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走进自己并不陌生的院子里,还特地看了看那个后门,便做贼心虚,脸红到了脖子根,想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弄五十万元钱的事儿,到现在还没弄明白,那小子把那么多钱藏在什么地方了。他看了看曹二柱,真想问问他,可又不好意思问,真让人瞧不起啊!
全光前走进院子,四处看了看,无话找话说:“唉,这种四合院,前面是院子,有前庭、厨房、厢房,正房在最后,以后这种结构的房子就要在我们梨花冲消失了哟。”
何生叶看了看院子,没说话,只是微笑,人家是大学生,有学问,只是不轻易外露。
曹二柱紧紧拽着郭小萍的手,好像有人要把她抢走似的,迟迟不松手。他看着全光前说:“喂,最后怎么就是正房呀,你告诉我,那个茅室难道在正房的前面么?”
全光前没想到曹二柱会抓这种小辫子,他瞪大眼睛不知说什么好了。
真不知天宇集团又要搞什么鬼名堂,曹二柱不再关注全光前和陈助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刘立丽,小声说:“哎,你们不会又别出心裁再做出一个什么怪事儿来吧?”
刘立丽坐到一个凳子上,她顺着曹二柱的话说:“嗯,你别说,这个……这个事儿还真有点怪。”
曹二柱警惕起来,把郭小萍搂得更紧了,好像有人要抢她似的。
刘立丽笑眯眯地说:“曹耀军先生,你还记得你山坡上的蜜蜂被毒死的事儿不?”
“蜜蜂被毒死的事?记得呀,怎么不记得呢,那么大的损失,怎么会忘了了呢?耶,你提这事儿做什么?这事还真是怪事儿,一夜之间那么多蜜蜂全死了,连警察都没查一个水落石出。”曹二柱放开郭小萍的手,正准备往一个凳子上坐的,想了想刘立丽说的话,他站了起来,“不会是查出是谁干的了吧?操他娘,逮住那人,老子真想剐他的皮,真让人生气。”看了看大家,又挠了挠头发说,“不对呀,就是查出人来了,也应该是警察来告诉我呀,跟你们天宇集团八竿子打不着呀!”
刘立丽没有回答曹二柱的话,而是问:“你估算过没有,有多大损失?”
曹二柱坐到凳子上闭上眼睛胡说道:“直接损失嘛,是四五万,间接损失嘛,那就没法估算了。”吞咽了一下口水,想了想又说,“嘿嘿,间接损失……能说十万,也能说一百万。”怕人家不明白,又补充说,“我一年能卖蜂蜜两万左右,我要是养五年蜜蜂,那就能赚十万,我现在才二十岁,要是养他娘的五十年蜜蜂,我才七十岁,嘿嘿,那就是一百万了。”
全光前坐在凳子上,脚在地上滑动了几下说:“曹耀军,依我看,一百万也少了。”
曹二柱以为这全光前跟祝定银不一样,不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在为自己说话哩,他笑笑说:“嘿,谁说不是。”
没想到全光前话锋一转说:“话可以这么说,可账不能这么算。嘿,那蜜蜂你养五十年,你要是有了儿子,他还能养上五十年,你要是有了孙子,你孙子再能养上五十年,子子孙孙那么养下去,没准可以养千年万年……那要挣多少钱啊!”
原来这全光前也是一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曹二柱的两眼一下瞪得大大的了,真想揍他,可他要比自己个头高大,估计打倒还有点难度。他不高兴地说:“哎,你怎么跟祝定银一样向着外人说话呀,不会又在搞什么里外勾结吧?你当梨花冲的干部,你为梨花冲的村民说一句良心话,你会折寿呀?”
何生叶站在全光前旁边,看全光前又被曹二柱的话镇住了,她红着脸,捂着嘴笑。
郭小萍也忍不住笑起来。
刘立丽抿着小嘴巴笑了笑,然后问:“曹耀军先生,你说一个实在话,要是赔偿你,你觉得赔偿多少合适?”
曹二柱一时没了主意,看了看屋里,可老爸老妈都到居民点大嫂子家看孙女秀秀去了,现在连一个当参谋的人也没有,他看着郭小萍,想让她参谋一下,他伸了伸五根指头让郭小萍看了看,可她是个没主意的人,她竟然点了点头。曹二柱正准备说最起码要赔五万元的,他突然想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是谁干的,就问道:“哎,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呢?我要找出这个人来,想问问他,我和他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他为什么要毒死我的蜜蜂?”
刘立丽皱起眉头,看了陈助理一眼,咳嗽一声说:“嗯,不瞒你说,是我们公司的郑总他们私下偷偷干的,还没等警察调查,他就主动坦白了……”
“为什么呀?我和那个青面獠牙连话就没有说过,是井水不犯河水,又没有得罪他,那蜜蜂在荆条丛里采蜜,也没有招惹他呀,他为什么要下毒手啊?尼妈,是前世有仇,还是上辈子结了怨啊?”曹二柱看着陈助理,锁紧眉头狠狠地盯他,有些不理解了,说着就站了起来,用指了指陈助理说,“肯定是你带着你手下的那几个家伙干的,操他娘,老子现在真想揍你。”
陈助理以为曹二柱真要动手,吓得往后退了退。
刘立丽笑笑,没说话。
陈助理却双手不停地搓着腿,可想而知,他就是参与者。他看了看曹二柱,估计打不过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往后闪了闪。
院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了,气氛有些紧张,似乎战争一触即发。
全光前自作聪明地说:“曹耀军,你这还不明白啊,还不是跟那条假狼一样,因为搬迁的事儿,想把你们不听话的钉子户都吓走呗。”
何生叶这时看了看这位,又看了看那位,眼睛不停地打着转转,还是红着脸,面带微笑,就是不说话,完全是一个陪衬,没起什么作用。
“操他娘,又是为搬迁的事儿,尼玛,这搬迁的事儿,快把我们梨花冲的人折腾疯了。”曹二柱挠了挠后脑勺说,“照这么说,那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用麻袋装我,折腾来折腾去,肯定也是天宇集团的人干的,也是为搬迁的事儿吧?尼妈,我得和那个郑总当面理论理论,必须的。”说着又对陈助理横眉冷对,知道那几个鬼家伙里面有他。