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是七万八千三百块,这五万是放在你被子里的,剩下两万八千三百是在包里的。你说放在你包里的钱也邪了,有零有整。加上邮寄的那两份两万学杂费,你收到小十万块。发财了啊!”刘明浩嬉笑,看李语安一脸愁容,他也收敛了笑容。“安安,我看是有人在暗中帮你吧!”
“我能认识谁啊?”她不以为然。
刘明浩沉思片刻:“你说,会不会是你们宿舍其她女孩的父母给你的?”
“不会,我只见到王颖和陈楠的家长,他们我一个都不认识。”
他摇头:“我看陈楠的父母好像认识你,而且她爸爸一副很怕你的模样。搞不好,这钱就是他讨好你的。”
李语安苦笑:“我有什么好讨好的?”眼前不由浮现和王颖妈妈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惊恐的表情,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你想想,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们?”刘明浩提醒。
她拧紧眉,这些年东躲西藏,她在被别人追打的时候也伤过人,记住的,没注意的,也多了去了。难道真的见过?
见她皱眉思索,刘明浩以为她想起什么不便说,犹豫了一下,告诉她:“安安,那两张汇款单不是我家人寄的。”
“啊?”李语安愣了,转念一想,他家里人给了她几次钱都让她退回去了,应该不会再做徒劳无功的事情。那会是谁做的呢?难不成是她?
看到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刘明浩心里一动:“安安,你以为寄钱的人会是谁?”
李语安沉默了,半响:“张晴。”她看向远方的教学楼,眼底难掩伤悲,“其中一个应该是她。”
“张老师?怎么会?”刘明浩惊叫,倏地又收口了。如果安安的志愿表纂改的第一嫌疑人就是张老师,出于愧疚的心理,她会用金钱来补偿。一股难言的心情在胸中慢慢涨开,张晴,张老师?我真的希望你不是安安猜测的那一个人,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证明你的清白。
李语安对刘明浩说了猜疑的汇款人是张晴后,看他犹疑不定的神色道:“汇款单上不是有银行汇款号吗?我们去银行查一查当天的汇款记录不就知道是不是张晴做的?”
“对啊!咱去农业总行,让他们根据汇款编号查出是在哪个分行做的业务,再看监控不就全清楚了吗?”刘明浩醒悟。
待两人去了农业总行,才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银行人员回复,要想看监控录像只能是公安机关工作人员有权查询。就在刘明浩和他们掰扯时,两个警察从一旁经过。
“明浩!”其中年长的就喊了一声。
“赵叔叔?”刘明浩扭过头,看到是熟人,过来打声招呼。
“明浩,你不是开学了吗?在这儿干吗呢?”
“现在学校还没开课,我来办点事。你们来办案啊?”
看他一脸的不高兴,姓赵的警察笑一笑:“嗯,咋的了?什么事那么难办?说来听听。”
“我就想看看监控录像,可他们说只能通过公安机关工作人员来查询,也就是你们才有权查看。我们作为银行客户,怎么就没权力查看工作录像了?”
一旁的大厅经理忙解释:”实在不好意思,他们要查的是某个分行前段时间的录像,这涉及到银行的商业机密,按照我们银行的规定,客户本人要查看的话需要到公安机关报案,由公安或司法部门取证,我们银行接到协执通知报负责人签字后才行。”
“什么事非得看录像啊?”
“喏,有人以我朋友的名义寄了两笔钱,我们想看看到底是谁干的?”刘明浩将汇款单拿给他。
姓赵的警察看了两眼,道:“那你回头就去派出所报个案,我们按正当程序帮你过来查也快。”
“都知道怎么做了,咱们走吧!”李语安扯扯刘明浩的衣袖,旁边年轻的警察一直盯着她看,眼珠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被人用探究的眼光上下打量,实在不自在。
刘明浩这才注意到用火热眼神盯着李语安的年轻警察,不禁皱了皱眉:“那我们先回去了,赵叔叔,回头见。”
“请等一下。”年轻的警察突然开口。
李语安和刘明浩刚走了两步,扭回头,就见他对客户经理说:“他们要查的只是汇款人的头像,汇款交易在柜台完成,根据汇款信息和编号就能锁定窗口和汇款人,涉及不了商业机密。你们银行应该尊重客户的正当权利。而且,就我所知,其它商业银行在碰到类似情况后,也给客户查看过录像。”
“这个,”大厅经理脸色不太好看了:“请您稍等片刻,我向领导汇报请示。”
他们在原地等候。李语安不由看了看年轻的警察,本来觉得复杂无比的事情竟然在他的三言两语下有了转机。
年轻警察冲她咧咧嘴,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看在刘明浩眼里实在有点欠揍。即使没有这个家伙多嘴,他也能搞定。竟然让这家伙卖了个巧!
一会儿,胸牌写着副行长的工作人员在大厅经理的陪伴下走过来:“各位,实在抱歉,按照我们银行的规定…明浩?”他在看到刘明浩时满脸的惊讶,随即,露出八颗齿的标准微笑:“各位,请跟我来。”
刘明浩冲年轻警察挑了挑眉,年轻警察不甚在意地笑笑,眼睛还是看着李语安。刘明浩瞪他一眼:“赵叔叔,你们不是还有案子要办吗?”赶快滚,少在这儿碍眼。
姓赵的警察笑笑:“是啊,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跟你过去了。”原本想办完正事再帮他们,没想到这倒用不上他们了。他叫同伴:“小林,走了。”
“哦,回头见。”小林警察冲李语安挥挥手,跟了上去,“赵哥,叫明浩的那小伙子是你家亲戚?”
“嘿,我要有这门亲戚就牛大发了。那是咱市局一把手刘局长家的公子。看到刚才那副行长了吧?以前咱们来办案,人家爱答不理的,动不动就说这规定那规定的,一看刘家公子立马就变脸了,啥规定都没了。”
“官二代嘛!咱就小科员哪能跟人家比?”
“可不是,你说这人出身好,长得帅,还聪明,上的也是名牌大学。我那小子照人家差远了,人比人气死人啊!上哪儿说理去?”
“哦,名牌大学?哪个大学的?”小林警察漫不经心地问。
“中国人民大学。”
人大,小林警察在心里默默念着。看来他做警察的决定是正确的。本来没抱希望的事情竟然发生了。算一算,恩人的孩子可不就是到了上大学的年龄…
听副行长一口一个明浩的叫着,差人端茶送水果,刘明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李语安很不自在。好在那个副行长知道他们着急,寒暄之后,立刻让人调阅录像。依照注明汇款的金额、汇款编号和汇款的时间等,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很快查出汇款人。
刘明浩和李语安盯着录像,傻眼:“同一个人?”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惊讶。
副行长也凑过来:“是同一个人汇了两笔款,这很奇怪啊!他以一个人的名义往一个账号分别寄一样的数额,为什么不填一张单子汇?何必多此一举?”
“你认识他吗?”刘明浩问。
李语安摇摇头,录像中汇钱的年轻男人她也是第一次见。
“能帮我们剪切一份这人的照片吗?”
“当然可以。”副行长笑容可掬。
拿着汇款人的照片,被副行长亲自送到楼下,李语安一路接受别人艳羡的眼神,心底其实在羡慕这里工作的人们:整齐的制服、时尚的发型、零星接打电话时蹦出的专业术语、在干净亮堂的办公室里敲打着电脑…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拿到学位证,她希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也会像里面这些人过着光鲜的日子。
“你们慢走,我不送了啊!明浩,替我向你外公带个好,有空我看他老人家去。”
“好嘞,谢谢您啊!”待走出一段距离,刘明浩才吐吐舌头,“妈呀!这人是谁我现在还没印象。”
李语安瞬间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酒店的套房里,被子、枕头和床单散落一地。
金香披头散发地瞪着那老公:“你说,你是要楠楠和我还是要他?”
陈祥生烦躁地抓抓头发:“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是你先背着我给他钱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你不是也背着我给人家寄钱了?”陈祥生讥诮地看着她,“就那点钱都不够你手提包的一半价格。”
“我给,我给是有原因的。”金香气愤难耐。
“我给也是有原因的。”陈祥生猛力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被子摔在地上,水浸湿了地毯,“那本来就是他爸爸的钱。拿着人家爸爸的钱就给个人家零头,你还觉得冤?那你平时大手大脚地花着人家爸爸的钱就不亏心?”
金香一把握住他的手:“祖宗,你小声点。”她的眼睛惊慌地看向门口和窗外。
陈祥生看着这样的她,浓浓的悲哀和屈辱涌上心头,一把甩开她的手,向外走。
“你去哪里?”金香尖叫,又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挡在他的前面。
陈祥生扒开她,金香挡住。
陈祥生无比痛心地看着她:“我去哪里?你以为我能去哪里?金香,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于老师他们住在哪里?他们的状况如何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金香躲避他的眼光:“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陈祥生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冷:“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他们同床十载,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她。他甩开她挽住的手,向门口走。
金香锲而不舍,再次挡在他的前面:“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他们可能会随时出现,他们会把你撕成碎片。”
“那也比现在的日子好过!我受够了,这种隐姓埋名的日子我受够了,大不了就是一死。”陈祥生大步离开。
金香瘫坐在床边,呜呜痛哭,手指触到纸张,捡起,是取款凭证小票,50000.00的数字似乎也在嘲弄她。伍,无?她要什么都没有了吗?
不,不,她不要一无所有,她习惯了现在奢华的生活,她还要看着女儿觅得好夫婿,儿孙承欢膝下。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还要活着?为什么要出现破坏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她发疯似的撕着把纸条碎片,头扎在被子里闷头大哭。
刘明浩和李语安开车往回走。
李语安从银行出来就一直在想,那个汇款的年轻人为什么要给她汇钱还不留名呢?为什么要分两笔汇呢?
刘明浩打开了音乐,用余光瞟李语安,只见她微闭双眼,眉毛紧皱,双手把书包紧搂在胸前,心里不由烦躁。你说,送钱就送钱吧!连个名儿都不留。活**当的也太不让受惠者舒服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方的目的,只好放弃思考,百无聊赖地张望着窗外。
“安安,你看!”他突然减缓了车速,用手肘撞撞李语安。
李语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陈楠的父亲和两个男人走在一块,三人坐上停留在路边的黑色汽车,扬长而去。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刘明浩。
“你不觉地不对劲么?”刘明浩瞪着尾随在黑色汽车后的又一辆黑色汽车。
李语安眼前浮现出刚刚那三个人的身影,陈楠的父亲夹在当中,两个黑衣男人一左一右紧紧靠着他,左侧的人一只手挨着他的腰间…
“绑架?”她瞪大了眼。
“没错,是绑架。”刘明浩眼睛一亮,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疾速跟随在那两辆车后面。
“那就赶快报警。”李语安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的手又迟疑地停住了。
刘明浩看李语安准备报警,又迟疑了,明白她怕沾惹上是非。本来她就揣着来历不明的钱,再搅进是非,就更说不清了。他盯着前面的车:“先不要报警,我们追上去看看再说,如果是人家和朋友一起,咱们不是谎报案了吗?咱们就是确认一下,没有被绑架更好。”
越跟着前面的车向前走,二人的心里越是不安。车子的目的地好像是废旧的厂房。前面的两辆车停了下来。刘明浩看看周围,附近除了废旧的钢材就是荒草,连隐藏车的地方也没有。看前面的车子有人走下来,他开始倒车。
晁齐嘲讽地看着不远处的蓝色宝马,这辆车从市区就开始跟着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路的,他就引着他们到郊外来,如果是井田的人更好,直接做了。不过看那人盯人的行动,好像是个雏儿。他使个眼色,两个人押着陈祥生出来。
刘明浩头冒虚汗,不算太远的距离,已经让他看清此时陈祥生被人一脚踢在膝盖处跪在地上、一脸灰白的样子,他不会碰上帮派清洗的场面了吧?越害怕,他就越紧张,手脚不受控制地发抖,折腾半天,车竟然纹丝未动。
看着几个彪形大汉朝车的方向走过来,李语安强迫自己安定下来,握住刘明浩的手臂,鼓励他再试一遍。
身影越来越近,刘明浩满头大汗,一踩油门,车终于启动,一下冲了出去,前面几人慌忙闪开。一辆黑车紧随在他们车后。
“朝前开,冲过去。”李语安把手中的书包早已丢开,手中持着棒球棒,真该感谢刘明浩爱打棒球的爱好,竟然还放在车内后座。
刘明浩加紧油门,朝着陈祥生的方向急速冲了过去。
摁着陈祥生的两个人松开手,打了个滚儿闪了出去。
车嘎然停住,李语安一脚踹开车门,跳下车,一手抄起陈祥生,一手的棒球棒朝着飞踢一脚过来的晁齐抡了过去。对方闪开的瞬间,她快速把陈祥生推进了车内,自己的手刚刚触到车门,对方一脚踹上车门,腾空踢过来,李语安跃身闪开。
刘明浩车子启动,眼看几个人围攻,他猛打方向盘,车打滑地冲过去。
眼前的人出脚快且狠,李语安只有招架的份,闪身避开那人一记狠拳,二人正面相对。
晁齐出拳停在半空:“宪儿?”
李语安趁他一个愣怔,一脚踹了过去,却见那人只是后退几步,知道她这点力道对他完全不起作用,心里暗暗叫苦。
身后几人已经围攻过来,李语安狼狈过招。
陈祥生在车里焦急地看着晁齐和那孩子对打,不该是这样的,那孩子不应该为背叛他父亲的人出头。晁齐之前应该是不知道这孩子的,看晁齐惊愕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推开车门,只希望那孩子安全地上车,否则他不能原谅自己。
李语安在过手的短暂的几个回合,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是真正的练家子,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她还能勉强应付,可是只要那个胳膊上纹刺着狼头的家伙出手,她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不过两兵交接,贵在神速,那家伙竟然在此时盯着她发呆。她一个闷棍拍过去,趁围攻的几人挡在他面前,她一个箭步跃过去跳上急冲过来的宝马车。
刘明浩开着车子慌不着路地往荒废的大门奔。后车镜内身后几个黑衣人已经跳上黑色汽车和刚才那辆黑色的汽车紧追上来。
车尾被猛力撞上几次,车内的三个人面如土色。刘明浩的油门已经踩到底,一路疾速地向前开。
李语安猛地向前靠,透过后车镜看到后面的车没有追过来。她张望后方:“后面的车不见了。”
看周围,原来到了闹市区,车嘎然而止。刘明浩腾地就靠在椅子背上。妈呀!这就是管闲事的代价。他一个好奇,差点把他和李语安的小命全搭上了。他喘着粗气,待呼吸平稳了,才发现他们竟然跑到四季青这边来了。
“我说,陈叔叔你怎么惹上这帮人的?”刘明浩不由埋怨。想想刚才的事,他就心里作呕,好奇心还真会害死人啊!
“没、没啥,可能是我欠钱的人找到讨债公司讨债。”陈祥生的眼神躲躲闪闪。
刘明浩脸一下变了,气恼异常,他们两个为救他差点命都没了,敢情人家是向他讨债的啊!看他穿的人模狗样,闺女和老婆一身名牌,却是欠债不还。没准还是向高利贷借钱也要大手大脚花的米虫呢!他脸一沉:“下车吧!我们还有事。”
陈祥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能不能送我到我住的酒店门口?”
刘明浩血往上涌,肺都要气炸了,冲口而出的话在李语安轻轻的摇头之下咽了回去,气鼓鼓地发动车子。
陈祥生眼光复杂地看着李语安。没想到来救他的人竟然会是这孩子,还让晁齐面对面看到了,很快这孩子的身世和他本名盛翔的身份就会被揭穿。到时这孩子知道自己救过他,会不会后悔不迭呢!
李语安感觉他的异样看过来,他又别过头去。乌云终究遮不住太阳,该来的迟早会来。
高大的写字楼办公室里。
高桥站在一旁,听深蓝色衬衫男人在与国外的人通电话,听对方说:“MR吴,拜拜。”他心里抽抽,这成了大哥的代号。
深蓝色衬衫男人放下电话:“问问晁齐,怎么还没有把盛翔带来?”他必须尽快从他那里打听到两位老人的下落。
高桥点头。
一个小时后。
“被人救走了?”高桥几乎要气爆。要不是大哥在场,他真想踢死这个只长块头不长脑子的家伙。
晁齐的头耷拉在胸前,嘴角肿了一块,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被郎图狠揍了一顿。几双喷火的眼睛瞪着他让他如坐针毡。但是,更让他难受的是看到窗前大哥背对的身影。从高桥口中他才知道,得知要找的人都没有了下落的时刻,大哥始终以一个姿势站在那里。看着那伟岸的身影难掩深深的落寞。他无比痛恨自己当时的犹疑,否则怎么会让那只“老鼠”逃脱了呢?
“晁齐?”
“大哥?”晁齐本来在发愣,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抬起头,粗犷的脸庞上尽是懊恼和悔恨的神色。
“凭你的身手,纵使有三五个打手围攻,也奈何不了你。”MR吴转过身来,探究的目光扫着他。
郎图气得直喘粗气,瓮声瓮气地道:“大哥,这小子在拼斗中竟然走神了,突袭他的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子,踢他两次他竟然都不知道还手。”
晁齐懊恼的低下头。
“你在场?”他疑惑,有他在更不可能发生那种状况了。
“没有。当时我和晁齐兵分两路。是跟随晁齐的兄弟告诉我的。”郎图狠狠地瞪了晁齐一眼。
感觉大哥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晁齐嗫嚅着刚要开口。
桌上的电话炸响,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晁齐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大哥转身接起电话。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暗,大家心里一沉。
“贺天和凌峰刚刚确认宪儿是前天从纽约搭乘香港的飞机,今天中午从香港飞到北京。”
郎图大惊失色:”那我在北京工商大学的校园里看到的是谁?虽然是在玻璃窗上看的不真切,但是,宪儿我怎么会认错…”
晁齐打断他:“校园里那个不是宪儿,我知道你看到的是谁了。”他看到那小子的一瞬间也呆了,和宪儿太像了,不过二人也有稍微的区别,那小子比宪儿长得更加清秀些,看到他时他竟然想起了早已经逝去的大嫂,否则也不会失神让那小子钻了空子跑掉。
原以为只有他自己弄错了,没想到郎图也错认那小子为宪儿。
“是谁?”郎图傻眼。宪儿的脸他还能认错?
“是今天和我对打的那个小子,我看那小子长得和季宪极其相似,开始还真以为是宪儿。”
众人一愣,没想到答案是这样。
“晁齐,你看清楚了?和宪儿很像?”MR吴拧眉。
“看得一清二楚,正是因为看得太清楚,我才惊呆了。他的眉目和大哥非常的想象,脸庞和大嫂,”他一下闭上了嘴。这对他们是碰触不得的禁忌地。
“说下去。”
晁齐小心地瞄了一眼他,正和他凌厉的眼神相对,忙回道:“那小子太像大哥和大嫂了,尤其那眉目和季宪简直是一模一样,大哥看到也会惊讶的。”
看大哥似乎又陷入沉沉的思考中,高桥狠踢晁齐一脚:“大哥,天下之人相似的很多。有人长得和宪儿相似也不为奇。”
“大哥,于老师不会也把那人认错为宪儿吧?”郎图突然想到那天于老师出现在校园的事情。
他一句话点醒了其他人。他们熟识宪儿的人第一眼都能认错,更何况是从没见过宪儿长大后模样的于老师。难道老人家就因为错认了人,才会留在北京这个陌生的大都市里?
MR吴问:“晁齐,那个孩子衣着打扮怎样?”
“一身黑衣,样式和宪儿的极为相似,只是料子一般,像地摊货。发型和宪儿坚持留的齐肩长发也一样。”当初宪儿留长发,大哥和他们要求他剪了,没想到宪儿固执坚持要留,也就随他去了。
高桥拧眉:“身手好,会武功,像受过专业的训练。长相、发型和衣着又和宪儿相象。很有可能是针对宪儿来的。”
MR吴想了想:“先不要下结论,这样,先不急于抓盛翔回来,观察一段时间,看他背后是不是有阴谋?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两位老人。你们查视频录像不止是这两年,还要更早的,通过老人的生活轨迹摸出规律。”
待晁齐等人离开后,他陷入沉思。突然多了个和儿子相似面容的人,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他们离开大陆太久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们想对付的人一直生活在这里,关系是盘根错节,且手段毒辣,他们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陈祥生惴惴不安,眼神在窗外和李语安脸上游来游去,待李语安一看向他,他立刻吓得张望窗外。
莫名其妙!李语安不悦的横他一眼,这人有毛病吧?把别人当成怪物?她脖子上的伤疤是很吓人,但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他那双眼睛一直溜溜转个什么劲?还动不动就紧张,害她几次认为那些人追上来了。他就像个打洞的老鼠,草木皆兵。跟他在一起,让人感觉不舒服极了。所以在车停下时,她和刘明浩一起下车了。
陈祥生脸一下变了:“为什么停车?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