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愿昨夜睡得很早，躺在床上想甄灵会的事，心想要为小师弟担忧担忧这才是个做师兄的样子。

可他这人生而乐观，躺下没一会儿就睡死了，把什么事情都抛诸脑后。

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样，今天一早纪长愿就醒了，而且还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猛地一抓头发，福至心灵，想着今日是在甄灵会，他应该跟过去看看情况。

于是纪长愿虽是比醉无休他们晚些出门，但他直接御剑上了长虹峰，倒也没有迟到。

为了不让掌罚司的人发现，纪长愿还挑着隐蔽点的边边角角的地方暗中观察。

醉无休一脸冷酷地走向樟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于是他故意敛了气息，从灌木丛后偷偷移过去。

正巧听见醉无休说了声，规矩点。他还以为是醉无休发现了他，于是道，

“你说什么规矩点？”

纪长愿贴在樟木的树干后，贼眉鼠眼地瞄了瞄四周，这才探出小半个头去看醉无休。

从醉无休的神情上看，他应该是很高兴自己能来的吧，那双夜空般的眸子里星光肆意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真的是好看得紧。

纪长愿想，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果然小师弟在面对这种场合时还是需要自己的支持的，自己就算是顶着被发现的风险，为了小师弟的这个似有若无的笑容，也是值得的。

“师兄怎么来了。”醉无休的声音很清很透，入耳总让人有着安定的感觉。

闻言，纪长愿鬼使神差地抬手去摸了摸醉无休的头，他连发丝都有些冰凉，纪长愿轻轻摸了一下便缩回手来，自以为这是给予了师弟极大地安慰。

纪长愿道：“我来给无休加油打气呀。”

醉无休再被纪长愿摸头的时候愣住了，面色有些僵，却在听到纪长愿说的话之后蓦地笑开来。

他笑的时候双眸微眯，眼睛变得狭长狭长的，里头的星光仿佛是要溢出来了一样。他的唇色很淡，笑起来唇抿得很紧，只唇角稍稍上扬。

但这已经足够让人看呆了去，如同冰雪融化一般，有种彻骨的美感。虽然只是那么一瞬，甚至不熟悉他的人可能都不知道他在笑。

纪长愿直勾勾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该说什么，而当他反应过来时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垂下了头。

他盯着自己白色的鞋面，结结巴巴道：“师，师弟，你可，可别随意对人笑了。”

醉无休不解，眉头微微隆起，而当他再仔细看时，便发现纪长愿的耳朵似滴血般鲜红。

醉无休又想笑，却生生地憋住了，声音哑哑的问：“对师兄笑也不行？”

“行，行吧……”

纪长愿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于是强行让自己抬起头来，假装十分镇定地严肃地看着醉无休。

他若是有面镜子，那定会看到自己双颊一片通红。

醉无休的眼中划过一抹亮光，他伸手去揉了揉纪长愿的头。

被师弟摸头了，纪长愿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气鼓鼓道：“师弟，你干嘛学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