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以后,两个相对成人还有些矮小的身影站在了一座小山前,这座小山的组成部分不是随处可见的泥土和石头,上面更是一棵小草也无,甚至内里还传来阵阵的元素波动,尽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但是依然被法师阁下捕捉到。
墨菲一脸迷茫:“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是”
和他并列的阿波罗没等他憋出后面的词儿,颇为无奈的接过话头:“没错,就是学院的垃圾堆放的地点。”同时他细长的食指指向不远处的一块棕色木牌。
垃圾堆放处
很醒目的五个字,一门心思思考的墨菲却巧妙的把视线避了过去,才没有发现此地的真面目。
挪亚的内城是什么地方?多明尼卡的所在,法师们的聚居地!凡是和神术师粘上关系的就没有简单的,垃圾自然也是一样的不同凡响。普通人家丢弃的各种东西暂且不提,先来瞅瞅眼前这座堆成山的垃圾究竟包含了什么。
缺口的玻璃模具,小块小块的无色晶体,被打成碎片的木质家具,质地不明的粉末在小山腰部还有块灰色的布料,看着挺熟悉,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件分成两半的法袍,大部分都被埋住,只留下小小的一块留在外面迎风飘扬。
说到玻璃,就不得不提起破坏力较大的火系法术,不管什么时候争斗总是不可避免的,看似超然的神术师也一样,看不顺眼了随手丢一发爆裂箭也不是不可能。有的时候呢,法师们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互相掐架,沙漠一度成为需要解决争斗的法师最爱,不知多少法术被毫不心疼的作用在砂砾上,而战斗的中心总会留下几块透明的晶体。终于有普通人或是法师发现了这些沙漠里战斗的残留物,经过不知多少次的研究和实验,有人终于找出了透明晶体的制作方法,并开始应用到商业,迅速成为法师们的标配。
这就是大陆上玻璃的来源,不过尽管有了具体的制作方法,它的价格却一直居高不下,穷一点的贵族都买不起。
而那些小块小块的无色晶体墨菲也很熟悉,那是魔晶被吸干元素以后留下来的空壳,磨碎了还可以当做神术阵的材料来用,只是那位丢弃的法师显然是个手头宽裕的主儿,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
“那东西的味道到了这里就分不清了,这里的元素波动的厉害,味道也不怎么好闻。”话是这样说,阿波罗可没有一点捏起鼻子敬而远之的意思,仍然笔直的站在原地等待。
就在话音刚落的刹那,一道同样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扑向阿波罗的面门,敏锐如墨菲也很难在这个地方发现它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等到发现的时候,那道黑影已经距离目标不足两米!
阿波罗的感觉可远远不那么轻松,作为被袭击对象的他只觉得眼前一闪,浑身的毛发都要炸起,全身都有种被锁定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刻。上一次有类似的危险感应还是在洛萨的战场上,那时敌人的钢刀几乎把他砍成两半!
危险!这是他唯一能够传达给身体的信号,每一个细胞都在极尽所能的释放能量,如果能测血压的话,血管里的压力足以把压力计的水银管挤爆。但是没有用,阿波罗根本捕捉不到危险的来源,眼看就要被那道黑影偷袭成功,死亡几乎是唯一的下场。
幸好良好的战斗素养和习惯救了他一命,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尽力气把手臂横到面门前。单纯的血肉之躯并不足以抵挡住这一击,但是阿波罗身上是一套铠甲,一套学院精心打造的铠甲。
砰!刀锋交击般的刺耳厉响,正常人的耳朵都难以承受。身着重甲的小骑士重心不稳,连退了七步才勉强抵消冲击力,坚实的大地上留下了七个深深的脚印。在下一个瞬间,墨菲姗姗来迟的法术才趁着黑影停顿的机会得手,把这团不知名的黑影给牢牢束缚住。
“好大的老鼠!”
真的是一只大老鼠!
但凡魔兽,总会和单靠蛮力的野兽有些区别,不单单是身体里凝聚的魔力核心,外形同样如此。中级魔兽青花蟒背部有天生纹理如青色花瓣,闪电夜莺头顶有金色绒毛一撮,浮岳龟背部甲壳隐隐有蓝光闪烁鼠类的魔兽也是有的,只是眼前这只怎么看都不符合任何一种已知的鼠类魔兽特征。
穿山鼠的全身鳞甲?没有,寻宝鼠的粉嫩大鼻子?没有,冰霜蓝鼠的光滑皮毛?也没有,水老鼠?这个只是挂个名字算不得鼠类来来回回的挨个把图鉴里的鼠类魔兽数了个遍,偏偏就是没有一种符合这只比兔子还大一圈的黑色老鼠。
半点引人注目特征都没有,除了个子大一点完全就是稻田里的田鼠模样。可说它是田鼠吧,哪只田鼠能长这么大,还在坚硬更胜钢铁的骑士铠上留下划痕?
这就很费解了。在确定小骑士没有严重的伤势以后,墨菲绕着被青色的光幕限制住行动的大老鼠转了无数圈,来头没找出来反倒让瞪着一双血色眼睛的囚徒愈发暴躁,咧开嘴角露出闪着寒光的利齿,躁动不安的撞击墨菲布下的光幕试图冲破,尽管全无效果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发起下一次冲击。
最后被撞击的光幕一点晃动都没有,这只不知名的老鼠却血肉模糊,但就算它的身体上全是伤痕和粘稠的血液,也没让眼里的血色消褪,反而加剧了冲击的力道和速度。
墨菲皱起了眉头,这绝不是正常的魔兽甚至野兽的表现,如果非要用一种熟悉的事物来形容这只老鼠的话,悍不畏死,没有知觉的丧尸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只是丧尸失去了生命,而眼前这个还是活的。
轻轻一挥手收紧了束缚术,逼仄的空间让它没有了挣扎的余地,墨菲才用嘴努了努这片光幕:“你知道它吗?”
方圆百米也没有别人,小骑士两手一摊,很实诚的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