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什么事想不开要跳楼来着？”眼看着四人要被警察带走，张小凡赶紧问了一句，

众人停下脚步，积家男的小舅子回道：

“我姐夫工厂借了高利贷，利滚利还不上了，才出此下策”

张小凡哀叹一声，不论你是贫是富，身处高位还是平民老百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一例外！这几人量刑最轻的也要进去待几年才有得出来，一个家庭却是这么破了心里恻隐之心大起，让沈希文去了纸和笔给他，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了积家男，

“想和命运赌一把的话，让你老婆孩子来南通家纺城找我，我帮她们找个档口做点床品批发生意，假如运气不差的话，一年回本，二年赚钱，几百万一年我不敢保证，几十万一年应该不是问题。”

21世纪第二次金融危机之前，叠石桥成品市场租个十几个平方的档口做批发，只要无不良嗜好，面料行能欠到第一笔面料周转资金，人再勤快点，一年几十万真是轻轻松松。

丹丹头上挂彩一时半会有些难看，沈希文第二天拉着张小凡买了个宽蝴蝶结发箍给她戴上，小丫头很开心，腻在张小凡身上不肯下来

“丹丹挺勇敢，昨天这么危险，竟然哭都没哭一声。”张小凡笑着说道，

李胜雪也嘴巴翘了翘，只是神情微苦

张小凡心中微动，知道丹丹的不哭不闹可能另有说法，但李胜雪不提，他却是不能开口问了。

“今天怎么没见祁思宁和林澜？”他和沈希文一天都在忙着陪丹丹玩倒是没在意祁思宁，

“两人白天就一起出去压马路了。”沈希文想到了什么，唇角轻扬笑看着张小凡略显惊愕的表情，又说道：

“昨晚林澜和我说祁思宁愤怒出手那会才像个男人，老是端着，高高在上有什么意思，一点也不真实。”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好吧，看样子两人有戏！

等张小凡和沈希文回南通的时候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十天跑三地，洱海、黄山、九寨沟，还在苏州本地拍了几十张，累得半死，可沈希文挺开心，到现在张小凡都没想明白婚纱照对于女生来说究竟有何重大的意义，乐此不彼，前赴后继。

幸好11月份设计公司普遍不忙，10、11月份最忙的是大大小小的面料行，然后从12月份到过完年后的一个月，最忙的是品牌家纺企业

像乐天伦、冥王星、伊曼这种一线大品牌家纺企业，11月底之前已经把来年的春夏新品发布会暨招商会开完，12月月份主要是南通家纺市场知名品牌如红日、美林阁、瑞莎等本土企业的春夏发布会，一月份到三月份之间更小的品牌企业接上。

设计公司这个时间段主要是接面料行或品牌家纺企业的补单，因为有些产品或花型发布会假如客户订单不理想的话，会马上放弃，重新让自己的研发部或设计公司改良或重新设计

直到来年的三月份过后，一般是元宵节过后15天，设计公司或工作室才会再次忙碌起来，准备次年的秋冬产品订单，日升日落，春夏秋冬，往复循环

张小凡劳碌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

“我们提供给美林阁的产品他们的大客户反馈相当好，我带着公司的公章去签了单次的合同，赵西华赵总说等12月份的招商会整体情况全部汇总后再考虑是否签长期合同。”王莹说道，

“我们部门没什么情况，按部就班，一切正常。”这是安怡，

“最近手头除了陈南陈总的被芯印花面料开发，其它的任务不多，处于半工作半休息的状态，但临近年底，部门里有些人心浮动，我私下打听过，好几个设计师估计年后要单干。”杜鹃徐徐说道，

这事张小凡早知道，玲玲去上海之前提过这事，不然他千辛万苦带五个徒弟出来干嘛，有几个来年下班学期可以全职实习，而且萧英经常和他私下联系，言语间谈到其它学生的进步也很明显，毕竟真金白银发到了萧英丁娇他们手里其它同窗也是羡慕嫉妒恨而且年前年后印花淡季，走个三俩人影响不大，所以他并不是太担心，只是说了句：

“你明天召集你们部门开个晨会，再次强调下工作纪律，是走是留我没意见，但自己放在心底就好，别影响其他人的工作状态，否则立刻走人！”

“这一个月来我主要配合王莹绣花款式部采购面辅料和添置办公耗材，清单收据fa票我全部整理好放在你桌上了。”磊磊最后说道，

平常的碰头会也就20分钟以内，向徐兵学的，时间再长除了耗费大伙心神没有更多的意义公司管理张小凡只要抓住各部门经理就行了，私下再关注重点人才的培养和心理波动状况，其它的事没有必要再插手

沈希文给邓琳买了条围巾，这时应该在邓琳办公室唠嗑张小凡只是朝里间张望了下，七八个设计师在埋头工作。

张小凡匆匆赶往市场，一边开车一边给各位好友打电话

“王兴，帮我打听打听市场上这些本土家纺品牌的春夏新品发布会来参会的客户被安排在哪家酒店？主要是12月份嗯，拜托你当个事情做，谢了！”

为什么找王兴？客户的事情上设计界的同行那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必须要找营销出身的专业人士哪个业务员手上没个五六七八个忠实的客户，业务员跳槽到哪家企业，顺便把客户一起带走的在市场上比比皆是至于紫羽家纺，张小凡没有找徐兵，他俩关系再好徐兵也决计不会把客户资料透露给他，但张小凡有的是办法，直接拨了郑妃容额电话让紫羽家纺一但确定好客户的下榻酒店就把地址告诉他心知肚明，郑妃容呵呵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年两次的新品发布会，围绕着客户下榻的酒店就是各品牌家纺企业的角斗场，戏里戏外明争暗斗撬一个新客户加盟新品牌，首批进货最少50万，业务员算上销售提成和奖金不会低10000！有些想冒头的新品牌家纺企业开出的价码更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发家致富就指望这两个月了，不过这次算上了他张小凡而已。

等最后一通电话打完正好到了叠石桥成品二期大楼门口，停好车直奔小华门市

家纺行业有个特点，俗称一年大年一年小年假如本年度结婚的新人多，那不用说，今年的生意肯定好，据统计，新人购买婚庆家纺产品带动的联动消费占到家纺行业整体销售的30但假如本年度结婚新人少，生意行情肯定一般恰好今年是大年，又是数九寒天，叠石桥成品市场客商云集、人头攒动和早晨的菜场没什么两样，小华的被芯被子门市本就是旺铺位置，更是人多！

小华也在亲自接待客户，张小凡没去打扰他，找地坐了泡了杯茶静静心神

积家男的老婆孩子非简单人物，一家人都是狠角色张小凡那天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这女人竟把自家小别墅三下五除二卖给了积家男的亲戚，筹了200多万带着孩子连夜回了娘家，前天和张小凡联系上了，说要来家纺市场搏一把！想想也是，老家肯定待不下去了。

200多万，如果张小凡帮忙的话，钱绝对够了假如不帮，200多万，连个水花也冒不起来！

在南通家纺市场本地人是如鱼得水，沾亲带故欠账方便，因为你跑也跑不掉，根在这儿而外地人要不心狠手辣要不抱团取暖互相帮助，单打独斗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

这也是浙商纵横大江南北的秘诀，浙商商会无处不在！当然闽商的凝聚力也挺强。

“我要的档口帮我找好了没？”张小凡朝着空下来走到他跟前的小华问道，

“你准备做成品？”

“不做，太烦，没兴趣！有朋友要做！”欠款欠货劳心劳力，张小凡从来没有对成品交易有过一丁点的想法可他为什么找小华找档口？因为张小凡知道小华手上有好几家档口待价而沽！

这又涉及到叠石桥成品市场的潜规则交易了：叠石桥家纺城的档口严禁买卖，由叠石桥市场管理处统一管理统一租赁对于一小撮本地人来说，管理处总有认识的亲朋好友吧，小华显然属于那一小部分人他脑子活用手上的闲余资金盘下了好几个档口再另行加价转租当时叠石桥成品市场一期二期的沿街旺铺面积最少的应该是15个平方不到，报价是18万，然后租客抬价，涨幅510万不等仅每年转租的生意刘小华就能进账20万左右，全都变成了他的私房钱，俗称把妹资金。

“准备做哪块？”小华问道，

“先从印花四件套着手！”张小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