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回头,看到钟尧怒不可遏的样子,邪邪地笑了,“钟尧,我还第一次见你这么生气的样子!”
钟尧向来性情温和,很少有动气的时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是被当做“妇联主任”来使用的。
“我们是带你出来散心的,不能让你再遇上烦心事儿吧……”钟尧貌似在对杨叶说,其实口气直逼秦鸣。
不过,杨叶,我平时什么样的性格,能不能不在外人面前说出来,这样很不好知道吗?
钟尧不满意杨叶的那句话,在心里腹诽。
秦鸣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个时候被钟尧凭空愿望,当下就沉了脸,想要站起来。
“你谁呀?我跟杨叶在说话,干你什么事儿了?”他挑衅地冲着钟尧吼道,无奈刚站起身,身子就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的酒喝得太多了。
杨叶看了钟尧一眼,“把他扶起来。”说着,自己也站起来,不过她也感觉有些头蒙,身子摇摇晃晃的。
钟尧见她这样,上前抱住,“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管他?”他还以为两个人是碰巧遇上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钟尧眉心蹙了蹙,开口问道。
“他是秦正煌的弟弟。”杨叶垂下眼帘,慢慢吐出一句。
按理说,这样的解释似乎更不合理,自己跟秦正煌正在水火不相容的时候,“恨屋及乌”,她也不能如此关照他的弟弟呀。
想到这里,杨叶扯着唇浅浅地笑了笑,直接忽略掉钟尧的问话,又像是在将话圆满,“我们不是通过秦正煌认识的……”
对于秦鸣,她莫名地有些想要关心他的想法,可能是同病相怜吧,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现在的自己,秦鸣对自己来说,已经跟秦正煌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秦正煌的弟弟?”钟尧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杨叶,你该不会是想通过他和秦正煌和好,走迂回路线?”
杨叶没有吭声,心底却因为钟尧的话狠狠地抖了一下。他的话没错,换谁都会这样想,这算什么,跟秦正煌藕断丝连,想借位争宠?
她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狠狠地灌进去,压下心底中不断翻滚的苦涩,语调平缓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钟尧,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知道的。秦鸣只是我认识的一个好朋友,就我和他的关系来说,跟秦正煌没有半毛钱联系。”
钟尧其实是很心疼杨叶,才这样说的,其实,他最了解杨叶的内心了,听完她的一番话,沉默良久,视线盯着面前神情始终保持着平静的杨叶看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出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他接着看了看地上的秦鸣,一把将他拽起来,“他是跟谁一起来的?”
听到问话,杨叶更是一脸懵逼,这么半天了,也没见有人找他,疑惑地眨眨眸子,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最后,还是钟尧问了店里的人,这才知道秦鸣是独自一人。
将他安排住好,杨叶又嘱咐服务员晚上给他送点儿水,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钟尧却不自觉地叹口气,脸上是一股怒其不争的无奈,“杨叶,你也赶紧去睡一觉,明天还有景点儿要去呢。”
“钟尧,幸亏有你。”杨叶冲他感激地一笑,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到了预定的房间。
屋子里的装饰,都是乡村的那种质朴的样子,陈设也如老乡家中一样,给人一种回家的感觉。
杨叶很喜欢这种风格,干净整洁不招摇,尤其是屋子中间的大炕,让她一下感觉很有趣,脱掉鞋子,就躺了上去。
“哇!我还是第一次睡炕,好玩儿。”杨叶有些兴奋。
上面虽然有垫子,可是躺下一会儿,杨叶就觉得很不舒服,闭着眼睛做瑜伽呼吸,不知道多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朦胧中,她觉得自己又来到了半山腰那个庙里面,周围黑咕隆咚的,正往里面走的时候,秦正煌出现了,一把拉起她,恶狠狠地吼道,“你不是想走吗?好,我让你走个干干净净。”
杨叶吓得大叫,可是他不管不顾,一个劲儿拖着她走,边走边骂道,“做我秦正煌的女人,还不知足,非要跑!既然跑,那就不要招惹我们秦家的男人,不许”
杨叶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被秦正煌继续拖着走,她都感到了皮肉与石板摩擦的疼痛,忍不住惨叫。
他将她拖到一个悬崖边,才停下了脚步,杨叶感觉浑身都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匍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既然你不想回家,那去死吧!秦家不允许你这样的背叛!”秦正煌浑身夹带着一股冷寒的气息,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杨叶被吓呆了。
然后,就感觉他凌空一脚,自己的身子就飘飘荡荡地向着悬崖下跌去。
“啊!”杨叶大叫着从梦中醒来。
惊恐地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自己还在屋里的炕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一个噩梦!
杨叶额头上浸满汗珠,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秦正煌,我已经两天不会别墅,你竟然连一个电话都不来,非要做的这么薄情?”她口里禁不住轻喃出声,神情突然变得落寞。
杨叶起来,这会儿才感到,大炕却是不如自己睡得席梦思那般舒服,梦中的疼痛,兴许就是这个硬硬的大炕给硌的。
她到浴室里简单洗了洗,看看表,时间还早,才又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刚才梦境中的事情。
难不成,秦正煌真有要让她去死的念头?
一缕难言的苦涩在胸腔间蔓延,无法遏制,感觉鼻子也是酸酸的,泪珠悄没声息地骨碌碌在白皙的脸上淌下。
暗自神伤了好一会儿,杨叶才平静下来,秀丽的眸子使劲闭了闭,让最后的几滴泪水流出来,唇角的一抹邪笑轻轻漾起,“也许,以后没有他的日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