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归来，无所意，亦无所求，终是不解。”

少年的眸子无比清澈，却带着茫然，却不知在问谁问题。

“何？”

河水之，一道骨架缓缓浮起，张着空无一物的颚骨，向少年问道，没有人知道，一具失去血肉的骨架是如何发声。

“吾之惑，你解不了，但吾有一问，你却可解。”

少年浅笑，眼眸杀光乍现，纤细如玉的手指微微攥起，手的青筋微突，但一切却都转瞬即逝，化为不言。

“何必在意枯骨，为之暴起杀意？”

骨架缓缓沉没河底，但沉没之时的语气却也带着不解。

“吾族，即便枯骨，也由不得你来摆布。”

随后少年淡然一笑，随后他就见到了随着河中枯骨的沉没，岸的一朵彼岸花说话了。

“何？”

那朵彼岸花传达这个问题后，就随之枯萎。

“吾遍访古地，亦曾见过昔日王者，却始终不见三人……”

少年沉吟数声，沉声问道。

“谁？”

又一朵白色彼岸花开口问道。

“道始、伏羲和……前代悼亡。”

少年回答道。

“代价。”

墓园内的彼岸花摇曳着身体，摇曳的声音化为了“代价”二字。

“代价么……”

少年似是笑了，眼眸中划过一缕理所当然。

“代价……”

彼岸花的摇曳化为了一阵阵的声浪，颇为的震撼人心。

“你要什么？”

少年问道，语气中带着轻松，似是不怕那道声音提代价一般，一副代价随你开的样子。

“入局。”

随着这声“入局”，周遭的彼岸花也随之沉寂。

“可以，不过我也要提出一个要求。”

少年再次笑了，嘴角那抹微笑，让人为之心头敞亮。

“说。”

那道声音突然从少年身后的墓碑传来，似是答应了少年的要求。

“能否替我找个人。”

少年的眼角出现了一抹追忆，轻声问道。

“谁？”

那道声音从天空传来。

“一位失去过往的悼亡族人，我有些事要交待给他。”

少年说这话时，身旁刮过一缕阴风，身的白龙鱼服随之飞舞，其中有一缕似有似无的声音，告诉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往，而那些声音正是从阴风划过衣服的沙沙声中流露出来。

“倒也爽快。”

少年长笑一声。

而少年所听到声音如下所示：“昔道始，败，已陨。昔伏羲，败，失踪。昔，悼亡，败逃，病逝。”

“汝寻悼亡，位而今女子之国。”

随着问题的回答，少年的身似是缠了无色丝线，将他裹的严严实实后，转眼变红，让他无从挣脱。

而这一刻的他由局外开始入局。

那些丝线，是世间的万般法网，是世规则，是众生构筑的道。

“倒也有趣，不过就是太脆了。”

少年依旧一派轻松，甚至手指轻轻撩动身的红色丝线，只是稍稍用力，就将其扯得险些碎裂。

“你很强，比之昔日道始，已是伯仲之间。”

那道声音从不远处的树洞传来。

“是吗，原来我已经这么强了……”

少年似是无感，对于自己力量一无所知的他，也是在那道声音的话语中，才勉强知晓自己的力量。

看了看自己周遭已是消散的红线，少年对着无垠的虚空再次问道：“我这算是入局了？”

那道声音消失了，再也没有回应少年。

“走了？”

少年似是讶异，但表现的很是平淡。

“不过道友，你藏了这么久，不会真当我不知道吧，若我没记错，你已经跟了我三十年了，三十多年了，道友你近乎寸步不离，我都不得不说声佩服了。”

少年缓缓转身，看着自己的背后，空无一物。

他的语气声中带着一丝平淡，亦或是无力。

“你之入局，可曾无悔，你本在局外，奈何局中。”

身后缓缓浮现出了一道似虚似实的人影，这么问道。

“既是代价，自然无悔，早有预料，依旧执棋。”

少年说话的声音似是无比诚恳。

“你很好，我还是看不透你，正如当年。”

那人的声线带着些许无奈，还有颤抖。

“是吗？”

少年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但语气却不知为何，显得凝重。

“为何跟着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背后待下去呢，还真没想到，道友你仅仅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被炸出来了，未免太沉不住气，没有我一半沉稳。”

少年再次笑道，只是语气中的调笑之意很浓，仿若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乐子一般。

“既来故地，自然会来此悼念一二，即便你不说，我也会现身，为过往做个见证，只不过是你走之后罢了。”

那道身影这么说道。

“哦……是吗，倒也有趣，只是不知，你我有何关联，在下自认与你无多大瓜葛才是……”

少年看了看那道身影，不仅看不出真容，就连声线都听不出是男是女，显得颇为奇怪。

“既是入局，又何须在意，做好自己便是，你不是有要做的事吗？”

那道身影这么说道。

对着身前的墓碑祭拜一二，随后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等等。”

少年叫住了那道身影。

“何事？”

那道身影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

“未来还好吗？”

少年这么问道，脸带着期待，一丝若有若无的畏惧。

“为何在意？”

那道身影语气中带着奇怪还有无奈。

“想知道你为何悲伤，你比起我更像悼亡。”

少年收敛了笑容，难得正色问道。

“未来很好，所有人都很好。”

那道身影这么说道。

“包括你吗？”

少年这么问道，语气声中的期待更为明显。

那道身影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但谁都没有看到，那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背后，少年的眼眸带着泪光。

此刻的少年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少年的手指头一回刺进了血肉之中。

淡灰色的血液随着指缝一点一滴的下坠，散落在地面。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心头，让他心头更为沉重。

“未来真的还好吗？”

少年喃喃自语，随后缓缓坐下，静静地思考这个与此刻的他没半点关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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