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曲终人散，也没人告诉他姜姨的身份，看见琼姐和姜姨一路有说有笑出了帝豪的大门，张小凡一把拖住刘远洋，小声问道：

“远洋，这姜姨什么身份来着，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我吊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有点难受。”

刘远洋还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说道：

“就是大嫂家一个远房亲戚，因为牌桌上和大嫂配合默契所以与大嫂关系特别好把你叫过来一是小聚，二是让她认识认识，可能对你蓝月亮集团投标的事有点帮助，看刚才的样子对你印象还不错但这事我不敢打包票，所以名字就不告诉你了，假如蓝月亮你中标了我就告诉你她的来历，没中标你也当这是没发生过。”

简直无语，这究竟是哪出戏！挥手和刘远航一大家子告别后，张小凡还在门口站着抬首问天数星星，一二三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嗯，自己脑子没问题。

沈希文看着雕塑般的张小凡，悠悠说道：

“小凡，姜姨身上有我妈妈的味道。”

“你是说她是你小妈？”张小凡不过大脑直接回了句，

沈希文送给张小凡一个漂亮的白眼，回道：

“是气质和气场！”

过了两天，杜娟出了院，除了精神有点萎靡，其它一切都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不容易呀！张小凡吁了一口气，离蓝月亮招投标大会还有四天，人员总算是齐整了。

张小凡特意把公司所有设计师招到会议室开了动员大会，屈小莉等也都在场，会议主题只有一个：时间不够加班凑，再苦再累就四天！

这是张小凡第一次和南通家纺市场排名前六的大设计公司的正面交锋，只许胜不许败！就算心里没底，但口号必须喊出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劳碌辛苦、通宵加班的日子里也是乐趣多多：

盛江来把这几天张小凡公司的伙食全都包了，虽不丰盛，但胜在安全卫生

潘明一也特地带了几位设计界的好友来了公司，和张小凡屈小莉一起挑选样稿和修改细节

邱冰可能对杜鹃有点意思，莽夫也有柔情时，基本就是常住公司，所有女生的零食就没断过

夏涵的艺术素养其实挺高的，一通百通，往往自出机杼提出些新颖的观点，倒也是让张小凡获益匪浅。

趣事也是不少：张小凡的设计公司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挤得满满当当，人进进出出像菜市场一样，盛江来的奔驰s300，邱冰的路虎揽胜，陆正耀的宝马x5，沈希文的奔驰l350，还有部宝马525li，潘明一过来开的也是公司的商务车，车上乐天伦家纺的lg贴的是那么显眼嚣张。

在市场上展示设计公司外在实力的标准是什么，是装修？是门头有设计感？是公司人多？都不是，是门口停的豪车数量！豪车越多说明在你公司挑花稿的大老板越多，更何况潘明一开着贴着乐天伦家纺lg的商务车每天下午必到，乐天伦家纺在南通家纺市场可是n1的存在！

有些路过的小老板出于好奇进门看着会议室人头攒动、设计部里案牍劳形的忙碌景象，很容易就会得出判断这家设计公司业务繁忙，得到乐天伦家纺和这么多大老板的认可，产品设计一定不错！

后果就是：来公司选画稿的小老板更加多！前文已经提到过，六七月份是画稿挑选的旺季，大大小小的老板这两个月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市场上各个设计公司晃悠看画稿选画稿为秋冬家纺旺季做产品准备，一天统计下来大约有二三十波人在会议室门口敲门问谁是公司老板，说他要选花型，搞得张小凡不胜其烦，懒得搭理，把玲玲打发出去接待。

人往往就是这样，这些小老板看见张小凡连说话的口气都不耐烦，更是觉得张小凡ia，为什么ia，有水平呀！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一传十十传百，把张小凡开业一年多来卖不出去的废稿抢了个精光。

阿健当然知道公司突然之间小老板这么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也这么干过！看着设计部围着玲玲和沈希文抢稿的场景哈哈直笑，对张小凡乐道：

“小凡，你这几天莫名其妙在市场声名大涨，估计白布上胡乱画点都有人抢着要！真是欢乐！”

屈小莉在旁冷冷道：“小凡，看不出你狗屎运挺好。不过也别得意，大家都是明眼人，那些废稿存稿赚的钱在场各位人人有份，诸位说是不是！”

会议室里起哄声一片，张小凡嘴角抽搐，面露囧态，连连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蓝月亮招投标大会终于要开始了！

招标书上明确要求：每家设计公司准备一级稿20张，特级稿10张打印成a3纸大小编订成册，张小凡和玲玲一大早就准备和检查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妥当后，带着玲玲驾车赶到酒店，和沈希文、屈小莉等人共用早餐，屈小莉三人因为和蓝月亮集团彻底闹翻，所以今天不能出现在现场，关键时刻，都明事理，大家都知道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偏拉仇恨。

今天是张小凡一个人的战斗！

8点55准时到了会场，签到的时候才发现，签到簿上空了许多，只有大约不到十家设计公司到了会场，张小凡下意识的问道：

“会议是九点开始吧，怎么还有这么多设计公司没到？”

“嗯，张总，你是最后一家设计公司，九点大会准时开始，没到的设计公司视作弃权，看情况他们也不会来了。”

张小凡心里感慨道：果然呀，其它设计公司回去细想自然会明白招标书上的条件太苛刻了，符合条件的设计公司市场上满打满算不会超过6家！假如没有屈小莉的帮忙，今天自己肯定也进不了宴会厅的大门！

或许是气场感应，或许是听到了张小凡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刚进宴会厅大门，前排曹广坤站起回头，秃鹜般阴狠的眼神迎了上来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你来我往，早就没有了和平共处的余地，

看不见平时的温文尔雅和风流倜傥，曹广坤终于撕下了自己伪善的外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小凡不甘示弱，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面容严肃，冷厉冰杀的眼神回敬着曹广坤，

曹广坤突然面容一变，讥讽的笑道：

“张小凡，刚才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弃权，够胆，有种！明知必输，今天还敢过来。”

张小凡看着这一刻陌生又熟悉的曹广坤，平静的说道：

“未到投票结束，哪知你我胜负！”

话不投机半句多，曹广坤冷冷干笑了了两声，坐了下来。

这时罗卫国带着蓝月亮家纺设计院的专家评审委员会也进了大门，在前排就坐。

本来张小凡还担心专家评审样稿的时候独自会在隔壁房间审稿投票暗箱操作，但看到礼台边上有无数长会议桌拼成的审稿台时，暗暗松了口气，心道：

罗卫国毕竟是南通家纺市场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手机也有拍照功能，不敢做得太过分，审

稿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进行这样就好！这么多天来经过自己、屈小莉、潘明一三位大神反复斟酌、筛选、修改的画稿可谓是千锤百炼，万里挑一，他相信自己的样稿充满自信！

罗卫国在前台又把游戏规则重申了一遍便直接进入的今天的主旨，让投标设计公司把各自带的样稿画册按审稿台上摆放的各设计公司名称桌牌依次放好，不限制各设计公司参会人员的自行赏鉴，由专家评审委员会审阅投票，得票最高者即是中标设计公司。

专家委员会的成员依次走到大桌前，挑挑拣拣，不时的交头接耳，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现在除了翻阅样稿画册的声音，和专家们不时的小声轻语声竟然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听道的最多的就是曹广坤的天禧设计公司和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的名字，

“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不错，蛮符合我们研究院对于明年春夏花型的预判”

“颜色设计公司的画稿质量相当高水准，细节处理的特别好”

“天禧的画稿配色用的挺华丽的，”

“颜色的画稿配色做了控制，你没发现基本都控制在12色范围里，批量生产的时候成本更小，多一套色就多一套色的成本，”

“颜色设计公司的老板是谁？”

“张小凡，你不知道？乐天伦家纺以前的设计师”

“乐天伦家纺，那不是和曹广坤一个公司出来的”

“原来两人还是师兄弟呀！”

张小凡脸色渐渐变得通红，尼玛，这还八卦上了，谁特么和曹广坤是师兄弟，就差割袍断义了

一个多小时，专家评审结束，围在一起商议评审结果，

坐在台下的设计公司人员呼啦啦站起去看各设计公司的样稿画册，张小凡坐在座位上没动静，曹广坤也是，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其它的设计公司不足为惧，只有他俩在这次投标会中调集了最多的设计资源，两人眼中的竞争对手只有彼此。

刚刚专家评审委员会提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颜色设计和天禧设计，自然两公司的样稿画册看的人最多！

“天禧设计的画稿不错，颜色设计的画稿好像更不错！”

“我也觉得颜色设计的画稿更胜一筹，兼顾成本和美学，”

“天禧设计的风格更前卫一点，市场前景不好预判呀，”

“瞎说！我倒觉得天禧的设计大胆有创新，”

“老周，你可别忘了，家纺产品主要是女士购买，柔美和细腻是主要考虑因素，前卫的风格女士接受的比较少！”

还是各半各半，争论不下

清话筒的声音突然想起，专家评审委员会的主任走上了前台，手上拿了张纸，应该就是要宣读最终结果了，

“我宣布，本次招投标大会的评稿环节最终投票结果如下：

颜色设计公司总得票数31票，

天禧设计公司总得票数30票，

汉唐设计公司总得票数12票

”

其它的设计公司得票多少已经不重要了，听到自己的公司排在第一位，比天禧多了一票，张小凡知道自己赢了！

正准备站起向天挥拳大喊一声挥洒心中郁气之时，只听见那位主任说道：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