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贫农发放田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要给全县百姓记录名册,并核实该户的原有土地,就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手,至少要读过书,识字,至于字写得好不好,杨复生都另做考虑了。
凡是识字的,杨复生都拉了过来,又贴出告示,雇佣了十几名识字的书生,这才勉强够用,这让杨复生意识到识字的好处。隋末唐初有着不少的出名文人,也不知以后能招募到那些人?打仗固然重要,但有出色的谋士,制定出一套平定天下群雄的有效战略,事半功倍。
忙碌了一日之后,杨复生说起了这件事情,席君买在一旁,思考着。
“诚如杨县令所言,谋士的确非常重要,不如张贴告示,招募谋士?”席君买建议。
“如今势力不大,区区一县而已,兵马不超过千人,就算来了所谓的谋士,恐怕多是酒囊饭袋,是来混吃喝的。我要的谋士,可不是只认识几个字的谋士。”杨复生摇摇头拒绝,一个能力不足的谋士只会坏事,那还不如不招。这时杨复生想起了许多人:房玄龄、杜如晦、凌敬、宋本正等等,尤其是房玄龄、杜如晦都是关中人,也不知此刻在何处?
席君买细细品着杨复生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事情太忙,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杨复生带着部下继续投入繁忙的事务中,每一天给百姓登记,就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不过看着百姓们兴高采烈的模样,杨复生便放了心。
忙碌了几日,高甑生从雍县回来了,对于窦雄的消失,窦琎很是恼怒,不过有了粮食、钱帛,心情总算好了一些。窦普行又在一旁帮衬,事情总算揭过。窦雄身为将军,出兵剿匪,却意外被盗匪所擒,生死不明,这怪不到只掌管政务不管军务的杨县令身上。
窦琎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让杨县令掌管郿县的军政,他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尽快找到窦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于窦琎的答案,杨复生早就猜到一些,占据了汧源的唐弼虽然没有表现出南下的太大愿望,但毕竟此人拥兵号称十万,一旦南下,雍县能不能抵挡还是一个问题,他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兵力镇守雍县,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他就立刻东行,赶往京兆郡。
高甑生带来的窦琎的任命文书,虽然没有得到大兴城的认可,但在扶风郡内,相当好使了,拿着鸡毛当令箭,也要看是什么鸡毛。而现在,窦琎的“鸡毛”在这扶风郡,还是有相当作用的。
除了文书,高甑生还带来几句话,窦琎特别叮嘱,郿县是重要地点,不可滋生盗贼,除了要寻回窦雄之外,窦琎还希望杨县令能够清剿郿县的盗匪,在特别的情况,窦琎允许郿县兵马进入扶风郡其他县治剿匪,还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
这几句话比文书更为管用,至少杨复生可以名正言顺地四处剿匪,至于其他县治有意见,杨复生也不在乎,反正自己并非官府一系,只不过是打着名义壮大实力而已,惹毛的杨复生,大不了联络其他义师,吞并扶风郡。
“好,好,好!”看完了文书,听完了话,杨复生一连说了三个好,表示出他心中的喜悦之情。
高甑生拱手,道:“卑下恭喜杨县令。”
杨复生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地契,递给高甑生,道:“高校尉,这是刘氏在城内的一处房产,占地倒也宽广,本县做主,给你做宅子。”
高甑生有些惊讶地接过,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宅子居然是刘氏在城中比较豪华的一处房产之一,他忙拱手谢过。
“高校尉一路辛苦,今日就在县衙吃点酒食,宅子本县已经令人收拾干净,吃过饭之后,便可回去安歇。”杨复生笑道。
高甑生想不到杨县令已经替他打点好了一切,心中感激,原来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杨复生看在眼中,也不多说,这一次刘氏等被抄家的乡绅,好几处地产都被杨复生给了军中的大小将领,就连有的队长,也得到了比较好的房子,令很多士兵羡慕不已。不过没有得到房子的士兵也得到了一定的钱帛,用来修葺家中房子,这也算一个好消息了。
高甑生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杨复生身边的张刚刚似乎不见了,只剩下花二郎一个人守护。他知道平素张刚刚都是跟在杨县令的身边,这时候不见,必然是有事情要办,看来杨县令的身份,的确不简单,而且他一定也有大事要筹谋。
吃饭之际,杨复生叫了花二郎也一起吃着,三人聊着事情,很快就过去了。戌时,高甑生酒饱饭足,离开了县衙。
“杨县令,我有一事不明。”花二郎问道。
“你说。”杨复生说道,尽管花二郎表现得非常不错,但不知怎么地,杨复生觉得花二郎有时候很是神秘,似乎有什么秘密。
花二郎道:“这一次得了这么多房产,杨县令为何不给自己置办一处?”
杨复生哈哈笑了起来,道:“郿县只是一个小地方,本县可看不上。”
花二郎愣了愣,又问道:“杨县令的意思是要去大兴城置办房产?”
杨复生这下笑的声音更大了,笑了几声之后,杨复生道:“如果本县说,无论何时都不会置办房产,你相信吗?”他志在天下,区区一处房产又怎会令他心动?他的房产就是整个天下,五湖四海。
花二郎咬着嘴唇想了想,坚定地点点头,道:“我信。”说完,又看着杨复生,道:“杨县令,我有一事相求。”
“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情,不必说相求这种话。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办到。”杨复生说道,让部下过的安心,家人生活有保障,他们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打仗才会卖命,所以杨复生才会对善待部下。当然了,练兵的时候不同,他需要威严,需要管好部下,恩威并施才是上策,而不是一味的示好、骄纵部下。
花二郎闻言,道:“杨县令,我父亲也做过兵,只是后来受了伤,如今家中贫困,想要做些事情,还望杨县令帮忙。”
“哦?原来是这等小事,这样吧,明日带叔父过来,本县看一看再做安排!”杨复生说话倒也客气,这趟花二郎看到了希望,脸上不由堆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