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你这个贱人!”泽兰的头上几乎要冒出一层黑烟,她推开羽曦,率先扑向了院子里的媚娘,“你当初说过要帮我得到冥幽尘的,你竟然言而无信!”
“我当初是这么说过,可是到嘴的肥鸭,我凭什么吐出来?”媚娘眉眼一横,根本没有退让的打算。
对,羽曦的嘴边划过一丝冷笑,冥幽尘就是一只飞来飞去的臭鸭子。
任凭院子里的两位仙子打得不分你我,羽曦独自一人走出了偏殿。
事到如今,羽曦已经不知道自己当初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她来见媚娘到底又有什么意思,或许还是有意义的吧,最起码她终于知道了,冥幽尘对她的好,其实都是假的。
说来也是,她一个孤儿,连父母都能抛弃她,为什么冥幽尘不可以。
或许她天生就不配拥有别人的关爱。
如果一个人内心的念头能够转化成具体的场景。
那么从羽曦的眼睛里,一定可以看见另一个小小的莫羽曦,手里拿着与弱小身体不相称的铁锤,正一下一下地,砸毁一所美丽的还未建成的房子。
那里原本荒烟蔓草,但是遇见冥幽尘以后,却不知不觉地有了建筑,那是他们的安居所,原本打算用来存放所有与他共有的美好。
可是此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羽曦走在皇宫空荡曲折的雨廊之中,不知怎么,脑海中总是冒出刚刚遇见冥幽尘时的场景。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惊艳绝尘的男子,好看到像是一幅画,一靠近就会戳碎掉。
而他那时他虽然成天冷着脸,看上去又凶又霸道,却总是在暗地里莫不吭声地护着她,做她的依靠。
这些记忆让羽曦痛苦。
不行,她不能为那个渣男难过,羽曦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只是为什么,她的脸上会开始不停下雨,雨水湿咸湿咸的,让她都睁不开眼睛。
忽然间,羽曦做出了一个十分重要决定。
她要单飞!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皇宫,离开冥幽尘!现在就要!
“白柏?白柏!”羽曦在寝殿里到处转悠着喊着白柏的名字。
这只臭狐狸,平时不找它的时候,它恨不得时时刻刻绕在你身边抵着你,现在有事要找他吧,就偏偏不在!
羽曦咬了咬粉嫩的下唇,唇瓣之上显出来一排浅浅的痕迹。
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刚刚她其实不死心地去占臣那里又核实了一遍媚娘说的话,至于结果,自然是媚娘没有欺骗自己。
她的内丹的确是可以用来填补冥幽尘的元神裂缝。
占臣当时甚至不顾羽曦就站在一旁,一边念叨着一边叹气,“唉,王怎么没有早点下手,要是他早下手的话元神恐怕都已经修补好了,现在你这内丹只剩那么一点点,还一塌糊涂的,别说是补元神了,补牙缝都不够。”
这话把羽曦给气得哟,连伤心都忘了,抄起他的那些龟壳就往地上砸。
直到在把占臣的那些龙骨砸烂了近一半心里才稍微舒服一些。
至于剩下的一半,都在占臣自己身上长着呢,不让拔。
羽曦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白柏似乎不在寝殿里。
毕竟按理说就凭白柏变完身之后的那副姿色,在这关着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千年老宫女的皇宫里,绝对是追光灯一般显眼的存在,要是他在这里,绝对也会有一群宫女围堵在周围。
现在这里却安静得很。
“主人,你找白柏有什么事啊,你别急,等等它自己就出来了。”叽喳一进门就看见羽曦屋前屋后地喊白柏的名字。
羽曦转过身,叽喳也才刚回来,手里还捧着一大束从花园里摘来的鲜花,清香扑鼻,大概是怕羽曦这两天心情不好,特意采来装点房间的。
看见叽喳这样关心自己,羽曦心底闪过一丝内疚。
因为她这次并不准备带着叽喳一起离开皇宫,叽喳从小就在皇宫内长大,这里的环境更适合像她这样刚刚变身不久的小妖,宫外的环境怎么样,她自己都没什么把握,何必带上叽喳一起受苦呢。
叽喳是自己的丫环,想必自己走后,冥幽尘也不会亏待她的。
“我让白柏回来换衣服,也不知道他换得怎么样了,就想把他找出来看一看。”
羽曦胡乱编造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当她看见叽喳那瞪大了眼睛不知所云的样子,立刻就反应过来,“你不知道白柏变身了?”
“它变身了?”叽喳立刻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是男是女啊?”
果然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小妖精啊,连关注点都能这么雷同。
“等白柏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吧,”羽曦苦笑着摆了摆手,看来叽喳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去了花园,没碰见衣衫褴褛的某位。
羽曦也考虑过,她一个人出宫也可以,只是白柏是自己带进宫的,由她带走似乎更合适一点,再说白柏之前不是在外界游历过吗,这一次啊,就让他们仗剑闯天涯。
白柏不在寝殿,她和叽喳便约好了分头去找。
与此同时,皇宫的偏殿之中,最后一道由剑气挥卷而形成的剑锋在空气里隐隐消散,媚娘的寒刃稳稳地搁在泽兰仙子嫩白的脖子上,再近一步,就能擦出血来。
“也难怪冥幽尘不爱你,”媚娘浅浅地叹了口气,她硬朗中稍带媚气的目光扫过泽兰,不持剑的左手轻轻跑过去一个冰镜,“你好好看看自己是副什么模样,都说相由心生,心魔不除,你也就难免一副凶相,哪个男人会喜欢。”
泽兰接过冰镜,斜斜往里面瞟了一眼,却被镜子里的那幅面孔吓得把镜子落在了地上。
镜子里面还是她的脸不错,但是她顶上原本象征着仙气的祥云,不知何时竟然夹杂了隐隐的灰色,不仅如此,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也被一层灰色云雾一般的东西所缠绕,那东西浮在她的额头、眼周,乍一看上去像是没洗掉的灰烬,但其实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