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东澜十峰会武,将继续沿用往年的惯例,各外门中新弟子只要达到修者期以上,皆可以参加初赛,亦称为淘汰赛。为示公平起见,并不设性别及年龄的特别限制,只要满足以上条件者皆可以参加。”
黄庚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抑扬顿挫道:
“我泉英门下符合出战条件的弟子,也有五六十名左右,届时希望大家拿出拼搏奋发的精神,为本门挣回些面子,也为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修炼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他将手里的纸张举起,得意朗声道:
“为了让大家更加清楚的了解淘汰赛,本教习亦收集了最近十多年间,东谰十峰会武前三次淘汰赛的题目,知道吗?这每一届大比的淘汰赛第一轮,便是要刷掉十分之九的人员之多。”
场内发出一片惊呼,显然被这个数量深深震惊住了。
眼见众弟子的惊骇模样,黄庚十分满意,这才是我要的效果嘛!
当下继续道:“前三届东澜十峰会武的淘汰赛题目各有不同,最之前那次为登峰、上上次为渡崖,而之前这次乃是砍柴。”
“砍柴?”
众弟子面面相觑,响起一片诧异声。
如“登峰、“渡崖”这些题目还好理解一些,可“砍柴”这样的活计,也可以做为大比淘汰赛的题目么?
白杉率先张口调侃道:“如此说来,哪里还用刻苦修炼,随便找来一位砍过几年柴火的老农夫,岂不是也可以顺利过关?”
他的话立刻引起一些哄笑,却被黄庚狠狠瞪了一眼,吓的他赶紧闭上嘴巴。
“虽然这三次淘汰赛题目大为不同,却是各有各的难处要点,但是归根结底都是要考较各外门弟子命灵双力的修为。”
黄庚难得一见的认真道:“首先拿最之前那次登峰题目来说,一座险峰高逾千丈,在限定的时间之内要求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要登至峰顶即可过关,你们倒来说说,换做你们该如何登的上去?”
众弟子闻听后,果然开始思考起来。
半晌开始陆续有弟子发声,不过都没有甚么太好的方法,无非都是一路狂奔、有计划的歇息之类。
“这不太公平罢?那些剑修弟子可以御剑而行,我等乃是纯武修,岂非大大的吃亏?”一名胆大弟子立刻喊出声来。
其他不少人也点头称是,显然心里也有类似想法。
“荒唐。”一旁久未发声的崔笙教习开口道:“修师期上方可御剑而行,可这外门弟子经历数年修炼,有几人能够达到这般地步?”
“崔教习莫要忘记,那些剑修弟子又哪里需要达到修师期,一柄灌注灵力的飞剑便可以轻松达到目的。”
说这话的还是先前那名弟子,他的个性极为爽直,即使面对师长,言语之间也是寸土不让。
“正是因为如此,才说你们荒唐。”
崔笙冷笑道:“这灌注灵力的飞剑简直不菲,能够有此手笔又有几人?而且即便灌注灵力,能够直飞千丈的又能几个?倘若后力不继,便随时有性命之险,说到底还是要看自身修为的深浅。”
“崔教习说的不错。”
黄庚接茬道:“据书面记载,这次登峰淘汰比赛各外门弟子奇招迭出,有人依仗命灵之力充沛选择空手攀登有人以灵御剑一飞而起有人后半段使用四剑轮插,以剑为阶还有人命力化土,自筑登梯最为奇特的是有一批土系命格的师兄弟,居然联合使用土系命力,打算在内部合力打出一道上行的快捷路线,只是耗费灵力巨大,不过几百丈便宣告彻底放弃。”
“当时参与十峰会武的弟子不下两千,而最终登顶的不过三百来人,其中我纯武修弟子占了一十七个名额,其中多以金系掌力破开峰石,靠着坚毅的意志一步步攀至峰顶。”
“讲到这里,你们是否还怀疑我们纯武修的实力?”崔笙冷然道。
经过他这般一讲,不少弟子果然是脸现坚定之色,自信心大大增强不少。
“而上上次淘汰题目是为渡崖,这两处山崖内乃是一道首尾相接,宽不过一米的石梁,人行至上面,不但可以俯视万尺空涧,还要忍受强裂山风吹袭,随时有着生命危险”
黄庚冷笑道:“如此恐怖的险地,试问诸位又有什么好的法子?”
经过上次问答,弟子们这次显然颇为踊跃,其中更是有人提了几种方法,有人曰插剑固身,稳步前行,有人言贴梁爬行,稳扎稳打。
“想必你们打破头也想不出这次的结果。”
黄庚冷笑一声:“当时参赛的外门弟子,登到石梁一侧之后轮番上前查看,这石梁实在太细,而那首尾间的山风剧烈,就算是最有信心的弟子,也不敢说自己有必过的把握。”
“换做是我,宁可不过,也不愿意拿自己生命冒险。”白杉再度率先出声。
黄庚瞥望他一眼道:“哼哼,当时的淘汰赛考官,便是立刻要那所有外门弟子做出一个选择,愿意过的留在当场,不愿意的即可现场放弃比赛,当时同你一样想法的弟子,足有千余人以上。”
他冷冷讲述道:“最后待先前放弃的弟子悉数退去之后,那名考官直接宣布:所有愿意留下参加这一轮考试的弟子,无须考核直接全部进入复赛!是以那一届,留守的五百多弟子全数进入复赛。”
现场弟子们发出一阵惊叹声,白杉则立刻红了脸庞。
“所以每年考官更迭,他们所出的题目都不一样,即使不考命灵修为,也会考意志及智慧。而在之前那次,当时的淘汰赛考官便是如今东澜剑宗的大长老,乙夫平!也正是他出了这道砍柴的题目。”
黄庚冷笑道:“这砍柴二字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极度困难,你们再来猜测这位东澜大长老的这道题目,又该自何处入手?目的是要考较弟子们的哪一方面?”
一名弟子举手而出道:“想必是考出剑的精准及速度?”
黄庚摇了摇头道:“倘若是考较出剑速度,那纯武修、药修及器修弟子岂不是尽数淘汰?”
“那定然是破柴之后创口处的细微区别,比如纹理、切口这些?”另一名弟子思维发散。
对于那位出声弟子,黄庚立刻投以赞许眼光,但是仍然不置可否,似乎这回答犹嫌不足。
看着众多弟子抓耳挠腮、一副想破头的模样,他才微笑道:
“这位乙夫平长老思维乃是更古未有、世间少见!他题目为砍柴二字,然而最后却将所有直接抽剑砍开木柴、以及直接以蛮横力道劈开木柴的弟子全部淘汰。”
“啊!为什么?”
弟子们纷纷张开嘴巴,目瞪口呆。
其实有些弟子早已经从一些途径中,听说了之前那次淘汰赛的情形,却也个个微笑不言。
“何止是你们,刚开始大家都闹不明白,甚至当时的上官飞掌教亲自出面询问用意,才得知这位乙大长老真正的用意,便是为了考较众位弟子们的创意。”
“创意?砍柴也要创意?”
“一点不错,他的题目既然为砍柴,自然不是希望大家是简单的将柴劈开,若是如此简单的话,那大家还修剑修武做什么,不妨都回家去砍柴去得了。”
黄庚正色道:“而当时不少聪慧的弟子已经领悟到了这一点,是以有许多人分别以五行命力灌注剑身,将那木柴百般折腾。而但凡在木柴之上留有着命力痕迹的弟子,则全部进入复赛。”
他微笑道:“这其中不乏许多奇异的案例,比如有一些药修弟子们直接将木柴毒溃一些器修弟子玩心大起,将木柴做成无数细棍或碎屑还有一名叫做唐肥的肥胖弟子最为出位,直接运起火系手剑将那木柴烧成一团灰烬,以上这些出格举动无一例外,全部晋级复赛。”
朱砂心中一动,原来那位执法队长唐肥,当年竟然也有过这般的荒唐行径。
“可是即便如此,晋级复赛的人数也少的可怜,只有一百来人,是以乃是历届进入复赛人数最少的一届。”黄庚叹息不已道。
“综合以往的经验,我只能告诉大家一点,明日的淘汰赛不要在意什么题目,而是要去钻研那主考官的性格品性,一个人的自身特点,很容易决定他会做出什么行为。”
弟子们听到黄庚这一番话,纷纷点头称是,显然对黄庚的教导甚是认同。
更有数人被黄庚的讲述激发的心情澎湃、摩拳擦掌,只恨不得马上就出发前去比赛。
“黄教习的话你们要谨记在心,下面我也来说两点。”
奉啸天做起总结道:“我们是纯武修,所以自然要拿出我们纯武修的精气神来,今天大家回去后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寅初我们正式出发。这一路的漫长距离大家就权当热身了,待到达之后也基本宣告热身完成,刚好直接参加比赛。”
场内众多弟子异口同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回答。
在人群之内惟有白杉一副苦丧嘴脸道:“热个什么鬼身,这一路步行还不得累个半死,你们起码还有着进入复赛的希望,我这个纯打酱油的,岂不是要白白辛苦一趟?”
朱砂望着他有些同情的道:“要不你就别去了?”
“你想的美,我必须要到场!”
白杉神秘一笑道:“因为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专门买了个拉风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