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结账买单,张小凡抬腿就想走,被林德伟一把拖住,
“你急什么,我们找地再去吃个宵夜怎么样?”
“吃你妹啊,我老婆刚打过电话让我马上回。林叔,你和罗总两人随意,我得先走。”话讲到这儿,张小凡觉的稍稍有点不对,言语过于肆无忌惮了些,似乎不是和长辈说话的口气。短短几个小时,男人三大铁之后,感觉两人关系又进了一层。
王文君、小胖和张小凡一起出的门,
“今天的事情成了?”王文君问道,张小凡没瞒着他,
“应该没问题了。”
“潘明一明明知道林德伟这价格高还会拿货,为什么不从你另外那位客户南哥那边采购?”
张小凡笑了笑,说道:“文君,家纺行业的面料那是一言难尽,就算是同样的40面料林德伟家的也一定比南哥那边好!检测报告上纱织密度肯定都是40支纱,但南哥面料行的顶多只有3839的样子。所以即使两家都采购,南哥面料行的大版花型面料也只会作为乐天伦家纺促销产品的补充供应商。”
“两家的客户群体不同,是这意思吧?”
张小凡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奇怪了,他们还在里面干嘛,怎么还没下来,不是去吃宵夜的吗?”
“我估计林总看上了今晚招待我们的那位小姐姐了。”一旁的小胖说道,
张小凡婆娑着下巴回忆包厢里林德伟的一举一动,脱口而出两个字:“我艹!”
张小凡心急火燎的穿过酒店大堂准备进电梯回房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按着沈希文电话里的提示向右看去,依稀见着他和几人坐在咖啡吧里。
张小凡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又掀起衣领闻了闻,还行!深夜的气温很低,还得把车窗开了散发身上的香水味道,冻的浑身发抖,自己容易嘛。
走到近前,才认出来是盛江来和夏涵,先打了个招呼,然后自顾自去吧台点了杯咖啡,借着灯光又掸了掸衣服,免得还有头发丝之类的玩意,本想着在电梯走廊上才好好整理,谁想到沈希文半路杀了出来,只能做权宜之计了。
“江来,夏涵!你们怎么来了?”张小凡恢复了平常的腔调端着杯咖啡坐了下来,可总感觉现场气氛很是诡异。
沈希文似笑非笑的瞄了眼张小凡,虽然张小凡心里发毛,但他当做没看见,只能默默安慰自己道:抗压能力不太过关,自己可能不太适合去这些场所,幸亏晚上没做出格的事情,否则,被沈希文这小眼神扫一下,自己估计得跪!
“江来来上海给夏涵买首饰衣服,两人五一结婚。”沈希文轻声说道,
“六一其实也是个好日子。”自己好像被猪油蒙了心,一句玩笑话忍不住从嘴里说了出来,
“张小凡,你什么意思啊,姐这两天招你惹你了?”夏涵老样子,咋咋呼呼拍着桌子大嗓门走起,
“好啦好啦!小凡一句玩笑话,当个什么真。”盛江来挡在中间做和事佬。
张小凡闷头喝咖啡再也不说话,只听见盛江来慢条斯理说着话:
“劝不动就算了,夏涵既然决意要在上海发展不跟我回南通,我也没话说,那我把家纺市场的饭店关了到上海来重新开家好了!在市场上也没有意思,夹在姐姐姐夫中间实在难受,还不如退步海阔天空。”
夏涵呵呵冷笑了笑,说道:“盛江来,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真以为自己适合开饭店?就你这种普度众生的开法能赚到钱?”
张小凡噗嗤一声,一口咖啡呛进了鼻子里,沈希文一边赶紧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拿纸巾给他。
一边嗔怪道:“你们到底都怎么啦?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张小凡心道,夏涵说的没错啊,盛江来开饭店那就是善财童子,有多少家底败多少家底,表面看上去顾客盈门,最后算下来还得倒贴,不过大概猜出来两人在和沈希文到底在商量什么,无非就是两地分居还是同居一地的问题。
家纺市场早就有消息告诉他,盛瑶和黄有龙事实上的分家后,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盛江来在市场上的饭店也被黄有龙瑞莎家纺的业务接待吃干抹净,掏空的一干二净,而盛瑶的面料行不可能有如此多的接待业务,毕竟不是品牌家纺企业,无力回天是摆上了明面上的事情。
“你姐夫欠了你多少招待费用没结,应该是要不回来了吧?”
“当初给了我多少钱开饭店,现在就欠了多少钱,姐夫算的挺准,上下浮动不大。至于要钱嘛,我姐夫那人的为人处世你应该有些了解,没说不给也没说给,何况瑞莎家纺刚缓过来,账上也没多少钱。”盛江来忧愁尽显脸上,沉沉叹了口气。
“你还有钱在上海另起炉灶?”张小凡又问道,
“我还有个几十万,都是做市场上家纺企业的安保设备挣来的。”
“嗯,在上海勉勉强强可以开个沙县小吃!也行啊,一年赚个十几万应该没有问题。只要两年能收回投资的项目都是好项目。”张小凡回道,
沈希文轻轻拍了下张小凡的胳膊,埋怨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都吃拉?说话这么冲!”
盛江来低着头没接话,调羹在卡普基诺里慢悠悠打转,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小凡,我知道我姐做的不太地道,可毕竟是我姐,你说我怎么办?把开年单子给五彩缤纷缪卫剑的事我劝过她,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销售怎么样?”
“听她讲还不错。”
轮到张小凡陷入了沉默里,缪卫剑!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物,还真是难缠啊!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大版花型只是单纯的花型表现手法升级,由电脑绘图升级到了手绘而已,能够稳操胜券一锤定音吗?缪卫剑又有何奇招呢?最近脑子一直在兴奋中停不下来,没有时间静静的思考咖啡吧的沙发很是柔软,索性把鞋子脱了,把身子全部倦进了沙发中
“家纺市场上的饭店维持不下去了吧?”沈希文问道,
盛江来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他姐夫去年年底换了家定点饭店,在江来的盛世江南隔壁,本来饭店将近三分之一的生意就是瑞莎家纺的招待业务,再则大家吃饭就是图个热闹,此消彼长之下,饭店更是没生意!耗着天天亏损,还不如盘给旁边的饭店即时止损!”夏涵恨恨的回道,
“夏涵说的有道理,不过来上海开饭店还需要再考虑,投资额太高,市场竞争激烈,风险很高!江来,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你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沈希文的话语绵柔细长,悦耳动听,有让人安静下来的魔力。
几人都没再说话,咖啡醇香沁人心脾,音乐舒缓放松心情,盛江来渐渐郑重了神情,
“姐夫姐姐这一闹,家里纷争四起,我就好像个棋子被摆在了桌上。姐姐母亲不出面让我去和姐夫争家产争股份,而我在姐夫的眼中却是乳臭未干上不了台面的小子而已,事实上我以前确实就是凭借着姐姐姐夫的人脉关系赚了点钱,自己一无是处
所以,为了我和夏涵的未来,我想重新闯一闯!”
嗯,重压之下的盛江来似乎长大了。
“做餐饮不一定只有开饭店一种途径!”窝在沙发里的张小凡突然说道,他想起了王文君偶然说起过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