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知秋,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黄叶,一阵清风,落叶飘零。
望着缓缓没入山峦间的太阳,看着让人充满悲愁的晚霞。
以前只觉得伤春悲秋之人矫情,可如今却明白悲秋之苦。
看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心中莫名生起的悲伤,被这秋日渲染得淋漓尽致。
又是一年深秋,秋风萧瑟,站在院里的人儿,只觉得寒意袭人。
“娘亲,抱抱!”一个两岁的小孩儿扶着门框慢慢的走出来。
“勋儿,怎么出来了。”梁清歌回头看到她的宝贝儿子伸手要抱抱。
“娘亲,勋儿想吃绿豆酥。”尹爵勋搂着梁清歌的脖子撒娇。
“好,我们去吃绿豆酥。”梁清歌抱着尹爵勋回屋。
碧羽此时正张罗着晚饭,桌上都是梁清歌爱吃的菜。
“小姐,小少爷吃饭了。”碧羽收拾好,招呼母子二人吃饭。
“碧羽,尹岚回来了吗?”梁清歌问。
“没,说是要今晚半夜才回到。”碧羽说起尹岚耳朵又开始泛红。
“你们都成亲一年了,怎么你还那么害羞”梁清歌看到碧羽通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
“小姐你笑话我!”碧羽娇嗔。
“好啦,吃饭了,明天小柒告假出宫,可要好好陪她玩一天。”梁清歌咬着筷子想着与沈小柒一年一度的相会该如何安排。
“带她去挽风阁大吃大喝一顿,再四处逛逛,天就黑了。”碧羽想得简单,反正见面无非就是吃喝玩乐。
“也是……”梁清歌索性顺其自然不去烦恼。
“勋儿,你吃这个。”梁清歌给尹爵勋夹了大白菜,只见尹爵勋满脸抗拒的用筷子撇在一旁。
“……勋儿,不许挑食,挑食长不高。”梁清歌每次哄尹爵勋吃青菜都要耗费一番力气。
可谓是斗智斗勇。
“娘亲,勋儿不喜欢吃青菜。”尹爵勋发出抗议。
“要吃青菜才能长高高。”梁清歌耐心的哄着尹爵勋。
“你不是说要长高高保护娘亲,那你不吃青菜以后长不高,怎么保护娘亲”梁清歌做出很伤心的神情,尹爵勋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夹起碗里的青菜,闭着眼睛往嘴里送。
“这才乖。”梁清歌伸手疼爱的摸尹爵勋的后脑勺。
晚饭过后,梁清歌牵着尹爵勋去花园里散步。
“奶奶!”尹爵勋看到亭子里坐着的佘婉,欢乐的喊了声奶奶,便欢天喜地的冲过去。
佘婉听到尹爵勋的声音回头,便看到她的宝贝孙子跌跌撞撞的向着她跑过来。
“宝贝,跑慢点,别摔着。”佘婉起身迎接她的宝贝孙子。
“娘!”梁清歌跟在尹爵勋身后也来到亭子里。
“坐下来陪我聊会。”佘婉抱着尹爵勋,示意梁清歌在她身边坐下。
“我寻思着给勋儿请个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你看如何?”佘婉想尹爵勋都两岁了,也该读书识字了。
“听娘的安排,我没意见。”梁清歌一副全凭佘婉做主的姿态,深得佘婉欢心。
“你也别太累,江南那边的生意有你大哥打理,你酒楼要是嫌太累就不要开了。”佘婉这两年看梁清歌总是忙里忙外,每天都闲不下来,知道她身体不好,总担心她累出病来。
“娘,没事,我不累,忙一点好。”梁清歌的握紧衣角,忍着眼里的泪花。
佘婉知道梁清歌话里的意思,她伸手把梁清歌的手握紧。
“娘知道你委屈,但娘也希望你要好好照顾身体。”佘婉同是女人,还是一个母亲。
“娘,他会回来的。”梁清歌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会回来。
她坚定的语气也给佘婉带去力量。
作为一个母亲,她了解佘婉的痛苦。
“但愿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佘婉的话里充斥着悲伤,梁清歌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默默地回握佘婉略微干燥的手。
“娘亲,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呀?勋儿怎么听不懂”尹爵勋睁着他迷惑的大眼睛抬头天真的来回看着梁清歌和佘婉。
“我们在说,勋儿什么时候才长大。”梁清歌伸手捏尹爵勋肉嘟嘟的脸。
“真像!”佘婉望着尹爵勋的脸感叹。
“小时候也这般肉嘟嘟”梁清歌未曾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自然想象不出那人俊冷的脸,小时候这般惹人喜欢。
“是啊,小时候可圆乎可爱了,后来拜师了,经常不按时吃饭,就越发消瘦,你都不知道他突然高高瘦瘦的站在我面前,我都没认出来。”佘婉回忆起尹巍小时候,眼里满是笑意。
“还冷着脸……”梁清歌笑着添了句。
“是啊!三年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佘婉看着尹爵勋一天天张开越发像尹巍,心里愈发难受。
“娘,我们都要好好的等他回来,他平日最孝顺您,他知道您舍不得他,他一定会回来。”梁清歌不断的自我安慰。
这三年,她无数次这么告诫自己,她拼命的忙碌,仿佛赚钱才能使她快乐,她不愿回梁府,不敢回挽风苑,更不敢去小竹林的竹屋,哪里有太多的回忆。
每个月她都是托碧羽把顾欢接来安府小聚。
顾欢只当她太忙,没时间回娘家,也没跟她计较。
“起风了,都回屋吧!”佘婉坐久了身子冷,她把尹爵勋放下来,让身边的丫鬟扶她起来。
“奶奶早点休息,明天勋儿去看你。”尹爵勋嘴甜的哄得佘婉心里很温暖。
“好,乖孙子。”佘婉疼爱的弯腰摸着小家伙的头。
梁清歌牵着尹爵勋回院里,一路上小家伙调皮活蹦乱跳的踢着小石子。
“娘亲,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爹爹”小家伙突然停下来问梁清歌。
小家伙的问题让梁清歌一愣。
梁清歌一直告诉小家伙他爹爹出去做生意,要很久很久才回来,小家伙深信不疑,怎么会这般问。
“勋儿,爹爹出去做生意了,要等勋儿长大才回来。”梁清歌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尹爵勋的眼睛。
“真的吗?只有我长大爹爹就会回来”尹爵勋咬着小手指天真烂漫的问梁清歌。
“真的!”梁清歌看小家伙这般可爱模样,忍不住和他头碰头,顶牛。
夜里,梁清歌抱着小家伙睡觉。
小家伙睡着了,梁清歌还睁着大大的眼睛。
习惯性失眠,她都已经习惯了。
想到他,她就彻夜难眠。
她知道自己病了,从尹巍失踪开始,那就害了相思病。
无药可医,唯有尹巍。
“尹巍,我想你。”梁清歌深情的对着空气述说。
“呼!”一个白衣男子从梦中惊醒,他最近反复梦见一个女孩子抱着他哭。
他在梦里都能感受到女孩子的悲伤,他能感觉都自己强烈的心痛。
“怎么了?”时刻守在他床边的女孩看他惊醒,担心的问他。
“我没事,你早点回屋休息吧。”白衣男子翻身背对着她。
女孩子最终抵不过男子的固执,只好起身离去。
女孩子离开后,白衣男子嘴角露出笑意。
“你到底是谁”白衣男子努力回想梦中女孩的模样,圆圆的眼睛,哭得楚楚可怜,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像是蜜罐,甜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不记得见过这个女孩,为何总是梦见她,梦里的她,多愁善感,喜怒哀乐都那么真实,就像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一般。
“我叫安宇”男子记得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日夜照顾他的女孩钱乐。
她告诉他,他叫安宇,是她的丈夫。
他全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都是钱乐告诉他。
她说他进京赶考路上遭遇歹徒,因他是个文弱书生,被歹徒暴打,雨夜逃跑不慎掉下悬崖,他的书童拼死回来报信,她带着家丁去崖下寻了几天几夜才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他。
他已经昏迷了两年,他的手脚都断过,所以他行动不便。
这是他醒来的第三个月,他脑海里很多奇怪的影像让他对钱乐的话产生怀疑。
可是又像是梦,他想要把它们串链起来的时候,又觉得像是一场怪异的梦。
钱乐很爱他,这是他所能感觉到的,她总是尽心尽力的亲自照顾他,听下人们说她一直这么照顾自己两年,他心里很感动。
“官人,我想和你一起睡……”刚才离开的钱乐不知何时站又在他的床边,撒娇的想要与他同床共枕。
“……我是病人。”他再次以这个借口推脱。
“官人,我就要。”钱乐不管他的抗议,想要爬上床。
“钱乐,别闹。”他语气里隐忍着怒气。
他不喜欢和钱乐有身体上的接触,即使她是他的娘子。
他还是很抵触这种接触。
“安宇,我的你娘子。”钱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浮起水雾。
“钱乐,我需要时间适应。”他很愧疚,作为一个丈夫,抵触与娘子亲近,他也算是奇葩中的翘楚。
“可是都那么久了。”钱乐察觉他心软,原本摇摇欲坠的泪珠被她用力的挤到眼角。
“钱乐,我累了。”他并不想再与钱乐讨论这个问题。
钱乐被他的态度气得跺脚。
而床上的人并不打算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