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呜呜主人你快醒醒!”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把羽曦从昏睡的深渊中强行拉了出来。
半睡半醒之间,羽曦无力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看见一个红色的小点在安装了铁栅栏的窗棂上闪闪发光,十分诡异。
难道这是她又落到某个奇怪的空间来了?
昨晚哭得太久,导致羽曦现在就算是醒了,脑子里也都是一团浆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红点还能叽叽喳喳地对着她说话。
“主人,你总算是醒了!”
叽喳扑腾起翅膀,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钻过,飞落到羽曦的脚下。
羽曦看着眼前这只除了红色的喙以外,通体雪白的鸟儿,老大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是叽喳在跟自己说话。
只因为它的羽毛都是白色的,天窗的方向又逆着光,所以她才一直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个红色的小点。
“你你怎么变回原形了?”叽喳自从吃了杜千行给的那颗丹药以后,就一直没有变回原形过,怎么一夜没见,她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只雪白的鸟儿又扑腾了一下,落在了羽曦的膝盖上,“我昨晚没找到你,却听说你被尊上抓到天牢里来了,我急忙去找尊上,可是尊上根本就不见我,天牢又不给进来探视,我在这附近转悠了老大一圈,才想到可以用这个法子钻进来。”
听叽喳那委屈的语气,看来为了见自己一面,它也吃了不少苦头。
“主人,您别为了尊上把你关进天牢的事情伤心,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一夜,羽曦的头发却已经蓬成了一团,原本好看的眼睛已经肿成了白面馒头,更别提分布在眼球上那小小的血丝,叽喳看见之后心疼极了。
主人昨晚一个人在天牢里待了一夜,肯定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没睡好,现在有自己陪着她,应该就会好多了吧。
叽喳这样想着,却没料到主人的口中忽然蹦出一句话。
“白柏死了。”
把这个消息说出口的时候,羽曦的语气特别特别的冷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的确压制住了自己的声线,维持在了一个稳定的音调。
“什么,主人”叽喳睁着圆圆的眼睛,嘴巴张的老大,羽曦甚至能看见血红色的喙里藏着的那条小舌头。
羽曦没等叽喳把余下的话都讲完,就直接给出了定论,“我昨天在花园里发现了他,他浑身是血躺在草丛里,身体都已经凉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羽曦的目光在天牢里四处游移着,仿佛只要目光中总是接触新的场景,就能避免自己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叽喳没有反驳,这就更加肯定了羽曦的想法,如果白柏还活着,最起码他受伤的消息一定会在皇宫里传出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为为什么?”叽喳原本就红的眼睛,现如今更红了,说话一抽一搭的,说不完整,她和羽曦一样,刚开始都对这个消息表示不可置信。
虽然白柏和叽喳两人平日里打打闹闹的,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真好,彼此之间都十分关心,如今白柏出了事,除了羽曦,最伤心的也就是叽喳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白柏不过就是一只狐狸,就算平时喜欢偷吃,开口又爱损人,但是也不至于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祸事啊!”
“”
叽喳这番话就连羽曦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但是经过这一夜,她已经大概能猜到白柏为什么会被下了毒手。
“如果说,白柏被害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知道了些什么呢?”
白柏的性格羽曦是最清楚的,它平日里向来高傲,若是它不喜欢的人,就算你主动去逗弄它,它也不会去搭理你。
这样的性格虽说不讨喜,但是也导致它的圈子很小,不会招惹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况且,白柏是九尾灵狐,虽然它出手的时候不多,但毕竟它灵力深厚。
凭它的修为,在这皇宫中能把它一击致命的,也就只有那三位了,偏殿中的两位仙子,还有就是冥幽尘。
“尊上?!”当羽曦把自己的思路告诉叽喳之后,叽喳显然也得出了羽曦一样的答案。
其实泽兰和媚娘也都有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羽曦的思绪总是无意间就落到那个人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她和白柏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他恰好也在场,当时白柏指责他是“负心汉”,却没想到到如今一语成箴。她最怕的就是,如果白柏当时没有回寝殿换衣服,而是选择去跟踪冥幽尘呢?
如果说他又恰好听到了什么原本不该知道的。
羽曦抓紧了自己的衣服,逼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只能全靠猜测得到的答案。
看着自家主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叽喳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出了主人心里不敢说出来的答案,她连连摇头,“主人,你别多想了,你是不是在为尊上把你关进天牢的事情感到害怕啊,你听我说,尊上这是在保护你呢!”
冥幽尘在保护她?
羽曦扬起小脸,一脸的迷惑,为什么冥幽尘这三个字在她心里越来越像是一个迷。
她昨天才得知,冥幽尘当初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内丹,如今白柏的疑云放在那里依然未解,怎么今天叽喳过来,就又换了一套说辞
“主人,你知不知道,大殿上的那群家伙坏透了!他们竟然想用血谏来逼尊上退位!”
说这句话的时候,叽喳的语速又急又快,就算不看她的脸,羽曦也能想象出她对朝上那群无事生非的大臣们一脸愤恨的样子。
羽曦刚开始不明白所谓的血谏是什么,当叽喳把血谏以及上面的内容给羽曦完整地讲述过一遍之后,羽曦终于明白,她这一次,恐怕是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