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通的路上接到了盛江来的电话，让他来瑞莎家纺一趟小华打电话说明晚南哥请吃饭让他过来邱斌也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红日家纺与他父亲谈下具体事宜，他父亲基本同意设计业务整体外包邓琳也发了条短消息问何时约柳青见面

还没到南通，已是千头万绪！

先到科创园，把gl8停楼下，让玲玲带人下楼来搬书，自己到办公室喘口气准备去市场，玲玲忙完后坐下给张小凡汇报了这两天公司的基本情况。

“紫琅学院的赵主任和柳主任来过一趟，让你抽时间去学校一趟，”

“兰子呢？”

“好像是说与赵主任看楼盘去了，”玲玲回道，

“邓琳这两天过来没？”

“天天晚上来，学的挺认真！”

哦？这女人有些意思，混的风生水起不仅仅靠的手腕和机心屈小莉自视甚高看不上邓琳的设计水平，但那是在上海在南通，邓琳的水平

“你觉得她的水平怎么样？”

“还行吧，比我差了一点，但在家纺市场算是上等，对产品设计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玲玲现在是越来越自信了，还记得刚被自己挖来上班的时候，寡言少语，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再三确认才能安心去做，好端端的天才美少女设计师，在前东家生生被整成了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而现在的她与之前可是判诺两人，应该是真正在享受设计的乐趣吧。

“说来听听，”张小凡好奇的问道，

“她比较注重中低端产品，偶尔我会用我们公司的设计稿给她做教学示范，她对我们设计稿的细节处理嗤之以鼻看得出来，她喜欢真正的极简风格，对于我们公司画稿乍一看很简单但细看不简单的设计风格不感冒。”

“那你觉得呢？”

“可以借鉴融合，我已经着手安排设计师开发一个系列的极简风格画稿试探下市场反应。”

张小凡很满意玲玲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成长！回道：

“你看着办！另外把最近的一级稿与特级稿整理下放到主机加密文件夹，我去趟瑞莎家纺，晚上回来后我要全部过一遍。”

盛江来与盛瑶在办公室等他，盛瑶是真会说话：

“小凡，上次在你公司买的一个系列婚庆套件花型客户反馈都不错，考虑到中秋国庆的结婚旺季，上午我刚安排采购部准备第二批订单了的物料听盛江来说，红日家纺准备把产品整体打包给你的设计公司，我觉得我们也可以采取这种方式合作，我们瑞莎家纺的研发部我早就想撤掉了，七八个设计师忙半年连个秋冬发布会的产品都搞不定，一年开销倒是不少！”

盛瑶说的是家纺企业研发设计部的实情，在企业上班的设计师过得实在是逸了，没有动力和危机感，而且接触面不够广思路来源比较单一。

专业的设计公司，薪水的主要部分是提成远比基本工资高，这就保证了设计师有足够的动力去专研产品和保证每月的产品开发数量质量而企业上班的设计师是底薪比提成高，自然没有动力去开发新品提成有，但一般是按产品的实际销售拿12，鬼知道产品的实际销量多少，还不是由企业说了算另一方面在专业的设计公司设计师一年下来要接触形形风格多变的大小客户，设计水平提升的飞快！再笨的设计师在设计公司干个一两年抵得上在企业混吃等死五六年的工作经验。

其实已经有很多家纺企业的老板意识到了问题，出于成本的考虑，准备缩小设计部的规模甚至取消设计部，大公司像乐天伦家纺冥王星家纺是不可能裁员的，面子问题，养也要养着是吧二八定律是普遍存在的规律，当时在乐天伦家纺上班时研发部将近二十个设计师也就张小凡、曹广坤、楚烟、季冬儿能产出畅销花型，其余的打打酱油而已。

“您今天找我来是商量这事？”张小凡问道，

“别听我姐胡扯，她只是说说，瑞莎家纺短时间里应该还是会从你那采购一部分设计做补充！”盛江来给张小凡倒了茶端到他的面前放下，

“小凡，是这么回事，上次湖丝集团市场部的工作人员过来考察后今天给了准信，同意给我们六个月的账期店面我姐已经找好，可以安排人实地测量后开始设计了，装修是越快越好，马上进入下半年的旺季，9月15号前务必帮我们装修好，因为全国各地的大小品牌经销商中秋国庆双节前肯定会来市场大批进货。”

张小凡想了想没问题，可以让王兴公司的设计师小方带人过来测量，然后发给在上海帮忙的黄斐做设计图，应有之意呀，上次这事不是说好了吗？

盛江来支支吾吾，接下来的话却是停在口中，讲不出来

盛瑶白了眼自己这没出息的弟弟一眼说道：

“小凡，将来可能与你说过，最近我的资金比较紧张，工程款能不能缓几个月结而且展厅的面料需要你们设计公司开发公版款式，你看这钱是不是也能缓几个月结？”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小凡没有太多的惊讶：资金链出了问题，意料之中的事，湖丝集团的账期不也是欠着。

家纺面料有好多种：印花、提花、色织、色布、贡缎等等，除了印花不需要做款式，裁布直接做之外，其它面料都需要做绣花款式才好看，而盛瑶的面料行显然是丝绸提花面料为主！

印花面料花型有公版与专版之分，绣花款式也有专版与公版之分：绣花款式公版就是面料商提供给购买者无偿使用的四件套、六件套、大套件款式，省的企业采购面料回去还要另行开发设计，增加额外的设计成本但是需要达到一定的面料采购数量，一般采购1000米布以上才附赠款式，所以好的公版绣花款式设计可以大大的提高面料商销售额。

瑞莎家纺的展厅楼上楼下400多平米，硬装软装一起算上，60万是最起码的至于款式设计：占用现金流是小事，但以目前他的人手，磊磊的绣花设计团队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全心全意扑在上面：一个面料行少说陈列上百款面料，哪怕就是开发其中的三分之一，也有三十多款，绣花款式设计上文也提到过流程花费时间极长，把长长的账期算上，等于紧张的时间被占用一个月没有产生任何收益。

唉，麻烦了，假如早几天说，可能还不是问题，但晚了几天，他没钱了。卡里还有差不多15万，给了沈希文100万，南通房子首付已经勉强月底还有一部分回款，但公司需要开销运转，贷款需要准备还，再过几天可能兜里还能剩下几个钢镚。

盛江来看着张小凡沉默不语的样子，小声问道：“是不是有困难，没道理啊，你这段时间公司业务不是蛮好的吗？”

张小凡摆摆手，愁眉蹙额的说道：“沈希文金口一开，刚在上海买了半层写字楼，直接把家底掏空，还欠了一大笔人情债。”

盛江来与盛瑶绝倒，纵有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盛江来苦笑了笑，好生为难的样子，张小凡这次帮了大忙，投桃报李，姐姐新面料行的业务理所应当给张小凡做，可现在所有的资金都投进了面料定织定染，地主家也有无粮的时候啊。

脑子里其实是有思路，但没有想清楚，张小凡也不急的开口，下意识的摸烟，看了盛瑶一眼，盛瑶站起把窗户打开，一口一口的想着心思

盛瑶站在窗边，看着烟雾消散时脸部轮廓渐渐分明，眼神清澈明亮的张小凡，每次见面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不久前的张小凡假如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估计已然慌了神。

一支烟抽完，

“我大概有个想法，再容我想想，但我有一个要求，希望盛总能支持我！”张小凡灭了烟头，朝着盛瑶说道，

“你说”

“工程与产品，无论这次我怎么做，请完全尊重我的决定！”

张小凡设计公司的产品再差能差到哪去，何况在南通家纺市场设计师最注重就是口碑，他不会拿自己辛苦积累的名声开玩笑，念头只在电光火石间，没有任何犹豫，盛瑶果断的回道：

“行！”

说完走到办公桌后，取出一个旧报纸包好的条状物，放到了张小凡面前，

“这是10万定金，抱歉！只有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