你。”我抱着他,心里庆幸他未因吃醋便与我争执起我的过往,也庆幸我能被一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尚且不觉得多的人爱着。
心里高兴,我扭扭捏捏忐忑与他承诺道:“怡余,我不会回到祁朗身边了。”
“好。好。好。”怡余连着呆呆地应了三声,怕我难过,他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不怕了,都过去了,以后的每一天,每一步,都有我陪着你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哈哈哈哈。”我傻笑着仰望他,似调侃般戏谑道:“可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怡余,对不起,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有啊,余生啊!”怡余也笑望着我道:“你陪着我够了,我想要什么我自己可以得到,我什么都不缺缺什么也都无所谓,小鱼儿,你在就好了。”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无法掩藏的,我看着怡余闪着光的眼睛,我知道,他的眼里有我,心里也有我。
“怡余,你真的喜欢我。”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似梦呓般感慨。
“我早说过了。”怡余只是看着我,呆呆地笑道:“小鱼儿,我的真心,你可以信。”
这目光太深情,怕意乱情迷,我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抚平了满腔的深情,如今互通了心意,我又他继续论道:“相公,我们还去京城吗?”
“你叫我什么?”怡余没想到我这么称呼他,后知后觉不可思议地低声询问道。
“相公啊。”我红着脸小声低喃道:“相公!相公!相公!”
怡余忍不住低笑,胸膛微微起伏,如被撩起风浪的水面,片片深深浅浅。
“被偷走的万贯家财我可以不要,反正我爹和流光都回来了,咱们还去京州吗?”我轻拽了拽怡余的衣服,轻声问道。
“你不想去对吗?”怡余望着我道。
“我怕了。”我忍不住叹息道:“我不想再让我在乎的人经历风险。”
我不知道作者是不是一定要逼我回去拯救楚国,依照如今的趋势,祁朗已经赢得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日便将荣登帝位,改朝换代。而我,说到底只是楚国的一位臭名昭着的郡主,不占半分优势,我又有何名义去救万民于水火,重振楚国呢?
“我明白。”怡余深思片刻后感叹道:“只怕不去京州,山海依自行倾倒而来。”
“什么意思?”我一时没理解他言语里的兜转。
“傻瓜,你爹和流光都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在呢?”怡余轻叹道:“都到此时了,却不见他的半个亲信,呼,只怕明日还有山崩海啸”
“他”我的确这么想过,可我不敢信我的这个猜测,如今听到怡余这么说,我的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他真的要来吗?他没有放下我吗?他闭上眼,我还能记起他跟随我跳下悬崖时的眼神,乞求我抓住他的手,也绝望于我不肯抓住他的手。
“没事,在我的地盘,不论来多少人我都不怕。”怡余摸了摸我的头,嚣张地笑道:“明日他要敢来,他当初怎么欺负你的,我都为你讨回来。我把他绑住了,咱们一人一鞭,抽的他天旋地转!”
知道怡余想宽慰我,我也跟着狡诈笑道:“你想的美!”
“跟你学的,你把我教坏了,嘿嘿嘿。”怡余说着凑近我与我头挨着头奸笑,我们的呼吸扑到彼此的脸上,我们深深望着彼此,心里有千万股冲动钻着缝儿溢出。
“都到这时候了,我也不妨与你坦白从宽,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主动爬上了你的床,你没扒拉过我。不过我第一次爬你的床时,的确只是因为太冷了。”我吞了吞口水,坦白道。
“那我也坦白,我可能也不老实,有一天我醒来,我的手便在你的”怡余越说声音越小,红着脸低着眸,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他不敢说。
“在这儿?”我满脸无邪,又迅猛伸手捧住他的翘臀,不是为了捉弄他啊,姐妹们,我这纯属就是在有意玩火,深更半夜了,我想!我不装了!
“你!”怡余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受惊的小鹿,脸红的跟醉酒似的。
“还有这儿?”我说着又伸手抚摸他的胸肌,手感太好,想到我未来的性福生活,我一时没忍住笑了。
“所以那时你也醒着?”怡余终于察觉了,他虽是询问,可那坚定的眼神,分明已经有了答案。
“我”我嬉笑着,还没解释完,便被怡余翻身压到了身下,那眼神,生猛而热烈大概是被我刺激到了。
“小鱼儿,你真当我是吃素的?胆子好大啊!”怡余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满眼的风情万种,撩的我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脱衣服。
“管你吃荤吃素,吃我!”我红着脸嚷了回去,心里一边忍不住喊着:快来啊!不来不是男人!一边不断安慰自己道:罪不在我,罪不在我,都怪我这身子,我这人设!太不给我长脸了!没用!
“吃你?怎么吃?”怡余听着只是笑,大手便顺着脖子轻轻往下探去。
讲真的,那如饥似渴的眼神,差点让我期待起来,可我等了许久,才不得不认:怡余到底是真正的老实人,所谓逾矩,也不过是到了我的锁骨部位。
“没用!我教你!”我气的一抬脚绕着他的跨将他压了下去,挺着腰顺势一翻,便将他压到了身下。
“余欢,后日才是洞房花烛夜啊!我可对你客气着呢,别赖我不行!我也不用你教!”怡余红着脸,满面春风,不痛不痒为自己争辩了两句。
“啊,我也没做什么啊?我做什么了?”我满脸无辜,小手顺着他的喉结一路摸了下去,似轻似肉,似云似梦,我慢慢地穿过他的里衣摸了进去。
越是温柔越诱惑,怡余满眼宠溺无奈地望着我,哑着嗓子难耐道:“你得意了?给我滚下来。”
得意什么,得意于我身下藏着的软变成硬朗。我忍不住笑了,便贴下去在他耳边轻声道:“若是这样,那你也可以得意啦。”
太过难忍,我亲了亲他的耳朵,又惹得他一阵战栗。
“我”
“来人啊!救命啊!小姐不见啦!”门外流光震耳欲聋的尖叫扰乱了一室的旖旎,我们两人如被抓奸般,瞬间混乱成一团,下意识便躲进被子了,紧握着彼此的手。
“救命啊!有人吗?快来人啊!小姐不见了!”流光接着喊道,满院子也跟着热闹起来,爬起来聚到院子询问。
“这死丫头,还是这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气的牙痒痒,胡乱瞪着眼,爬出了被子里。
“这下怎么办?”怡余对这事没什么经验,捏着拳头无措地询问我道:“即将大婚我们还这么乱来,是不是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搁我以前,我早就踹开门闯出去暴打流光了,可如今碍于怡余的面子,我又不得不斯文点。
“没事,你出去假装跟大家一起寻找,我趁乱从窗户处翻出去,随便找一处地儿冒出来。”我拍了拍怡余的肩膀安慰道。
话音刚落,我们的房门便被踹开了,流光边往里闯边怒喊道:“好你个怡余,新娘子都被人偷走了,你还能睡的跟猪一样不出来?睡睡睡,看我今天不替小姐重整家风”
流光话音未落,便看到我俩同床共寝只穿着里衣的我坐在怡余身上,姿势暧昧,怡余则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块儿地把自己埋了。
“这这这”流光惊在原地,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喊道:“小姐!你怎么这么猴急啊!后天就要大婚了,你等等不行吗?”
“啊!”身后赶来的余枫和怡夫人见此状况,也忍不住大惊失色尖叹道。
“怡余你!”怡夫人望着我们,捏紧了拳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怎么在下面啊!你!没用!”
讲真的,我第一次觉得这么丢人!我想开口,又觉得难以启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怡夫人羞臊地跺了跺脚,溜出门处理满院惊乱的人。
余枫见状,也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般,捂着眼跟着怡夫人出去了。就剩下罪魁祸首流光,被我狠狠地瞪着。
“如此时期难免令人杯弓蛇影,看着屋里一片整洁,我还以为是祁朗派来高手悄无声息把你劫走了呢!哎,是我关心则乱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流光潦草地解释完,夹紧臀赶忙开溜了。
“你给我等着!”我抄起枕头朝流光的背影砸去。
我把反派送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