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倒也罢了,不过是在心里羡慕一下,嘴恭维陈继兴几句也就罢了。在这群人中,心里最不是滋味的,便是陈五。
想当年,陈继兴一家三口被陈家老宅赶了出来,无处容身,不过是在大伙的帮助下才砌了泥墙起来,盖上茅草,这才有了容身之处。
叶氏虽然谦和有礼,但多年来除了千言千语便再无所出,陈继兴到现在还是膝下犹虚的,没个儿子后继香火。
而自己的婆娘虽然泼辣无赖,名声不好,但持家方面却是不错的,最主要的,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而自家的地虽然少,不过三亩,但他最不缺的就是体力,又另租了七亩地。
一年下来,家里也略有些结余,紧巴巴的供得起大儿子念书。
怎么看,他陈五都比陈继兴强。
可现在倒好,形势一下子发生了转变,他陈继兴居然买了地,还一下子就买了十亩。等过段时间这小麦一收,把租子一交,这地就彻底是他陈继兴的了。
从此以后,地里不管出产多少粮食,都是他自己的了。
也难怪自己婆娘会做出移动界碑这种事。
其实,陈继发心里也有些为难。说实话,今天这事不好办。现在整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又有这么多村民全程看着,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一方面,这种事以前从未发生过,他实在是没有处理经验,也无先例可援另一方面,这件事又可大可小,万一陈继兴和叶氏咬口不放,非要查五婶赔偿,又该怎么赔?
加之叶氏受了伤,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他刚刚可是听自己婆娘说了,叶氏被打的满脸是血,头发也被查五婶扯下一大把。
“哎,查五婶这婆娘真的是没个消停的时候。”
陈继发为难地叹了口气,抚摸着额头。
量完土地,送走赵老爷,按理说大伙就应该散了,各回各家。可眼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走,都跟在陈继发后面,拉出了长长的队伍。
陈继发心里清楚得很,大伙都在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想了想,反正现在还未回到陈五家,说话也方便,于是,灵机一动,陈继发便大声对跟在身后的人说道:“刚好大伙都在。大家都说说看,你们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关键时刻,陈继发倒是还没有笨到家,终于想到要依靠群众的力量,集思广益。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兴许大家能想出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再不济,听听别人说,对自己做决定也是有启发的。
听陈继发这么一说,同行之人再也忍不住,一时间都纷纷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建议。
有人说:“这事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我却是主张一定要严惩的,要不然以后都去学着移动相邻土地的界碑,偷邻家的土地,你说这样像话吗?估计要不了多久咱陈家村就臭名昭著了。”
闻言,陈继发点点头,“你说的很不错。真要是这样,以后咱们陈家村的大姑娘后生们嫁娶就难了。”
见村长是真的很重视大家的意见,又有人鼓起勇气说道:“这次啊,查五婶这事做得可真缺德,惩罚是肯定要惩罚的,但如何惩治,倒也是难题。可是,如果不赔,陈继兴家的估计也不会同意。你看查五婶把人家叶氏给打的。”
当即便有不少人附和他这种说法。毕竟刚刚叶氏满脸是血,他们都看见了的。
接着,陈继发又询问了几个人,大都是建议严惩的。可至于怎么惩罚,倒是谁也没给出个合理的说法。不过,大家都认为,罚银子是不可能的,就算陈五同意,查五婶肯定要拼命的。
这个自然,陈继发心里想到。别说赔银子了,他都亲自出面了,让对方交个几十文钱都没讨到什么便宜,事后还被查五婶抓住这件事到处乱说。
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当村长这么多年,他身边自然有些耳报神的。
若是换了大牛妈,不用他出手就能讨到好。但是,就陈继兴和叶氏这样的,要赔偿估计是难了。
不过陈继发心里倒是有些底了,反正他也不指望大伙给出什么具体的意见。只要大家都觉得该罚,那就行了。
待到终于走到查五婶家的时候,众人见院子里稀稀拉拉的站着一些人,似乎在争吵什么,整个院子比刚刚还乱,闹哄哄的。
原来,大牛妈和赵氏也不知道从哪里收到消息,立即就赶来了。过了一会儿,连陈千山的娘刘氏也来了。
作为鸭鸭乡厨的主要成员,现在几人可谓是同气连枝的。见叶氏被查五婶打成这样,自然有些愤愤不平。
但是,查五婶虽然泼辣,平日里也是有几个交好的朋友的。一时间,鸭鸭乡厨的人以大牛妈为首,开始数落查五婶的不端行为。从她刚嫁过来顺别人晒在院子外面的花床单开始,再到她偷菜偷碗偷鸡蛋什么的,一样不落,全部说了出来。
可以说,连老底都给揭穿了。
与查五婶交好的那几个媳妇也不示弱,攻击赵氏和刘氏不过是舔叶氏的屁股,巴结她,为了银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至于大牛妈,她们整体都忽略了,因为对方实在是不好惹。且对方实在是太残暴了,根本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喜欢吵架,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
她们不过是在言语上支持查五婶,以示其友谊的坚挺程度。当然,要说到肢体方面,她们连想都没想。想想都可怕,这大牛妈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居然能把男人举起来给扔了。
就她们这小身板,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刘氏自然也不肯示弱,加之原本吵架就厉害,只不过这些年为了娶媳妇“修身养性”了几年,才让大家齐齐将她从泼妇的名单里划掉了。
而现在,她的大儿媳妇已经过门,老二也定了亲。至于陈千山,那也只有他挑人家的。更为关键的是,现在查五婶不但偷人的地,还把人打了。无论怎么说,道义都是站在叶氏这一边的。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叶氏受伤了,陈继兴无心做厨,叶枫更是个主心骨,要是这几天恰好有生意上门,那岂不是要放弃赚钱的机会?
想到这个她就非常不舒服。
一时间,两派人互相攻击,指桑骂槐的。不要小看了这些女人,原本就是爱八卦的,平日里聚在一起没啥事还要说个够呢。今天这种场合,越发放开了,互揭老底。
诸如谁家的叔叔行为不端、谁与谁眉来眼去暧昧不清等等,全部说了出来。
陈继发听了一会儿,心里一紧,这帮人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事都敢拿出来说。
又庆幸这些人攻击的不是自己。
要说这年头,谁家还没个糟糕的亲戚或者不可言说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陈继发尴尬地发出了“咳咳咳”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几声颇有用。
院子里的人听见这咳嗽声,转头一看是村长来了,都乖乖闭了嘴,安静了下来。
陈继发见众人都安静下来,这才说道:“今天的事相信不用我说大伙也知道了,因此我也就不再啰嗦再说一遍了。”
“既然这样,你倒是说说,那界碑是怎么回事?”大牛妈见陈继兴像是在发表演讲一样,又开始打官腔,头一个不满,带头吼了起来。
别人怕陈继发,她可是不怕的。
闻言,陈继发有片刻的尴尬,回了一句“慌什么,马上就说到了”,这才继续开始演讲。
“陈五家与陈继兴家麦地边上的界碑的确是被移动过的,这一点,经过现场测量,刚刚赵大老爷也确定了,大伙也都看见了。因此,我做主将界碑按照测量结果移回原位。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意见吧?”
“这样做就对了,我没意见。”
“原本就该这样,是谁的就是谁的。”
“这还用问嘛,这地原本就是人陈继兴家的。也就是有些人不要脸,非要偷偷移动界碑。人在做,天在看,这是谁的就是谁的。”
……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但全部都是支持陈继发这个决定的。
闻言,陈继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好走的一步已经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
见查五婶撇了撇嘴,颇有些不以为然,陈继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闹得这么尴尬,还不是因为她不要脸。现在,自己还在为她犯下的事擦屁股,她倒好,没事人似的。
亏得她是个女人,要不然,他想扑上去将之暴打一顿才能小气。
因问道:“陈五,你家可有不同的意见?”
原本想着界碑归位了,自己也解脱了,但没想到陈继发会这么直接地将他推到众人面前。见大伙都看着自己,陈五便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好说道:“没问题没问题,移回去很好,很好。”
这一回,对于陈五的“自作主张”,查五婶倒是没意见,不过却也是不愿意示弱,拿着菜刀往竹筐里砍着红薯。
一时间,“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叶枫见村长绝口不提惩罚或者赔偿的事情,心里原本是有些不舒服。但随即一想,也准备算了,反正自家也不缺这一点。界碑已经归位,又闹得这样大,想来查五婶以后也不敢这样做了。
但是,又见查五婶这样嚣张,叶枫心里来气,便不准备放过她。
就算是不要赔偿,吓吓她也好。
想到这里,叶枫便越过众人上前说道:“各位乡亲,原本这话不该我说的,但我实在是不吐不快。虽然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我非常喜欢这个村子。平日里大家有什么事都不会推脱,互相帮忙,真的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但是……”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会偷挪界碑。这种事不说陈家村,估计找遍这十里八乡的也没有这种事。既然村长都做主将界碑移回原位,我也没意见。但是,我觉得对于移动界碑这个人,还是要小惩一番的。人做了错事,受到惩罚,简直是理所当然的,要不然,还要律法来做什么?”
叶枫一说完,陈继发便明白了这事还没完。原本他也没指望着陈继兴家会忍下去。
见陈继发还在思索,叶枫便继续说道:“现在这地的地契就在我姐夫手上,若是我们去县衙里状告有人偷占土地,想来县老爷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当然,我只是说如果,我也相信村长会处理好的。”
如果说刚刚陈继发还在犹豫,那么此刻他倒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叶枫这话是有些威胁的意味的。
换句话说,要是自己再不出面惩治查五婶,他是要去“做一些事情”的。
而且叶枫说得不错,这界碑是挪回去了,但大伙也都看见了查五婶家偷地的事。若陈继兴家真的打算将事情闹大,具体会怎样惩罚他不知道,但是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揭过去了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没想到,陈继发还未开口,查五婶倒先忍不住了,开口便骂道:“也不知哪里跑出来的来历不明的小杂种,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就算是你家的地被人挪了界碑,那又怎样,又不是老娘干的。有本事你就把那人找出来,不要在老娘这院子里乱喷。”
查五婶这样说,摆明了是不想认账。
但不得不说,她这种耍赖的方式颇有些高明。众人怀疑又如何,的确是没有人亲自抓到她挪界碑。
陈继发却是不管这些的,至少目前这个村子还是他说了算。且这地就是她家的,难不成还有人这样“大公无私”,甘愿冒险去帮查五婶做这种事?
那简直就是胡扯。
闻言,叶枫正在想该怎么办时,就听见陈继发睥睨着查五婶大怒道:“你这婆娘,好生无赖,难道陈继兴会自己去移动界碑去倒贴你家吗?你做出这等羞耻的事情来,不但不悔改,还满嘴喷粪,颠倒黑白,不严惩是不行的!”
陈继发原本为找不到机会而发愁,但查五婶这般无赖,倒是让他有了机会。
陈继发的一番话,众人都觉得说的对,虽然没有人鼓掌,但都开始点头。
陈五则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查五婶见自己这一招行不通了,又见陈继发和叶枫都是咄咄逼人的,心里越发着急,到底该怎么脱身呢?
她眼睛转了数转,便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在那里脱了裤子撒尿,然后玩活稀泥,顿时计上心来。
陈继发原本想的是,反正这事已经定调了,过几天收麦子的时候按照那个被移动的面积算算大概有多少,让查五婶赔就是了。
想来不多,查五婶也会接受。于是,便准备当众说出自己的决定。
可惜,还没来得及说处理意见,发表自己的高见,便听查五婶率先如狮子般一吼:“陈宇轩,你给老娘站在!我就说嘛,我从未移过界碑,偏偏测量出来又是移过的!原来是你搞的鬼!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当下丢下菜刀,作势要去追赶,一边使劲给自家儿子使眼色。
有查五婶这样的娘,虽然于诗书上不通,打死不愿意去县里念书,但陈宇轩也是有个见识的,最是淘气。平日里见惯了查五婶东偷西摸的,现在又见了查五婶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如何不懂。
当下只装作害怕的样子,一边跑一边说道:“这也不能怪我啊。娘你和爹什么都不会,想做厨人家又嫌弃你,家里也没有个其他的进项。哥哥又要上学堂,光是束脩就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如今我是看你们过得艰难,所以……所以才这样做了。村长,你就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说着,陈宇轩便向村长扑了过来,紧紧抱住陈继发的大腿大声哭泣。
院子里所有人的都被这突发的事情惊呆了。
对于查五婶这样的成年人来说,不管家里有多贫穷,做出移动界碑这样的事情绝对是不可饶恕的。毕竟,这是道德品质问题。
但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大转变。
院子里站着的大多是善良之辈,加之世世代代住在这个村子,多多少少连带着些亲戚关系,正所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关起门来,也算是一家人。
况且那孩子说得也是事实,陈五家原本过得就不富裕,又要打肿脸充胖子,非要把孩子送到城里念书。想了想,也是为了孩子好。
不念书,也就只能像他们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背太阳过山。想到这里,心里那点同情心便泛滥起来。
到最后,竟有人帮着请求村长饶了他。
陈宇轩抱了村长的大腿一会儿,见查五婶追了上来,手里还拿了一根棍子,因又站了起来,撒腿就跑,跑出了院子,跑的不见了踪影。
查五婶原本就是使出了大力气在追赶得,毕竟演戏就要逼真,要不然就不演,因此跑得气喘吁吁的。加之头发乱糟糟的,现在倒真的是乱发坏行。
众人心里原本只三分的同情,瞬间变成了十分。
看着查五婶娘俩这样,陈继发也不好违了众人的意,只好望了望叶枫,又看了看陈继兴,一脸的无奈。
陈继兴一家原本也没指望会有什么赔偿,加之现在又有这样的突发事件。几人眼神一交流,因此,朝陈继发点了点头,也只好放弃。
见陈继兴家不追究了,陈继发松了一口气,当下大手一挥,当场表示此事就此作罢。
但也希望陈五好好管教陈宇轩,以后万不可做出这等无稽之事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陈五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又朝众人作揖,生怕陈继发改变主意似的。说实话他原本以为今天一顿责罚和赔偿粮食是少不了的,现在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出乎意料的。
倒是叶枫有些不开心,他还真是小看了查五婶,事情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能翻盘,此刻的她指不定怎么得意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查五婶怎么就一直咬着自家不放呢?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自己赏了她一盆洗脚水的缘故。
也许是因为其他被欺负的人家都装聋作哑,而他家却正面迎敌吧。也就是到了现在,叶枫才明白当初叶氏说的那句话,让她和千言不要惹查五婶。
看来,那不是示弱,不过是不屑与之为伍罢了。
陈宇轩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追赶他的查五婶到后面不过是做做样子,实则留意着村长的话和大伙的动静。见大伙帮忙求情,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复又得意起来。
直到听见村长说此事就此作罢,陈继兴家也不再追究,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理了理头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柴火堆上休息。
今天她是真的累了,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
至于陈宇轩替她背锅这件事,她更是不在意。谁让自己生的是儿子呢。
在村里,谁家的儿子没有个调皮的时候,偷鸡摸狗也是有的。等再过几年,大家也就会彻底忘了这回事,到底是没有任何妨碍的。
不知道是由于之前与查五婶撕打费了好些体力,还是流了血有些虚弱,此刻,叶氏刚一起身,便感到有些眼冒金星的,一阵眩晕,差点往后仰倒。
陈继兴见状,赶忙扶住了叶氏,心里担忧起来。特别是刘氏,一直陪在旁边直到现在,见叶氏这样,更是觉得那个查五婶可恶。
叶氏轻轻挣脱了陈继兴的手说道:“没事,哪里就这么虚弱了,你先回吧,我和大牛妈在后面慢慢走。”
叶枫明白,要是陈继兴扶着她一路回家,估计明天就会传遍。说她拿乔,说她做作。
待出了门,陈继兴则带着叶枫和千言走在前面,赵氏和大牛妈主动上前扶了叶氏。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倒让叶氏有些感动。
大牛妈倒也罢了,两人多年的交情,不必言谢。
赵氏则是不同,人家一个寡妇,刚刚还不管不顾地一直支持她,更是被查五婶骂了好些难听的话。
看来,以后要想办法多补贴她才是。
寡妇又怎样?等陈千良娶了妻子过门,生上几个孩子,一家人还不是又过起来了。
倒是她自己,哎,老问题依然没解决。
叶氏的确是有些虚弱,更重要的是,心里也十分的不开心。看吧,这就是有儿子的好处。
这事明摆着就是查五婶干的,就陈宇轩那样的孩子,可想不到做这种事。原本今天她是铁了心要从查五婶口中拿走一些粮食,拿来喂鸡喂猪都行。
可是,谁叫她生了个好儿子呢?人家一眨眼就懂了,立刻替查五婶背黑锅。
那药她已经吃完了好几个月了,张大夫也说自己身子彻底好了,可就是怀不上,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这里,脸色就十分的不好看。
赵氏和大牛妈见叶氏这样,还以为她是因为村长没有惩罚查五婶而郁闷,便齐齐劝道:“不要去管那泼妇,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就不信她能事事如意。”
叶氏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不过,不得不说,赵氏的预测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不出两个月,被查五婶强押着去陈宇昂班上插班的陈宇轩,会给陈五家一个“天大的惊喜”。
叶氏一家一走,陈宇轩便悄悄跑回了家。院子里的众人见再也没有热闹看,也就散了。闹哄哄的院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查五婶这才搂着陈宇轩,开心地叫“好儿子”,并承诺晚上给他蒸一碗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